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媳婦寵夫日常 第17節
杜鈺竹保持面上的平穩,只做不知。 來時面上露了蹤跡,是為了讓他知道,自己對安筠的心意。 現在兩人心意已通,卻是不能再被外人知道,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心腹。 該知道的他已經知道,現在到了不該讓他知道的時候了。 想到和安筠定了終身,杜鈺竹心里就一陣火熱。 雖然壓制喜悅很難,可是想到如果被外人知道,必定會引得那些古板又迂腐之人,對安筠的討伐,杜鈺竹就覺得,再怎么防備也不為過。 這種事,男人從來不會受什么傷害,受到傷害的只有女子。 杜鈺竹是不會讓沈安筠受到一點傷害呢,哪怕一絲的可能,他都不允許發生。 …… 送走了參觀的杜鈺竹,范禹榮才對沈安筠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聽到老師想讓自己嫁入官宦人家,沈安筠趕緊笑著拒了。 “我從未想過嫁入官宦人家,我娘的干娘,曾經就是官宦人家的老太太,我也跟著去過他們府里?!?/br> 說到這里她搖頭:“官宦人家的媳婦,真是事多規矩又多,不得自由,還落不著好。我覺得那種日子,比普通農婦都不如??墒且晕抑?,為什么要過普通農婦的日子呢!算來算去,還不如不嫁人的好?!?/br> 范禹榮:“不嫁人倒還不至于,你能力不輸男子,多的是家里男子不想理家,想聘個能掌家的媳婦?!?/br> 說到這里,他腦子里突然出現了那種,有些家業,卻不學無術,又吃喝嫖賭的紈绔子弟。 范禹榮心里一陣郁悶。 好在他又想到了杜鈺竹,這才接著說:“像杜家,不就上門求娶了么?!?/br> 沈安筠知道老師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并未再接著說這件事。 而是說起了會讓父母過來,正式拜訪老師的事。 深秋太陽落山早,下午又耽擱了這么長時間,范禹榮只說:“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又不出門,讓你爹娘隨便找一個天氣好的日子過來就行?!?/br> 沈安筠可不準備按著他說的辦:“這個可不能聽您的,今日拜師已經太過匆忙,如果連正式拜訪也隨便找個日子,我爹絕對不會輕饒我!” 她這么說,范禹榮不好再推脫,只催促她快走。 …… 回到家天色已暗,沈勝洲早就回來了,如果不是大林和沈春生跟著,他早就出門去迎了。 沈安筠不等他發作,趕緊說:“爹,我今日拜了師范先生為師父,您找一個好日子,和娘去蒲原縣拜訪老師吧?!?/br> 這件事情的沖擊力太大,沈勝洲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有些不信:“你說的是真的,不會是騙我的吧?” 因為是親爹,沈安筠才忍下了翻他白眼沖動:“爹,您什么時候見我說過騙人的話,更何況是騙您!” 沈勝洲其實知道閨女說的應該不假,可是這事有些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范先生那么大的才能,怎么會收自家閨女為徒呢! 不是他覺得自家閨女不配,而是因為,安筠她——是個女子。 雖然有時候沈勝洲也覺得世道不對,很多事只說男女,不管能力。 可是,世道就是這樣,哪怕心里不甘,也不得不順承。 沈安筠就把今日拜師的經過細細說了。 沈勝洲憋著的氣,也順了。 對沈安筠說:“這兩天你再往蒲原縣跑幾趟,給先生把宅子和仆婦都安排好了,我再和你娘去拜訪?!?/br> 沈安筠麻利的應了。 湊著這會的喜慶勁,沈勝洲說起了今日打聽來的杜家的情況。 豐漳縣說大也大,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出過豐漳縣的地界。 可是說小,也是真的小,有些名望的人家,也就是那么幾家。 杜家,在豐漳縣,就屬于大家都知道的人家。 沈勝洲打聽出來的,其實沈安筠也都聽說過。 父親說著,她就那么安靜的聽著。 沈勝洲說完,從閨女臉上也看不出什么,干脆直接問:“安筠,你覺得怎么樣?” 沈安筠今天已經決定和杜鈺竹成親,不過她并不準備說,而是反問父親:“您覺得怎么樣?” 沈勝洲眼睛一亮:“我覺得行!那杜鈺竹文采出眾,又有功名在身,雖說無心仕途了吧,可咱也沒想過要你嫁個當官的??!更何況杜家家底豐厚,又是進門就能當家,那許太太你又是見過的,名聲也是極好,想來也不是那喜歡為難人脾性?!?/br> 沈勝洲說完,一直沒說話的程敏也開口,道:“安筠啊,這樣的人家就嫁了吧?!?/br> 父母都說了行,沈安筠才最終表示:“我聽爹娘的?!?/br> 第22章 定親 沈安筠用一件自己已經決定了的事,又哄的爹娘樂開了顏。 沈勝洲早就忘了她回來那么晚的事了,可惜程敏還沒忘:“馬上就是要定親的人了,以后就盡量減少出門的次數吧,免得再像今日一樣晚歸,再傳出什么不好的流言?!?/br> 自從上次決定不再議親后,父母也不再過于管束,沈安筠真的算是過了兩個月的自在日子。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母親就又要拿出她那一套,她自然是不會應的。 “今日確實是我不對,可是娘親,您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要禁我的足??!