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了嗎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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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洌是下午四點臨時接到的部隊消息。 他前一秒還在和孟江南看球賽重播,后一秒接到任務通知后已經歸隊整裝待發。 目前郁里市在下暴雨的緣故,又臨近夏季的豐水期。部分山嶺發生了山體滑坡和泥石流,阻塞了各個方向的車道通行。當地省份及市縣本就是山巒重重的地界,這種環境給救援工作帶來了極大不便。 郁里市的克北縣、綿鎮等多個地區的交通因災情被完全中斷,失去了和外部的通訊聯系。 在這種情況下,總參.謀部立刻下達了使用國家地震災害緊急救援隊的預先號令。 許洌所處的空降兵特種大隊向空軍部隊借用了十輛直升機和兩輛運輸機起飛。他簽完軍令狀,和其他十六位空降兵一同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在軍隊出發之前,郁里消防地震先遣隊和救援隊已經派出十三車人趕赴震中,費時三小時為后面的武警陸兵們開辟出一條汽車能通行的大道。 在地震發生后的三個小時內,有關部隊出動了兩萬官兵,分別在郁里震中等附近縣市展開抗震救災的行動。多個軍區及軍兵種部隊大軍及應急第一醫療隊也都共同開赴災區,搶救群眾。 郁里地震的初始時間是當天下午3點20分左右,破壞地區近35萬平方千米,極重災區共7個市,較重災區共27個縣市,一般災區共116個縣鎮。 當日晚上10點,暫時能統計出的遇難人數有605人,2313人失蹤,不同程度受傷的人數不詳。 前線的記者們緊跟著大部隊和醫療救援車,一路拍攝。 在場的醫護人員來來往往像不停休的調班,換了幾批人,白色大褂和軍裝、迷彩服都被染上灰撲撲的血漬。 從下午到深夜,傘.兵們為地震現場工作隊帶來物資的飛機才離開。暴雨下了近三個小時,山嶺空氣也變得霧蒙蒙。 許洌帶過來的十六位特種空降兵隊伍一直奔赴在最前線,其實在解放軍和武警來了之后,他們這批精銳精英已經可以從震源中心撤離,稍作休息。但本地的救援先遣隊隊長換了幾批人也沒把他們換下來,只好將人先安排到相對受災程度較輕的鄰縣小鄉鎮那邊。 從震源中心開展的救災行動往周邊蔓延開,克西鎮離震源相對較遠,但建筑和人員也無疑受到了重創。 來之前,許洌就聽這邊的負責人說這個村落有醫護人員下鄉義診,倒是節約了不少醫療人力資源。 本地武警部隊和許洌的隊伍剛進村口,就看見幾十個年輕人在一堆廢墟面前自發建立起了一個簡陋的醫療中心和志愿者救援站。 醫護隊的負責人是個26、7的青年人,叫梁勘。見到他們過來,很快把現場狀況簡短地敘述了一遍。 克西鎮這個村莊是當下最大的村,一共有804個人。而這其中的一大半人不知道該說是不是幸運,在今天都因為祠堂那有義診和法律援助都集合到了那。 祠堂前邊是一片曠遠的田野,遠離建筑的一大群人倒是沒幾個受傷和被埋的,但學校和工廠、工地這邊情況就不太樂觀了。他們先是從學校那邊開挖了一個下午,救出了三個班的學生和支教老師。到這會兒沒了燈照,只能暫時等天亮。 裝載帳篷和物資的十幾輛卡車在村口前幾百米的位置已經進不來了。 這邊閑下來的志愿者都自發和士兵們一起幫忙搭建安置屋和搬運食物、基礎藥品。 盛西惜她們律所的人也都跟了上來一起搬運東西。 夜色太暗,一直到卡車那的刺眼車燈前,辛夢才推了推盛西惜,不確定地問:“盛律,那個什么上尉長得有點眼熟,你剛剛聽他自我介紹的時候聽到叫什么了嗎?” “我快餓死了,哪有空聽他們那群人打官腔?!笔⑽飨樕苌n白,有氣無力,不愿意搭理她。 “真的很眼熟??!”辛夢朝扛著物資的男人看過去。 雖說都穿著差不多的衣服,但辛夢只覺得那位領頭的最熟悉。沒認出來也正常,抗災半天下來,每個人都灰頭土臉。 男人高大修長,脊背筆挺。