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媳婦寵夫日常 第40節
一直壓制的怒氣終于有了正常的發泄口,杜鈺竹從父親身后來到前面,指著杜立名滿是憤懣的質問他:“你指使奴仆謀害我父親,不是你做出一副與你無關的樣子,就真的和你沒關系的!” 他平時都是一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像這樣冰著臉大聲指責,別說在場的其他人沒見過,就連杜父也沒見過。 杜立名滿面脹紅,發誓賭咒說自己根本不知情,又踹了跪著的宋二一腳:“你這該死的奴才,為什么要害我大哥!” 跪著的宋二就說:“他杜立康表面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其實內里最是容不得人,我少年時期,不止一次被折辱,我就是要害他,只可惜這么多次沒要了他的命……” 對于他們提前準備好的,虛假又惡毒的理由,杜鈺竹不愿再聽,直接一腳踹在了宋二腹部。 他力道用的巧,宋二只被他踹倒,并未被他踹出老遠,卻腹疼的喘不過氣。 宋二疼的蜷縮在那里,連杜立名為了顯示自己的氣憤,后來又補的兩腳都沒感覺到。 杜立名一邊踹,一邊氣憤道:“我若是知道,早就把這謀害主子的惡奴給打死了! 杜鈺竹:“若是沒有你的指使,他一個奴才,哪來的那么多銀子,幾十年的供養著另外一家子?” 杜立名就哭:“我一心科舉,母親年齡大了,你嬸子又是個不當用的,家里的事兒都是那奴才在管,我家現在已經被這奴才掏的差不多了!他貪墨的那些銀子,別說供養謀害堂兄的那一家子,就算再多兩家,他也能供得起?!?/br> 說完這些,杜立名又不打艮的對族長說:“我不理家事這么多年,終于投到蔣家門下,明年會試,一定能高中,也終于算是能讓咱們杜家,出一個州官了!可是有因就有果,因我不理家事,才導致家中出此丑聞,仕途之路鋪的再順,名聲沒了,一切也全部都成了泡影!” 說完他就伏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杜鈺竹冷哼一聲:“修身,齊家,才能治天下,你自身不修,還沒參加會試就走了歪路,治家更是不嚴,謀害我父,你能把自己撇干凈,你家中其他人,難道也真的不知么,就算你都能撇了干凈,只你的奴才幾次謀害我父親,你也難逃其咎!像你這種自身不修,治家不行的人,就算真的做了知府,最后也只會讓家族跟著蒙羞!” 杜鈺竹話說的又狠又厲,按說杜立名是他的長輩,他是沒有資格這樣說他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兩人可以說是有著害父之仇,他說這樣的話,倒也不算過份。 只是族長卻說:“鈺竹不可這樣說,立名畢竟是你堂叔,他只是治下不嚴,還沒到你說的那種地步。你父雖受害,卻也沒有傷了性命,現在謀害你父親的惡仆已經抓獲,為了家族計,你也不能誤了你堂叔的前程!” 族長的話,讓大廳里陷入了寂靜。 就連剛才還伏地痛哭的杜立名,也沒了聲音。 杜立名原本還擔心,杜鈺竹把話挑在了明處,族長會有所顧忌。 現在看來,族長還是會為家族未來考慮的多一些的。 杜鈺竹一直都知道族長有些功利,卻沒想到,他竟然因為一個州府官職的名頭,連最基本的東西都能丟掉! 昨日揪出宋三生后,杜鈺竹就知道前世父母之所以被害,應該就是杜立名告的密。 他原本以為,前世父母遇難,奪嫡也已經完全進入白熱化,皇上身體日漸衰落,也到了自己站在人前的時候,杜立名害了自己父母,應該是因為日夜擔心會被發現,這才會驚懼交加,又不小心染了風寒,一命歸西的。 現在看來,更像是族長動的手。前世雖然沒有今日之事,卻也在不到入秋時,族里的資源就對杜立名多有偏頗,想來也是杜立名私下告訴了族長,他搭上了蔣家的原因。 只是他搭的不是時候,王爺真正的進入朝臣的視線,就是從明年會試開始的。 杜鈺竹看著族長,沒有掩藏眼中的不服。 族長剛才的話,就是表明了態度。 雖然今日注定不能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杜鈺竹現在也不可能縮回去。 可是不等他開口,就被父親一聲:“鈺竹”,給叫住了。 面對著兒子的憤怒不解,杜立康卻還能維持平靜:“既然族長已經表態,咱們再說什么都無意義了?!?/br> 壓下兒子要說出的話,杜立康才起身,對族長說:“我雖未能出仕,對族里卻也不是毫無奉獻之人,族長這話,真是讓我心涼!” 族長沉默了一瞬,才道:“我這都是為了家族著想?!?