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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副避而不談的模樣令子夜來頗為不悅,但又挑不出什么錯處,正想嘗試著再問一句,丫鬟就走過來端上了一碗黑漆漆的湯汁。 隨意瞥了一眼,子夜來以為是什么補湯,于是便直接一飲而盡,等到喝完后覺得味道有些陌生才奇怪地問她:“這是什么湯?” 丫鬟笑意盈盈:“這不是湯,這是安胎藥?!?/br> 手里的碗立刻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子夜來睜大了眼睛:“......我又沒有身孕,為什么要給我喝安胎藥?!” 而且就算要喝,難道不該是扮演師娘角色的君如故喝才對嗎?! “啊,可是您明明就有身孕?!毖诀邿o辜地望著他,甚至還用手指了指他的小腹。 見狀,子夜來頓時抬起手順著她的目光摸上了腹部,讓他驚恐的是,原本該是一片平坦的地方竟當真如同有了身子似的微微鼓起,仔細感受之下,還能察覺到內里似有若無的動靜。 不可能......不可能吧?!他明明是男人??! 就在此時,君如故攥住了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這并非胎動?!?/br> 可惜六神無主的子夜來已聽不懂他的意思:“師弟,我不要懷孕...!” 扭頭支走了丫鬟后,君如故這才解釋道:“你暫時失了靈力所以感覺不出,現今在你體內的應該是那靈獸的元神?!?/br> 是上古御風之獸?子夜來總算是稍微冷靜了,“可那元神我一直放在芥子袋里,從來沒有動過,為何眼下會突然又跑進我體內呢?” 君如故道:“必然是此陣法產生的影響,大概是沈移春的師尊師娘育有子嗣,所以我們才會也要經歷這個過程。那靈獸元神形體潰散,如今應該已生機不足了,就算入了你體內大概也不會有什么變化,不用擔心?!?/br> ......居然連懷孕也要經歷,這到底是什么陣法??!子夜來很想掀桌,特別是當他再一次清晰而又恐懼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動靜仍在繼續,就無比想要在破陣之后親自手刃沈移春。 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君如故微不可聞地低笑了一聲。 子夜來幾乎有些不敢看他了。 吃過晚飯,兩人正準備到院子里走走,君如故就被家仆給叫去了,說是要商議祭祖的事宜,見狀子夜來更是郁悶。 他也只好獨自一人在這偌大府邸里溜達,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平日一直門扉緊閉的祠堂。 自從被困在此地后,周府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幾乎都去過了,唯獨這祠堂卻是三過而不入,而那些仆從對這里亦絲毫不提起。 好奇心促使之下,子夜來左右環視了一番,見無人在旁,干脆走上了臺階。 幸運的是門并未上鎖,很輕松便被推開了,甫一進入,那股塵封已久的氣味頓時襲來,惹得他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罷休,而當子夜來緩過來,這才看清了整座建筑的內部。 周府祠堂并不大,無論是裝潢抑或布置也都很普通,瞧著無甚稀奇,但子夜來就是隱隱感覺這里好似掩藏著什么極為重要的東西似的,立刻隨手關好門便開始滿地搜尋了起來。 他幾乎翻遍了所有角落,甚至考慮要不要爬到房梁上面去看一看,最后通過不懈努力,到底被他在供桌底下的一個小夾層里找到了那本布滿灰塵、紙張皺縮的小冊子。 翻開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姓名讓子夜來明白過來這大概是周氏族譜,于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 很快,孟西翁三個字躍然紙上,他的妻子名為周寧,與之并排。 ......但是也不對吧?沈移春的師尊又不是周家人,為何他會在族譜上?莫非是入贅? 果不其然,子夜來又在兩人的名字下面找到了他們的孩子,的確隨母姓姓周,喚作周宴。 將族譜重新放好后,子夜來將此前聽見的謝題的話語又過了一遍,他邊想邊盡力把所有已知線索都串在一起,隔了半晌,總算大致整理出了事情的脈絡。 謝題曾言孟西翁是風界之人,沈移春說過不能將師尊暴露在危險之下,而他自己本人也很謹慎,總是深居簡出,只能代表孟西翁并不愿意被人發現蹤跡。 再聯想到那神秘的境中之境里莫名其妙存在的孟氏祠堂,既然如此,那么孟西翁的背井離鄉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魔修?他,或者是整個孟氏一族受到迫害,這才不得不選擇棄離故土。 如果這個推斷屬實的話,那楚蒼曾經帶自己去看過的那處修真世家遺址,說不定也是孟氏的?金鼎宮的魔修到底會和這個氏族有什么矛盾呢?孟氏一族就是他們殺的嗎? 當然還有那些奇怪的酒,以及所謂特殊體質之人...... 還沒理清頭緒,原本該是緊鎖的門扉突然就被人打開了,子夜來想得太過入神,險些被嚇得驚呼出聲,在看清來者是君如故后才松了口氣,準備把剛才的族譜拿給他:“師弟,我有了一些新發現,你過來看看?!?/br> 沒想到,君如故卻神色嚴峻,“這個陣法似乎起了變化?!?/br> 變化?子夜來愣了愣,正想問清楚,腹中突如其來的疼痛頓時就讓他渾身一軟,還是被君如故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沒有跌倒。 “呃...!師弟,我、我的肚子怎么突然好疼......”子夜來瞬間就疼得冷汗涔涔。 握住他的手幫助疏導真氣,君如故亦蹙起眉:“陣法的變化似乎是時間的流逝,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帶你回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