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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他的頭,薛明夜柔聲道:“沒關系,我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金鼎宮的魔修皆殘忍濫殺,你們此回能被師兄救下逃過一劫,已經算是走運了?;厝ニ挥X,名冊的事情我會解決?!?/br> 聽他這么說,應秋好歹放下心來。 相比起好友的石頭落地,這邊的子夜來卻始終處于煎熬之中。 從剛才捉住了自己的手開始,君如故好似根本就沒有想要松開的意思,依然面色陰沉地緊緊攥著那截已滲出汗來的腕子。 子夜來好幾次試圖不動聲色地掙脫,卻只讓那落在手腕上的力度變得更大了。直到最后他實在是有些疼痛難忍,這才迫不得已出聲道:“師弟......你弄疼我了?!?/br> 君如故頓了頓,雖馬上卸去了不少力道,但卻仍是沒有放手。而后,他便帶著一頭霧水的子夜來進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師弟?你怎么了?”子夜來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沒想到,在他說完這句話后,一直未曾正眼看他的君如故便朝他望了過來,眼神中竟隱有怒色:“子夜來,你知不知道金鼎宮有多危險?!” 他突如其來的發火令子夜來頓時就愣住了。 前世的君如故永遠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似乎不論發生什么事也無法令他的情緒產生太大的變化。然而在重生之后,子夜來便隱隱發現君如故不僅一改平時對他愛搭不理的態度,甚至好像......還變得特別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但這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又是為了什么而來的。 兩人就這樣僵持半晌,子夜來理清頭緒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們誰也不知道金鼎宮之人會突然出現。再說了,師尊將名冊放到我身上的時候并未告知我,若我知道自己帶著那么重要的東西,定然不會隨意亂跑,也不可能會讓應秋有機會亂來了。師弟你要是想責怪我的話,不如先去質問師尊為何這樣做?!?/br> 說出這句話之時,他不得不盡力壓抑自己心內的酸楚,雖然他也清楚這樣很沒必要。 反正君如故永遠都是向著薛明夜的,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對上自家師兄微紅的眼眶,君如故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茫然地看著他,子夜來有些不明白他的關注點了:“沒有?!?/br> 不由分說地再次抓過了那只手,君如故以靈力在他的經脈中探了許久并確認沒有問題后,表情才終于和緩下來。 “今日你們既然遇到巖不玉,也許便證明,金鼎宮即將要重新出世了?!狈路鹬皠优娜瞬皇亲约阂粯?,青年的神色又冷峻下來,“巖不玉此人是金鼎宮之主倪吞象的心腹,不但陰險狡詐,而且喜怒無常,這回幸是有謝師伯出手相助,否則你們都有可能回不來?!?/br> 直到這時,子夜來才恍惚覺出了后怕:“看來當真多虧那位前輩了。不過他究竟是何身份?” 君如故道:“他名謝題,是師尊的師兄,曾經也是宗主最為器重的徒弟,‘謝子一劍動乾坤,逐龍馭鳳掃星月’說的就是他。只不過后來,他便因為六百年前的那件事而突然銷聲匿跡了?!?/br> 子夜來還從沒了解過這方面的事:“所以六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知為何,他看到君如故的眼神閃避了一下。 片刻后,青年才開口道:“我亦不知,師尊也未曾透露過,我僅僅知曉他在那件事之后便成為了戴罪之人,并且再也沒有出現在延天宗了?!?/br> 只是短暫地好奇了一會兒,子夜來也沒想著要刨根問底,隨即準備告辭離去:“師弟,那我就先走了?!?/br> 然而君如故卻依舊眼也不眨地盯著他:“你真的沒事?”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關切,落在子夜來耳朵里卻猶如驚雷:“......你、師弟你說什么?” 又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君如故這才移開視線:“沒什么?!?/br> 細看之下,他的面上依稀浮現出一絲懊惱。 從師弟的住所出來以后,子夜來覺得自己仍像是行走在云中一般飄飄然。 這一次他真的確定,君如故就是在關心自己。 可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子夜來遂提醒自己,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再對那個人有任何幻想了,可能只是君如故突然意識到自己怎么說也是他的師兄,所以才會偶爾轉性吧。 隔日,正當他以為這件事已與自己無關了,剛從薛明夜洞府回來的應秋便苦著臉對他說:“師尊要我和君如故一起去給那些宗門賠禮道歉?!?/br> 子夜來怔了怔,“這種事,難道不應該由師尊親自上門嗎?” 應秋這才壓低聲音告訴他:“方才師尊與幾位長老開了個急會,他們都準備立刻親自出馬去追蹤金鼎宮那群魔修,以最大努力保證此次集雪溯道會順利進行,讓其他宗門放心前往參與。故而這登門道歉一事,便由君如故代替師尊,畢竟大家都知曉他是師尊最得意的弟子?!?/br> 沉吟了一會兒,子夜來又問道:“那我呢?此事畢竟我也有責任?!?/br> “你和我一起去?!?/br> 兩人一同詫異看過去,就見站立在門外的赫然是君如故。 愣了愣,應秋弱弱道:“可師尊不是說了讓我和師弟你一起去的嘛?” 君如故瞥了他一眼,目光中便帶上了幾分不容置疑:“我覺得師兄還是別再添亂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