軍綠色帽檐壓得很低,露出鋒利清晰的下頷線。肩頸線條流暢,正扛著兩包醫用藥材往前走。 經過她時,辛夢終于想起來這張不太容易被人忘記的臉,小跑著追上去:“是許、許先生嗎?” 許洌暫緩下腳步,邊走邊側頭看她:“你是?” “真的是你??!”辛夢還有點吃驚,趕緊說道,“我是徐錫同律所的人,那晚在酒吧見過的!我們律所———” 她話沒說完,許洌猛地停住步伐,眼風正氣凌厲:“是你們律所來做法律援助?宋梨因來了嗎?” 他臉色變得太快,面無表情時很唬人。 辛夢被嚇到有些語無倫次,趕緊拉過盛西惜一起過來解釋:“這就是我要說的……宋律是負責人,她去工地找一個律所資助的小孩,然后沒來得及出來?!?/br> 盛西惜也是驚訝于在這看見許洌,她算是工地里發現地震較早的人,又在外面,跑得也快。知道宋梨因還在地下室沒上來的整個人都有點垮了,本來她們應該是一起進去的,也是她拉著人去找的那個小孩。 她發怵地補充信息:“她和那個小孩應該都在東邊地下室,但是現在天太黑了,我們大致往那個方向找過,沒、沒有聽見人回答?!?/br> 許洌下顎線繃直,清薄的唇角內收著,聽完就扛著東西丟到帳篷基地那,找到從工地出來的人確認方位。 “史嚴,帶兩個人跟我過來?!?/br> 救援隊幾個吃過晚飯的人一聽要干活,立刻拿著大手電筒都跟了過去。 其實大家在深夜都暫停了搜救行動,燈照不足是一部分原因,人員休整也很要緊,況且當地政府的搜救犬和生命探測儀要白天才能送過來了。 但夜晚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夠安靜,能憑聽力就捕捉到生存訊息。 一片荒蕪的濛濛廢墟中,幾個人在水泥石板縫隙里喊人。因為是工地,許洌找來被救出來的工人要到了幸存的無線對講機。 “宋梨因,宋梨因?!?/br> “宋梨因律師?!?/br> 許洌聲音帶著不易被人察覺的顫,沉啞的聲線里像是裹了層厚重的沙礫。他順著幾個方位的縫隙里丟下對講機,持續試圖接通和下面的聯系。 “宋梨因在嗎?聽到回答我?!?/br> “宋梨因,我是許洌?!?/br> …… 泥石流沖刷下來的緣故,地下室積了及腳踝的泥水。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滑下來的對講機有一半掉進了水里,發出被悶窒的聲音。 地震發生至現在已經過了近10個小時,在這種逼仄暗無天日的環境里,宋梨因這個地下室一角存活了五個人:一位來給丈夫送午飯的婦女,還有兩個中年男人。白天時大家還有交流,到了夜晚,一個個都體力耗支得差不多了,逐漸都入睡。 她抱著已經睡著的鄭陽陽微微闔著眼,半夢半醒間懷疑自己幻聽了。但那個聲音一直沒有停過,忽近忽遠。 地下室透不進光亮了,強迫自己清醒片刻,宋梨因聽到了那個對講機的大致方向在哪。怕被泥水泡爛皮膚,她放倒了那張桌子和鄭陽陽一塊坐在上面,這會兒只好潑了潑水喊醒大家。 最先醒的是靠她最近的那個男人,他一只手被重物壓折了,只能用腿去勾那個對講機。 但力氣不當,直接朝宋梨因那個方向踢了過來。 懷里的鄭陽陽也醒了,迷迷糊糊:“jiejie,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嗯,先別睡了?!彼卫嬉蛏焓秩蚰莻€對講機,聽見里面熟悉的聲音,喉嚨微哽咽。 而上面的人還在尋找能打開地下室上方的洞口,許洌聲音越來越?。骸八卫嬉蛟趩??我是許洌,聽到回答我?!?/br> “宋梨因,宋梨因,我是許洌?!?/br> ———“在?!?/br> 一道微弱的女聲從對講機里傳出來,搜救隊的幾個隊員立即停下搬運石塊的動作。 許洌那一刻眼底都是紅的,攥緊了對講機,冷靜提問:“你人現在怎么樣?身邊有其他人嗎?能不能發出固體聲響讓我們確定方位?” 宋梨因沒用過這種對講機,按了好幾下才接通和外面的線。邊上的鄭陽陽和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聽到許洌的話已經開始用石頭擊打硬物。 她舔了下干澀的唇瓣,斷斷續續地回答:“這里加上我有五個人。