/br> 他的話說完,杜父好像聽到了個特別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過,才對廳里其他人說:“他今日能因為嫉恨我,就出手謀害,你們能保證他明日不會再謀害族里其他人?扶持這樣一個人,你們真的覺得能對家族帶來什么有益的東西?” 族長打斷他的話:“就算你告到官府,在沒有證據指證杜立名參與謀害你的情況下,他也就屬于治家不行,最多棄了明年的會試,只要還得蔣家看中,榜上有名只是早晚的事!” 族長點出蔣家,其中的未盡之言,就是有蔣家在,哪怕杜父和杜鈺竹滿腹才華,若是去參加會試,還是注定不會有好成績。 杜父剛才攔著杜鈺竹說話,也是知道杜立名既然搭上了蔣家,在兩家撕破臉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再讓自己父子倆有入仕的那一天。 現在族長幾乎直言威脅,杜父也直接道:“既然族長這么認定他,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是這兩屆會試,咱們族中除了杜立名,注定不會再有其他人能中進士,這族學我也就不再去了。 有那時間,我還是去正陽書院任教的好,畢竟書院里有不少的可造之材,院長又多次相邀,想讓我帶幾個明年參加會試的學子?!?/br> 族長看著杜父,他知道,這是杜父在和自己叫板,也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 自小培養一個進士不容易,可是培養已經有所積累,卻稍微欠缺一些的學子,對于杜立康來說,卻不算難事。 杜父說完,就對兒子道:“鈺竹,咱們走吧?!?/br> 杜鈺竹應了聲:“是” 并未再看廳里眾人一眼,就隨父親出了族里的議事廳。 在回去的路上,杜鈺竹想到了前世最后幾年,自己所忙的重國法而輕家法的事,看來今生再做,好像已經有了合適的切口了。 作者有話說: 終于過了這個劇情,可以恢復甜甜的日常了。 如果寶們覺得更新太少看不過癮,可以去看南南的完結文《穿書后,嫁給了美強慘男配》 那本書我個人真的超喜歡,不但又甜又寵,故事的完整性還特別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的錯別字還沒改過來,主要是我在改錯別字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被吸引,最后小說又重新看了一遍,錯別字卻沒改幾個。 第47章 后續 杜父一路上都在想, 兒子文雅,并不代表沒有血氣,今日之事可能會讓他重拾科舉之心。 如果之前杜鈺竹有繼續參加科舉的苗頭, 杜父自然是欣喜不已,可惜現在…… 父子回到家中,許氏早已在外書房等著了,見他們父子回來了,趕緊讓人去理事的院子, 叫沈安筠過來。 理事院里,知道內情的已經都挨過板子, 一個個血rou模糊的被扔到地上,因為封著嘴,發不出慘叫, 院子里只有他們痛苦的哼唧聲。 觀刑的各個管事們,看著這些人, 隨著挨的板子越來越多,從鮮血侵透衣衫, 到衣衫都被打爛, 血rou爛布混在一起, 從一開始的劇烈掙扎,到后來的無力□□…… 等所有的板子都打完,大多數管事臉上都變了顏色,他們再看坐在廊下觀刑的少奶奶,面上竟然和剛才卻并沒什么不同。 沈安筠其實也只是表面還能穩住, 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 內心里也不比他們好多少, 只是她不允許自己露出軟弱的表情。 族里的情況還不清楚, 別說什么自家有理有據,還是受害者,族里就會秉公處治,那杜立名明年要參加會試,誰知道族長會不會覺得他更有做官的潛能。 一旦族長行事有了偏頗,自家在在外面行事,就會開始受到各方刁難了。只要外部有變,家里又怎么會不受影響呢! 沈安筠對那種層面的事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打理好。 家里一切都好的時候,自己管家,家里這些經年的老人,自然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可是一旦家中稍有不順,他們也會跟著冒出來興風作浪。 沈安筠知道自己沒有顯赫的出身,能順利的接管家事,是因為現有公婆撐著,他們不敢隨意冒頭,若是如此過個一兩年,自己管家日久,他們自然也會習慣性的服從。 只可惜現在管家日子尚淺,自己在他們心中還沒什么威勢可言,只要外部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要冒頭,自己就是首選的被針對之人。 