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了嗎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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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說完,后面幾個男人突然沖了過來:“臭娘們兒,真是欠教訓!” 空曠半封閉的停車場,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十分唬人。 宋梨因回頭,快速踹開消防栓的玻璃窗,按響了火警鈴。 響徹整個停車場的報警聲震攝了幾個混混一秒,為首那個臉色猙獰,揮著手上的木棍要朝兩人砸下來。 宋梨因穿著高跟鞋不方便動作,正要提腿,半空中已經有人握住那根棍子的頂端。 “欺負女孩也算男人?”許洌語氣輕狂地評價一句。 一截清白瘦削的手腕使了點力往前一拽,把對方直接朝自己拉了過來,伸手徑直摁著那人后頸往下壓。 后邊幾個手下見狀也沖了過來,許洌偏了下頭躲開一拳。把手下的男人拎垃圾似的拎起來往幾個人身上丟過去,解決這群人的動作游刃有余。 一片痛苦嚎叫中,這場打斗沒持續兩分鐘就已經分出勝負。 他鶴立雞群,踩著疊羅漢般的幾個成年男人。手撐在膝蓋上往側后方看,聲音平穩散漫:“宋梨因,來問人?!?/br> 魏蕖顯然被嚇到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拿著手機把人拍下來。 宋梨因走近,鞋跟碾在一個青龍紋身的男人小腿肚那,稍低眼:“誰讓你們來的?” 男人仰長紅透的脖子,惡狠狠大喊:“沒誰,就是看那姓魏的臭娘們不爽!” ———“怎么了怎么了?” 從安全通道出口那趕過來倆個大廈的保安,見狀立刻道:“已經報警了,真是不好意思!” 魏蕖的特助也舉著兩杯咖啡從商場里跑了過來:“魏總,您沒事兒吧?” “沒事,多虧了宋律師和她……朋友。你先配合他們處理一下這幾個人?!蔽恨∈种赴粗杧ue往外面走了幾步。 以前接金融案件也沒少遇到這種暗中試圖給下馬威的。 宋梨因倒算不上被嚇到,走過去交代魏蕖手下的助理:“查一下這幾個是公司對手還是你們魏總的丈夫?!?/br> 魏蕖在外面透了下氣,她年近40歲,算是國內喊得出名字的女商人。但人到這把年紀也遇瓶頸。 前有公司名譽受損,后有丈夫偷腥,再強大也有些力不從心。 “魏女士,您還好吧?”宋梨因把咖啡遞過去。 魏蕖接過搖搖頭:“讓你見笑了,宋律師。應該是那畜生找的人,上回他就毫不掩飾那副要報復我的嘴臉?!?/br> “沒事就是萬幸?!彼卫嬉虬参康?,“如果真是您先生做的,那他真是把一份凈身出戶的離婚合同送上門來了?!?/br> “宋律師年紀輕輕,心態確實好?!?/br> 魏蕖又回頭看了眼停車場的混亂局面:“剛才你朋友看上去很能打啊,是干什么的?” “……” 宋梨因還真不知道。 她一沉默,魏蕖就看出點貓膩:“我看他生得官仔骨骨,站姿挺拔,不知道是不是部隊出來的??磥聿皇桥笥?,那他和你是什么關系?” 好像很久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宋梨因一時語塞。 她突然想起大學時候網上曾經流行過一句話:“他只是付出一條命,你可是失去了愛情啊?!?/br> 當時很多人都用這句話來玩梗開玩笑,宋梨因卻笑不出來。 她不知道十七八歲的那段青□□戀算不算愛情,但她和許洌的事確實是因為周知非這條命而終止。 什么關系? 算毀了他順遂人生的關系嗎? 今晚從見到他開始,情緒就一直被壓著。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酸澀無力的感覺不斷重復。 球鞋變成工裝靴,帆布變成高跟鞋。他們一個往前走,一個往后退了幾步。 身后的許洌走近她,聽見她回答了身邊人幾個字。 “沒關系了?!?/br> 作者有話說: 前文有說過許參加過體檢,周那件事發生時也是在填提前批志愿的那幾天,所以許最后是被軍校錄取的。他受輿論網暴,但政審合格。 綠jj的敏感因素太多,職業方面會模糊點寫。 第63章 二更 許洌的腳步頓在那,聽見那幾個字時說不上有什么感受。 只是今晚喝的這么多酒在這個時候全從胃里涌上來,醉意和熱氣充斥胸膛。 他確實早就查過宋梨因在哪家律所,外派回來一周后,就聽說她也回國了,答應徐煒過來也是因為知道她在。 一晚上和那些人閑侃胡扯,其實眼睛和心都放在她身上了。 許洌想過和她見面會有生疏,會有隔閡。 他盡可能地想笑著和她打個招呼,但發現他的女孩已經不怎么看他了。 一整個晚上,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次數不超過三次。 仔細想想也合情合理,轉學到九中之前的那幾次偶遇,她也一直注意不到他。 他記得自己跟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過開心點”。 