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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天你沒受傷吧?” 聽到這話,青色獅猊似乎是想讓他檢查,直接大剌剌翻出了自己的肚皮。見狀,子夜來臉上忍不住浮出笑意,正準備替它梳理一下皮毛,門扉便在此時吱呀響了一聲。 來的人是君如故,一進門就開口道:“岳珍心準備和我一起復原那天周宴被殺害的場景?!?/br> 復原場景...?子夜來有些茫然:“但她想怎么做?” 君如故道:“她說她曾經聽孟西翁提起過,有一件法器可以幫助回溯過去,但存放法器的地方被孟西翁下了封印,她一個人破不了,所以需要我的幫助。等拿到法器,用在你身上后就能弄清楚那日所發生之事?!?/br> 看樣子岳珍心是不會罷休的了,她對于周宴的突然死亡執念深重。子夜來能理解這份心情,只是有一點他覺得略顯奇怪:“可聽她后來質問梅欺雪的語氣,她好像依然沒能得知真相,若是這樣的話,不就證明她與梅欺雪的行動最后還是失敗了嗎?” 點點頭,君如故忽然又道:“那會是什么造成了行動失敗的原因?譬如沈移春也察覺了這兩人的計劃,所以才能趁亂拿到冶玉卷后逃走?!?/br> 聞言,子夜來頓時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可以借這個機會離開了?!?/br> “她準備明晚就過去那里,到時候你跟在我們身后便可?!?/br> 兩人商量好后,子夜來思緒萬千,莫名聯想到了這三人日后對峙的畫面,不禁一時有些感慨,“......梅欺雪受了孟西翁的影響所以懷疑沈移春這點不提,岳珍心為何也不信任自己的師兄?既是這樣她后來干嘛又要隨沈移春遠走他鄉呢?” 沉默了一下,君如故的目光閃了閃:“也許是因為那份愧疚吧?!?/br> 見子夜來不解地望向了自己,青年才低聲道:“岳珍心并非完全不信任沈移春,但她的行為也確實傷害了自家師兄,故而我猜測她之所以愿意隱姓埋名跟著沈移春離開,便是為了撫平自己心底深處隱秘的愧疚?!?/br> 正因覺得不安,才會想要做出補償。 子夜來聽罷,眼神復雜地看著他,“師弟,你......果然變了很多?!?/br> 沒想到他竟然也開始學著剖析起別人的內心了。 然而君如故卻只是垂下眼,什么也沒有解釋。 第二天晚上很快就到了,趁著夜色,君如故遂避開了耳目出發去找岳珍心。子夜來則靠著君如故設下的藏身結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只要結界不被破壞,旁人就看不出任何端倪。 岳珍心已在房內等候了許久,聽到門扉終于被敲響,她一下子就跳起來去開門:“......阿雪,你來了?!?/br> 君如故點了點頭,“那地方到底在哪?還有,你確定自己能認出那件法器嗎?” 咬了咬唇,少女這才猶豫道:“其實......阿雪,有關于這件法器的事,還是前幾天我在勸說師尊的時候他透漏給我的?!?/br> 此言一出,不僅結界中的子夜來無比震驚,就連君如故也微微皺起了眉,“你說什么?這件事是師尊親口告訴你的?” “沒錯?!痹勒湫姆路鹣铝藳Q心,還是將一切都坦白了,“師尊最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我一開始聽他在那里自言自語還以為只是在念叨阿宴,但后來我無意中聽清了師尊重復的字眼,出于好奇便試探地問了幾句,沒想到師尊就這樣全部說出來了?!?/br> 一瞬間,子夜來隱隱有種違和感。 孟西翁都能告訴梅欺雪是沈移春殺了周宴,又怎么會突然如實告訴岳珍心自己存放法器的地方呢? 除非此事其實有詐,而這樣的話,是否就與君如故的推測吻合了? 想通之后,子夜來頓時一陣激動。 如果沈移春就是在這時候逃出了競鍛臺的話,那他們也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畢竟成敗就在此一舉。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君如故也沒再詢問岳珍心什么,兩人趕緊往存放法器之地趕去。所幸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人,而當他們抵達的時候才發現,孟西翁所言的地點便是那已經處于半荒廢狀態的藏書閣。 競鍛臺修繕的藏書閣不止一處,這里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怎么使用了,堆放著的都是一些價值不高且又較為晦澀難懂的古籍,而依大部分弟子的程度都無法讀懂,自然冷清了下來。 進入破敗的藏書閣后,君如故只感應了片刻,便已然找到陣法痕跡,他立刻果斷出手,隨即就在岳珍心詫異的眼神注視下將孟西翁所設的術法成功破解了。 很快,在那一片灰塵遍布的書架之間,便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微光。 “阿雪,應該就是那里了!”岳珍心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都有些顫抖,“只要拿到那件法器,就可以知道阿宴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她往前邁出了一大步,可是就在手指幾乎觸碰到那團光芒的時候,身旁卻忽然間刮過了一陣詭異的風,少女的動作也因此而被打斷。 趁著岳珍心還沒回過神,子夜來已趕在她面前將手伸了進去。 摸到那東西的一剎那,他冷笑了一聲。 孟西翁藏在這里面的果然就是冶玉卷,而并非所謂的能夠回溯過去的法器。 那么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大概就如同沈移春所講述的一般了。 于是在冶玉卷被取走的同時,封印結界也感應到了來自生人的破壞,頓時猛然爆發出一陣耀目到極致的強光,伴隨著轟鳴,整座藏書閣也開始響起了危險即將來臨的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