今日這場觀刑,就是沈安筠對府里眾人的敲打。 打完了,沈安筠就說:“這些人有了謀害主子的心,現在既然已經處罰過了,帶著這樣的傷,發賣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我也不是那沒有憐憫之心的人,從他們家里挑出來一人照顧,等魏老板過來,發賣的時候也不分開就是了?!?/br> 剛才有那懂行的,心里還覺得沈安筠畢竟是女子,還是下不了狠心,那些被打板子的人,看著傷的好像活不了幾天的樣子,其實還到不了要命的地步。 可是在聽完沈安筠的話,他們心里一凜,才突然發現,平時看起來脾氣很好的少奶奶,其實才是狠角色! …… 杜父等沈安筠也到了,才細講了一遍去族里的情況。 許氏氣的直喘大氣,剛才杜父只說了大概,現在才知道具體原因。 杜父:“咱們家以后就要面臨,被家族打壓的情況了!” 沈安筠知道,來自家族對打壓,可比外界難應對多了! 許氏氣道:“族里有意打壓,鈺竹就算想去參加會試,恐怕也難!” 杜鈺竹問父親:“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杜父倒沒有那么悲觀:“我先去正陽書院教書,明年會試有學生能中自然是好,若是沒有,在書院經營大半年,族里就算想打壓,也要掂量掂量了?!?/br> 許氏:“以后咱們就和族里對立了?” 杜父哼笑了聲,才道:“杜氏家族,他杜立名代表不了,族長也不能代表!族里這些有望考中的兒郎,雖不是我每日手把手教導的,學習的重點,卻都是我根據他們的情況,專門制定的學習方案,只是少了這最后半年的計劃,最終的成績恐怕要打個折扣。不過他們會不會認為是自己學問不到家,就不得而知了?!?/br> 杜鈺竹輕輕勾了勾唇:“他們不會覺得自己學問不到家,只會覺得也被打壓了?!?/br> 前世從現在開始,父親幾乎都待在族學里,開始親自教導參加鄉試的人,最后讓族里一次又出了五個舉人,明年的會試,又因為皇上突然讓瑞王負責,沒了那些暗箱cao作,杜立名并沒有考中,被父親親自教導的五個舉人,卻考中了兩個。 不過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族學里的那幾位,舉人可能會過,不過會試就不好說了。 許氏:“老爺是想拉攏那些沒考中的人?” 沈安筠:“如果父親在正陽書院教的學生考中了,根本不用父親拉攏,族里的人自會來投靠,哪怕只有一個,族里就不再是族長的一言堂?!?/br> 杜鈺竹:“就算父親教的學生沒中,族中也會有人靠過來?!?/br> 沈安筠想想也對:“覺得自己被打壓了,首先想的就是要擴大自己的實力,從利共同益上來說,同樣被打壓的咱們家,和他們屬于共同利益體?!?/br> 這是一家人首次坐在一塊商議事情,杜父對沈安筠說的話表示了肯定。然后又讓她這段時間對家里一定要抓的緊一些。 沈安筠就把自己對宋三生同伙的處置,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本就不氣乃的杜父,直接拍手叫好:“你做的很好,出乎為父想象的好!這樣處置,那些心思活絡的,看到的是其中的狠,心思單純的,看到的卻是你處罰之后的善。好,好得很!” 少有能被公爹這樣夸獎的兒媳婦,不過沈安筠可是從小被父親沈勝洲親自帶大的,對于來自公爹的夸獎,接受的很是自然:“父親覺得應對的好,我就放心了?!?/br> 杜父見一家人都穩的住,才繼續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除了我不再去族學里,改成去正陽書院教書,其他家里一切照舊?!?/br> …… 家里來了一次大清洗,沈安筠先讓大管家寫了府里下人各家的關系圖。 又從家里的管事中挑出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升遷的,辦事牢靠的,再挑出兩人。 讓他們先在豐漳縣的布莊,和繡坊里熟悉一段時間,等陽蘭城的布莊裝修的差不多了,再讓他們過去。 炎熱的夏季眨眼而過,陽蘭城的布莊,在秋風到來之前,轟轟烈烈的開業了。 有著豐漳縣布莊的經驗,陽蘭城的布莊,不管是在前期宣傳,還是后期服務,都做到了精益求精。 陽蘭城布莊開業,沈安筠才找許氏要了劉管家,讓他總管布莊的事。 然后府里的人就發現,少奶奶雖然又開了一家布莊,卻比之前更清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