但現在看來,她好像沒做到。 高中時的宋梨因就是面冷心熱的人,看著隨性淡泊,總是沒什么生機的樣子,近距離接觸起來卻是熾烈柔軟的。 那時候的少女喜怒哀樂都很直接,待人真誠又溫柔。綁著高高的馬尾,總有幾根不聽話的頭發要豎起來,逆著光有種茸茸的溫順。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和車上的客戶招手告別。 宋梨因長發披在腦后,側著臉的下頷精巧,眼瞼下有幾分醺紅。表情從頭至尾一直很平靜,甚至說得上是漠然,好像剛才發生這么驚險的事情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等車走后,她徑直拿起手機喊車準備回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才回過頭沒什么情緒地掃了一眼過來。 也就是那一刻,許洌心口絞得厲害。 他認識的宋梨因在那樣潰爛的生長環境下努力長大,十幾歲的時候沒走太遠、沒擁有很多,可能還愿意把緊閉的門窗稍稍打開些,讓他進來。 但燈火通明的繁華都市總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她看過更多世界,也不再是那個單純需要愛意和關心的小女孩了。 不知道那幾秒里,她是在掙扎著要不要和舊人打聲招呼,還是單純地忘了后面還有一個他。 許洌立在那,少見的有些局促。 宋梨因低了低頷,沒走近,禮貌生分地道聲謝:“剛才謝謝你?!?/br> “宋梨因?!彼白∷?,嗓音是啞的。頓了頓才開口,“我和高中那會兒比,差了很多嗎?” “……” 很難相信他這話問出口是因為不太自信,但語氣里那份失落也的確沒遮掩住。 宋梨因喉嚨里泛著酒后的苦味,低著眼沒直接回答:“我也變了很多?!?/br> 許洌喉結上下滾了滾,身上淡淡的酒味被風吹開,他青筋暴戾的手臂搭在褲縫,手指骨節修長冷清。 茫茫夜色下,商場大廈外的燈光呈現牙白色,罩在男人身側,掃出他輪廓立體的五官。 他們的生疏和客套是闊別多年的遺留物,寡言少語也是害怕多說多錯。 許洌抬眼,看著晚風把她耳邊的頭發往后吹,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 他以前愛親她那,宋梨因看著大大咧咧,時常語出驚人地逗他。但真上手了,她是怕癢的那個,一親這種敏感的地方就會下意識往他懷里貼。 他眼神直白赤.裸,宋梨因掀起眼皮對上他視線。 許洌沒挪開目光,像是緩和氣氛般說了句:“你那位客戶最近風評不好,下次和她見面要當心點?!?/br> 魏蕖公司是做體育器材的,近期因為最新銷售的一批杠鈴出現質量問題,致使一所中學的八個中學生都受了傷,且她公司的法務那邊拒絕賠償。 這事鬧得很大,還上過幾天新聞頭條,被上頭點名批評,畢竟這家公司器材是國家冬奧會的直接供應商。 他對她的處境了如指掌,她卻對他的現在一無所知。 宋梨因偏開眼,聲音僵著,一板一眼道:“和我干系不大,我只負責我當事人的案子?!?/br> 許洌想起網絡上那些評價:“做她的律師難免會被人遷怒,你———” “無所謂,錢多就行了?!彼卫嬉虼驍嗨?,微微擰著眉,“工作不就是這樣嗎?看錢不看人?!?/br> 就像剛才酒吧里那些律師們說的那樣,她確實是看在薪酬豐富才接下的案子,也不在意那個當事人品行如何。 許洌很難把“唯利是圖”幾個字和她聯系在一起,雖然她那時候就常把錢看得很重要,但和現在的態度相比顯然是區別很大的。 他手抄進兜里,有幾分漫不經心地調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現實了?” 氣焰上來了,就有點下不去。 宋梨因反問他:“你在從事什么不現實的工作?” 等了一個晚上,終于等到她的好奇。大概是欣喜沖昏頭腦,讓他沒覺察出她的不爽。 許洌抿了下唇,一句句說明白:“我是現役軍人,畢業后在西南邊境駐扎,前段時間剛從委內瑞拉外派回來?!?/br> 她不是很在意地“哦”了聲:“我這種現實的律師會為了錢為壞人辯護?!蓖A隧汈?,問道,“那你呢?只對壞人開過槍嗎?” 許洌微怔,對這樣尖銳帶刺的宋梨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宋梨因卻渾然不覺自己的情緒外露得嚴重,看向他繼續問道:“你剛才和我同事說不是留學生,你沒出國讀大學嗎?” 他啞著聲線:“沒有?!?/br> 她指甲攥進掌心:“你大學一直在國內?” “嗯?!彼白吡藥撞?,靠近她,眼底深沉,“對不起?!?/br> 這道歉有點沒頭沒尾,也可能是由頭太遙遠。 宋梨因心底的一根弦徹底“嘣”得斷開,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沒什么對不起的,你做了對的選擇?!?/br> “宋梨因?!彼焓掷∷滞?,又有點小心翼翼,不敢捏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