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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令常少辛挑了挑眉,立刻就用故作驚訝的語氣問:“子師兄,薛上師他可是你的師尊,自家師尊在渡劫,師兄怎么好像半點都不上心?!?/br> ......他上輩子怎么沒發現,這個常少辛居然比應秋還要煩人。 子夜來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說出口的話語還是正義凜然的:“常師弟想多了,我并沒有不上心,而是因為我知道師尊定能夠成功進階,既然如此,又何須擔憂呢?” 聞言,常少辛正欲再說什么,又一道轟然雷鳴卻在瞬間猛地炸開,其力度之大,似乎就連腳下的大地也因為這劇烈震蕩而搖晃了起來!隨后劫雷便開始接二連三地劈落,整個延天宗都被籠罩在陰云之下,除了時不時響起的轟鳴以外再無其他聲息,恍若死去一般寂靜。 沒有防備的常少辛險些被震倒在地,好在有君如故及時扶住了他。 此時此刻,屋外的劫雷已經越劈越密集,應秋也承受不住似的遁回屋里,再一看外面那兩道依然堅挺的身影,他忍不住就感慨了一句:“咱們的小師弟掛心師尊就算了,常少辛在這湊什么熱鬧呢?真不怕一個雷落下來不長眼也把他給劈了......” 沒接他的話,子夜來只覺屋外兩人那幾乎黏在一起的樣子看了就煩悶。 很快,劫雷降落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天際的濃云也漸趨流動,但眾人都知曉,這正是最后一道渡劫天雷即將來臨的前兆。 君如故仍然死死盯著云層漩渦的中心,那里已隱隱浮現出駭人的磅礴紫光。 眼前的景象讓常少辛也畏懼了起來,他顫抖地拉了拉君如故的衣袖:“如故,最后一道劫雷就要來了,我們還是先進入......” “你若害怕,便回去?!鼻嗄昕匆矝]看他一眼,隨即拂袖將人震回了屋里。 而后兩扇門扉也驟然合攏緊閉,應秋走過去探了探,遂詫異道:“把門都給封了,這個君如故,他到底想干什么?” 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子夜來怎么能不明白君如故在想什么。 師尊薛明夜渡劫,他必然要親眼確認那人沒事才肯放心。 不知為何,那最后一道劫雷卻始終隱而不發,只是不斷攪動著風云,讓整個延天宗的上空都為之變色。 仰首凝視著眼前的震懾景象,君如故慢慢皺起了眉,陣法痕跡自他足下一閃而過,很快就將身后的房屋悉數護在了結界之中。 又過去了大半天后,黑沉云渦總算是崩裂開來一道口子,與此同時,最后一道渡劫天雷終于裹挾著粗壯紫電悍然降臨,形態猙獰,猶如怒吼的狂暴巨人,霎時間,便以無法估量的千鈞之力朝著脆弱大地橫劈而下! “如故!”常少辛也不顧渡劫已到了最后階段,還在拼命想要沖出去,結果沒拍幾下門就被子夜來給拽住了。 冷冷看了他一眼,子夜來沒什么情緒地說:“常師弟,你如果自己想死的話,那也別拖上其他人?!?/br> 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說完這句話后就轉過身去的背影,常少辛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再也無法掩飾住臉上的慍色:“如故還在外面,他可是你的師弟!” 師弟......又如何?反正他也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師兄。子夜來無聲地苦笑了一下。 “放心,只是劫雷罷了,他還死不了?!?/br> 畢竟多年以后,君如故還要留著命殺自己呢。 只是還沒等他在暗地里負氣多久,一聲可謂是驚天動地的巨響就在他們耳邊猛然炸裂,隨之而來的便是比剛才還要劇烈的大地顫動,那道天雷像是結結實實地劈中了什么東西。 這是怎么回事...!子夜來心中暗驚,但未曾想清楚,又是一陣震蕩襲來,這回直接使得幾副沉重書架紛紛砸倒落地。 就這樣持續了片刻之后,天地間終于徹底寂靜下來了。 雖說他們如今只是筑基期,但已能清晰感受到化神期的修士所散發出來的無匹靈壓。應秋沉默了一下才道:“師尊成功進階了?!?/br> 此時門上的禁制也應聲而落,常少辛馬上奔了出去。 待他們也走出門外后,便看見了那道隨著破曉而出的天光一同降落的人影。 明明才剛挺過了化神期的致命雷劫,但薛明夜看上去卻依然風度翩翩,不僅那身白衣纖塵不染,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似乎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他狼狽。 子夜來心情復雜地站在應秋身后,遠遠望著那師徒倆正在說著些什么。 見狀,一旁的應秋捅了捅他:“誒,發什么呆呢?我們也該過去祝賀師尊一番了,可不能什么事都被君如故搶先?!?/br> 然而不等兩人邁步,薛明夜已朝這邊走過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小秋,夜來,你們為何呆在那里?也不與師尊說話,這段時間修煉得怎么樣了?” 應秋馬上就笑著奔了過去:“師尊,你可算是出關了!” 摸了摸他的頭,探得他的境界與自己閉關之前相比無甚變化后,薛明夜又轉向了另一個依然沉默著的徒弟,“夜來,你呢?” 直到這時才平復了心緒,子夜來遂斂下神色,上前恭敬道:“祝賀師尊順利出關?!?/br> 薛明夜含笑看著他:“筑基后期......不錯,也和少辛一樣,再有幾日應該就可以結丹了吧?!?/br> 見師尊提起這件事,應秋趕緊也順口說道:“師尊,聽說目前丹藥署只剩下一粒聚息丸了,而常師弟也要結丹,到時候如果子夜來進階,可能就沒了這份助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