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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琸哪里不明白曾經發生了什么, 內心怒火中燒, 一揮拳打在親王臉上。騰琸出拳, 大概抵得上一只機械手臂的攻擊力量。親王的無框眼鏡應聲落地, 摔得稀爛, 鮮血從口鼻處迅速涌出。 騰琸不等對方擦去血污,一手揪住親王衣領,不費吹灰之力將親王整個人提了起來,直接摔向休息室的另一面墻。 “炸掉衛星!”騰琸低聲咆哮,如一頭猛獸,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這個人渣!” “你住手!”親王兩手死死抓住騰琸拳頭,幾無還手之力——即使在軍中,找出能和騰琸無外骨骼裝備對打的軍官也是頗為費勁的。 “諾思,告訴你哥哥住手!”親王大叫。 “哥哥你住手?!敝Z思細聲細氣講了一句,輕柔如晚夏蟬鳴。 騰琸抬手又給了親王鼻梁一拳。 親王捂住口鼻, 狼狽不堪。他眼珠發紅, 惡狠狠注視著諾思。他甚至開始懷疑,此刻向他發起連番忤逆的諾思, 是否還處在提線木偶試劑的控制之下。 向諾思下令攻擊騰琸,在當時看來是個合理的決定。 如果一直以來諾思只是在假裝提線木偶試劑有效,在他面前委曲求全——想到某段時間的諾思有可能是出于本心在他身下迎合,他倒是有些不合時宜地興奮戰栗起來了——此刻的提線人命令涉及到攻擊自己的血親,諾思是一定不會照做的。 “諾思,攻擊你哥哥!”隨著騰琸另一記老拳襲來,親王翻身滾下休息室茶幾,抱頭鼠竄,大聲命令。 諾思一愣,親王手指著休息室的裝飾花樽:“用花瓶砸他!” 諾思手臂不受控制地舉起花瓶,騰琸猛地回頭,心里一驚:“諾思?!” 諾思臉漲得通紅,執拗不過提線木偶,松手將花瓶砸在哥哥頭上。 騰琸用手肘一擋,花樽破碎,只在他額頭劃出了一點血痕。騰琸摸了摸一臉的碎片,眼神震驚。 親王抹去臉上的血跡,盡管狼狽,也發出一聲冷笑:“諾思,繼續用東西砸他,用力砸?!?/br> 騰琸明顯驚慌起來,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他沒有還手的意思,只盡量用手臂把諾思扔過來的東西撥開。 “諾思?諾思!你怎么了?”騰琸焦躁不堪,隱約感到弟弟被cao控。諾思剛剛按照親王的指示朝哥哥扔了一把椅子,訓練有素的騰琸穩穩接住椅背,并沒有讓重物傷到自己半分。倒是他拿到了椅子反手砸向一邊的親王,親王感覺自己右邊肋骨差點就要裂開。 炸掉衛星。親王一手撐在地板上,噴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騰琸大步上前,對準他胸口又狠狠踢了一腳。 “媽的變態?!?/br> 親王胸痛難忍,內心的屈辱和憤怒更是登峰造極。他瞥到地上的花樽碎片,發瘋一樣指著碎片對諾思大叫:“殺了他!諾思,你他媽給我殺了他!” 諾思心中警鈴大作,害怕極了。 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親王的命令,也知道哥哥一定舍不得對自己下重手。他延緩著自己拾起花樽碎片的速度,卻終究抵抗不了提線木偶的控制,揮著碎片朝哥哥刺去。 炸掉衛星。騰琸不知道弟弟到底是怎么了,一側身躲過利刃,軍服外套被拉出一條裂口。 諾思迅速補刺了第二刀,第三刀。 騰琸被刺中肩膀,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他雙手擒住諾思手腕,急切呼喊:“諾思,諾思你怎么了,是我啊?!彼ゎ^看向親王,狠狠問道?!澳闶遣皇菍λ隽耸裁??” “我哪有呢,是你弟弟自己想取你性命?!庇H王露出變態的笑容,“傷心嗎,費上尉?” 諾思聞及此言,忽而心下一個激靈。他在與哥哥的激烈對峙中,費力地小聲擠出幾個字:“哥哥……開,軍用線路……” 騰琸的個人終端在訪問SHRINE實驗室期間,被安保系統要求關閉了上載和通訊功能。但其作為太空作戰中心軍官的軍用通訊線路,則不在SHRINE安保系統的控制權限中。 騰琸心中一震,還在猶豫。他知道此刻到底是自己正在弟弟出手傷人,一旦上報軍方,諾思便有可能面臨刑事審判。 “快……哥哥,快……”諾思握住碎片的雙手發顫,戰栗一陣陣傳到哥哥的手心里。 親王注意到諾思喃喃低語,忍不住大聲呵斥:“諾思,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許跟他說話!” 諾思眼神絕望,緊閉了雙唇。 騰琸終于意識到諾思與親王之間存在的某種cao控關系。他在個人終端里激活了軍用線路,直接聯絡了自己的上峰: “少校,光裔少校!” “騰琸?”身處交付儀式現場的光裔時徽聲音疑惑。 而正在兄弟倆對峙的時候,親王看準時機起身繞到騰琸身后,舉起一邊的扶手椅,狠狠朝著騰琸的腦袋砸去。 壯碩如騰琸,也禁不起這樣直擊頭骨的攻擊。他血流如注,迅速昏迷了過去。軍用通訊線路隨即中斷。 受提線木偶控制,諾思甚至不能呼喚一聲哥哥的名字。在感受到騰琸擒住自己的力量消失后,諾思再次舉起花樽碎片,直插騰琸胸膛。 血光四濺,諾思殺紅了眼,拔出碎片又要刺第二下。 親王抬手打飛了諾思手臂:“夠了?!?/br> 諾思癱坐在地上,怔怔注視著血泊中的騰琸;他手里握著帶血的碎片,掌心被割破,眼里也慢慢流出淚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