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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沐則緩緩退開,隔著眼前迷離的水霧注視著沈靳之。 “靳之,你想不想要我?” 他嘴唇輕動,繼續說著:“三年前就該給你的,一個完完整整的我?!?/br> 沈靳之倒吸一口氣,混沌的眼神里竟剖出一抹清明。 程沐則輕笑一聲:“我可能知道答案了?!?/br> 他重新吻上沈靳之。 大膽地、熱烈地向他表達愛意。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以來,他自覺虧欠沈靳之,總要事事小心才能勉強填補那種歉疚感。 而現在,他終于找到了平衡。 他無需顧及任何,因為他朝著沈靳之奔赴的勇氣和堅定半點也不比對方少。 濃郁的酒氣順著交吻傳入口腔,迅速侵占了他本就不夠清晰的思維。 程沐則學著以前沈靳之那樣去親吻,下嘴的力道卻不如對方一半重,雖然形似卻缺失了幾分強烈的欲。念。 沈靳之抬起手,不知是動作的幅度太大還是身邊的東西離得太近,他打翻了半瓶沒喝完的酒。 淡黃色的酒液沿著瓶口汩汩流下,與原本就灑在地上的紅酒攙在一起,濃稠地混合著。 沈靳之支起他的下顎,用力加深著那個吻。 程沐則配合地仰起頭,嘗試勾住沈靳之探進口腔的舌尖。 他抓住沈靳之的衣服,指尖不經意掃過對方衣襟散亂的胸膛。 他克制住手指條件反射的瑟縮,費力地捻開近在咫尺的紐扣。 紐扣與衣料的摩擦聲細微,軟軟地在兩人耳中勾起曖昧。 程沐則下滑手指,一邊在沈靳之的親吻中后仰,一邊繼續解著對方的衣扣。 驀地,沈靳之抓住了他的手。 程沐則的指尖抵在堅硬的紐扣上,感受著半遮半掩衣料外交錯的心跳。 沈靳之向后抽身,猛地閉了閉眼:“不行,你才從醫院出來?!?/br> 程沐則不知哪里來的膽子,竟直接伸出另一只手搭上了沈靳之的褲腰帶。 “阿夏覺得可以?!彼柿搜士谒?,“阿夏覺得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候了?!?/br> “咔——” 卡扣式的褲腰帶松了一環。 沈靳之咬咬牙,呼吸急促地問著:“頭疼嗎?嗓子呢?身上還有其他地方難受嗎?” “沒有,哪里都沒有?!?/br> 那否認很干脆,竭力打消著沈靳之的一切顧慮。 涌動的暗風催促著情。欲。 “我有點醉了,要是弄疼你,記得提醒我?!?/br> 沈靳之啞著嗓子,撫了撫程沐則濕潤的眼角。 程沐則點頭的動作才起了個頭,腳下倏而騰空。 客廳到臥室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他還沒在床上坐穩,身前的光線就被遮擋了大半。 沈靳之摘下眼鏡,隨手往邊上一甩。 眼鏡從床鋪的邊緣滾落下來,無人在意地跌落在地板上。 沈靳之俯身吻下來,手掌自下而上地勾起程沐則的衣角。 許是喝了不少酒,沈靳之的指尖反常地發著熱。 guntang掠過程沐則身上的敏感,每一處下手的位置都仿若經過精密測算。 “嘶——” 程沐則倒吸了一口氣。 沈靳之停下手,向自己觸摸的地方探看。 程沐則耳骨靠下處,一個結著血痂的小傷口映入沈靳之的眼簾。 “怎么傷的?”沈靳之問。 程沐則虛虛地點在傷痕處,猜測道:“可能是送我去醫院的路上不小心劃到了吧?沒事的?!?/br> 沈靳之沉默地俯下身,細膩的呼吸緩慢向下靠近。 濕滑的舌尖猝不及防地舔過他的創口,又向下挑起他的耳垂,酥癢中摻雜著幾絲不易覺察的疼痛。 程沐則緊緊抓住床單,根本顧不上自己扯出了多大的褶皺。 沈靳之撩起他的頭發。 素月的光暈籠罩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映出瓷白間的點點殷紅。 “阿夏?!鄙蚪吐晢局?,“我想嘗一嘗月光?!?/br> 說著,他低頭吻下來。 夜風輕柔地刮動云層,耐心又急切地侵占著光芒。 兩個影子在磨合中漸融一體,嚴絲合縫地交疊。 潛藏在骨子里的占有欲爆發式地沖破沈靳之柔和的皮囊,肆意地表露著渴望。 他想起第一次見程沐則時的陽光,想起小吃街面館里的飯香,想起畢業季河堤邊潺潺的水聲,想起漫天大雪里的寒風,還有重逢時端在自己手里的那顆糖。 時至今日,他終于能說出一句。 “阿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br> 床鋪不堪苦楚地抖動著,吱吱咯咯地發出控訴,沈靳之卻覺得不夠,怎么都不夠。 這一夜,月色綿長。 數年來的找尋、不安、懷念與遺憾漸漸黏合,在黑暗到黎明的交替中隨風逝去。 睡去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晨色。 沒過一會兒,沈靳之的生物鐘就叫醒了他。 他有些頭痛,那是昨晚縱酒又縱情的后果。 不過他并不打算睡回籠覺,只想多看看程沐則。 程沐則睡得很沉,像是累壞了。 縱然昨晚洗過澡,他身上還是帶著些許酒氣,不敢過多靠近程沐則。 一通電話打破了和諧。 沈靳之快速把手機調至靜音,走進客廳,邊靠近聽筒邊盯著臥室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