我又不是單獨一人出門,也沒拿什么貴重東西,身邊更是跟了兩個彪形大漢,回來的時候也只是黃昏,其實算不上晚歸的?!?/br> 程敏:“我說的是晚歸的事么!” 沈安筠平靜的問她:“那您說的是什么事?” 程敏剛想說那些女孩家都應該守的規矩,可是看到閨女那平淡的,沒有任何笑意的表情,到嘴的話又讓她咽下去了。 換了個自認為比較委婉的說法:“畢竟是要定親的人了,外頭的事有你爹,女孩定了人家,距離離家的日子就沒幾天了,這些天你在家學學怎么為人婦,以后出了門,我和你爹也不用擔心了?!?/br> 程敏雖然換了說法,可沈安筠還是不準備按著她的想法來做:“我是個什么樣的性子,杜家應該也已經打聽清楚了,既然已經清楚,還能兩次向您提親,想來也不是看中了您在乎的,而我并沒有的那些東西。 既然是按著男子的教養把我養大的,那就一直按著對男子的要求來要求我吧,我自問除了不能為您掙回來一個誥命,其他的都做到了,希望母親也體諒體諒我,那些您想想也知道我不愿意干的事,就別再勉強我了?!?/br> 說完這些,她站起身:“爹娘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屋休息去了?!?/br> 沈勝洲對她揮手:“去吧,奔波了一天也累了?!?/br> 直到沈安筠走遠了,程敏才流下了一直忍著的眼淚:“她這是怨我了!” 沈勝洲勸她:“孩子沒怨你?!?/br> 程敏用帕子擦著眼淚:“可是我這都是為了她好??!” 沈勝洲嘆了口氣:“咱們的要求也確實難為孩子,小時候咱們教她拿筆算賬,長大了卻又要她拿針繡花,孩子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咱們都覺得那樣是為她好,可是好好想想,逼著她做她不喜歡的,她真的就能更好么!” …… 沈安筠知道說那些話,母親必定會傷心??墒窍氲阶约喝绻粗南敕▉?,首先就是不能輕易出門,其實能在家里舒服的待著,自己也不愿意出去受那舟車勞頓之苦。問題是母親她根本不可能讓自己在家舒服的待著。 她必定會再一次的逼迫自己,學好那些她認為,女子必須要熟練掌握的技能。 可以預見的,未來短則幾個月,多則一兩年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如其忍到一半再讓她傷心,還不如直接就沒有開始。 晚上沈安筠被宋巧伺候著睡下,更堅定了今日拒絕母親安排的想法。 自從有了丫鬟,之前還自己做的小衣,都不用自己再動手了,若是答應了母親。 沈安筠無端的打了個寒戰。 在家待著可以,我要的是每日錦衣華服,吃喝有人伺候的在家待著,而不是每天不是待在廚房里,就是和針線打交道。 …… 因為沈安筠的一席話,程敏幾乎一夜未睡,起來時沈雯可他們已經去了學堂。 沈勝洲給沈安筠打眼色,想讓閨女哄哄妻子。 沈安筠對他笑了笑:“我待會去爺爺那里,爹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沈勝洲:“……”我是讓你哄哄你娘,不是讓你避開她! 程敏想了一晚上,想到的最終結果就是,閨女如果不想聽自己的,自己也好像確實沒什么辦法。 聽她說要去老宅,就道:“我不管你就是了,你也不用避出去?!?/br> 沈安筠好笑的攜了她的胳膊,讓她坐下:“娘,您想什么呢,我既然有了要嫁人的打算,家里的事自然要安排好的。這些年,爺爺那里有什么事都是我過去,那我嫁人以后呢,還要讓雯可接著去么?” 這種事,程敏向來是沒什么主意的,只能看向丈夫。 沈勝洲錯開妻子和女兒的眼神,說:“不是我不去,實在是老爺子見了我就沒個好臉色,如其去了惹他不高興,還不如不去。等雯可出了門,安厚他們倆也大了,往后也就不用換人了?!?/br> 沈安筠:“爹,您想想,如果爺爺真的不想見你,又怎么會愿意見我呢!爺爺一開始生氣是真的,后來不氣了,您還是不低頭,他可不又生氣了嗎!現在正好有個機會讓您和爺爺冰釋前嫌,這個機會,您總不能再錯過了吧?” 程敏一晚沒睡,腦子轉的有些慢,就問道:“什么機會?” 沈勝洲為她解答:“安筠定親,老爺子不得出面么?!?/br> 沈安筠又說:“現在爹出門,家里有什么事都是我做主,我都準備嫁人了,以后爹再出去,有什么突發情況,娘能解決了嗎?” 這句話,讓沈勝洲夫妻倆無言以對。 程敏自來都是以夫為天,管著家里的吃穿用度還行,家里之外的事,她就有些欠缺了。 沈安筠見父母都不說話了,最后強勢決定道:“爹,你去爺爺那里,問他杜家的親事到底行不行,讓他幫著給拿個主意?!?/br> 沈勝洲這些年出門,沒少給人低頭,給自己老子低頭,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再說了,這些年每次去老宅,他也都按著低頭的想法去的,只是錯過了當初的機會,老爺子就這么一直晾著他。 沈勝洲想,今天安筠把理由都給找好了,再不把老爺子的關系給緩和了,自己也不用再出去混了。 看著父親出門去了老院,沈安筠對程敏說:“娘,看到了吧,比起來繡花做飯,你閨女更擅長這些。杜家仆婦成群,也不差伺候的人,他們看中的,也是您閨女有掌家的本事,所以,您以后也不要再本末倒置了?!?/br> …… 杜鈺竹從蒲原縣回來,又知道了沈勝洲來豐漳縣打聽自己的情況,就讓母親去找錢媒婆,讓她再去沈家提親。 許氏就依著他,又請了錢媒婆,找了個好日子去沈安筠家求親。 錢媒婆回來說沈家應了,高興的許氏又多加了一倍的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