有位大嬸被水泡了很久,狀態不太好……” 救援先遣隊的人也都過來幫忙,因為不確定支撐點在哪,大家動作都很小心。哪怕是徒手搬開石塊,救援隊的動作也很迅速。 十幾分鐘不到就已經弄出一個供人出來的洞口,有手電筒的光照了下去,底下兩個男人發出求救的聲音。 “目前有兩個氣囊可以先墊著,但只能支撐三到五分鐘?!?/br> “只要那兩根鋼筋一斷,氣囊壓根不能承重多久,這里可能會發生二次塌方,而且余震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br> 一番討論和設置下,史嚴站在洞口朝下面喊:“女人和孩子先上來?!?/br> 宋梨因在下面算清醒的,而且也是唯一一個能用普通話和他們流暢對答的人。她讓那位泡了很久泥水的大嬸先上去,緊接著又托著鄭陽陽。 輪到她自己時,剛往上攀就被人扯了下頭發摔倒在泥水里。 后面那位中年男人直接踩著她小腿往上爬。 許洌擰著眉,低眼看著洞口鉆出的陌生腦袋:“下面那位女律師呢?” “她上不來了,你先拉我上來!拉我上來噶!”男人滿臉灰塵,只剩脖子通紅。他急切地手腳并用地往上爬,抱住許洌褲腳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出來那一刻,仿佛重獲新生,顧不得一條骨折的胳膊肘子也拼了命往外探頭。 旁邊兩個隊員把人拉上來抬到擔架上,醫護人員立刻上前給他做檢查。 承載厚重石板的鋼筋發出“行將就木”的嘎吱響聲,預示著它的杠桿作用已經到了極限。 那幾乎是一瞬間就發生了的事情,還沒讓人反應過來。 史嚴差點沒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兩個氣囊同時干癟,鋼筋崩斷一聲,碎石子往下掉落。 他屏息兩秒,看了身邊空蕩的位置:“剛剛誰跳下去了?!” “許隊?!?/br> 第66章 史嚴跟在許洌身邊也有6、7年了,他們是從大學就認識的。 起初許洌入校時,部隊營區的軍長、□□就三番四次找他談話,搞得一個宿舍的還以為他是關系戶。又因為這哥們兒長得就像個白白凈凈公子哥,進校時還不愛搭理人,整天一副郁郁寡歡樣,不少同學私下都對他有點不善意的言論。 但許洌這人專業能力很強,每次強化訓練都是第一名,硬是把那些喊他小白臉的話都給無形中壓了下去。 尤其是當時看見他的高考分數,說實話這種分數能去t、p學府的,真不至于跑一所西北的非雙一流軍校來讀。后來他們一起進野戰部隊實習,從武裝泅渡、射擊戰術到嚴峻的野外生存軍事技能,許洌的優異更是脫穎而出。 而且,史嚴至今記得大家私下雖然都嘲許洌是公子哥關系戶,但只有他知道許洌當時是真窮。 當年軍校管理很嚴,智能機不讓用,更不讓裝有線或無線網絡。那會兒宿舍里六個人,三個都因為異地戀分手。而許洌那時候連個手機都沒有,唯一一次打電話還是借他的用,通話不到半分鐘就掛斷。 同樣是差不多的年紀,許洌出任務出得勤,從來都是刀尖舔血的難度,因此升官調任也比同屆生穩很多。 史嚴一直覺得這兄弟要么是孤家寡人,要么是斷情絕愛。否則怎么會在大學四年除了休學那幾個月外,每逢假期就加入護校隊從不回家,一畢業就被調令遠派了邊境。 可直到這一刻史嚴才發現,下面被壓著的女人可能真沒多簡單,能讓許洌理智都空了一半直接跳了進去。 地下室頂上的石板被搬開很多,好歹能聽見下面的動靜了。但最關鍵的一塊厚重石板因為鋼筋斷裂,光靠人力根本推不開,只能等白天機器開過來才能移開。 上面很快傳來驚慌失措的大喊聲音,像失了主心骨:“許隊長!” “隊長?手電筒呢?都聚過來!” “許隊!許洌,許洌你他媽沒死就回一句!” 地下室離地面還是有點高度的,許洌下去的時候帶著掉落的碎石子,好在這個三角區域的空間夠穩定。 他在石板縫隙投進來的光里瞧見離入口那最近的宋梨因跪坐在泥水里,頭發也亂七八糟的。 許洌嘴里咬著個小手電筒,朝她這個方向照了一下。確認她身上沒傷才松口氣,往上面喊了句:“活著,去催一下挖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