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彼旖堑幕《葴睾?，“要是我年紀小點兒就好了?！?/br>
    程沐則不解地皺起眉：“為什么這么說？”

    “那樣的話，我就能在不想聽課時悄悄給你傳紙條，在你睡著時幫你看著老師?！?/br>
    他牽起程沐則的手繼續說：“還能在課桌的遮蔽下牽你的手，在同學們都看不見的角落里……偷偷吻你?！?/br>
    最后四個字沈靳之說得很輕，像是融進了揉碎的溫柔。

    他邊說邊向程沐則靠近，每一個呼吸都控制得恰到好處。

    這一次，程沐則閉上了眼。

    看著程沐則緊張到發顫的睫毛，沈靳之輕笑一聲，偏頭靠近他的耳邊：“阿夏，有人來了?！?/br>
    程沐則驚慌地睜眼起身。

    可整間教室明明除了他和沈靳之就沒別人了。

    居然又騙他！

    程沐則雙目圓睜地看向沈靳之，對著那張他根本發不出火的臉，還是壓下了嘴邊的話。

    他從課桌邊走出：“我走了?！?/br>
    “阿夏?！?/br>
    沈靳之叫住他。

    幾塊糖從沈靳之的掌心轉移到他那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無比安心的話。

    “等我回家?！?/br>
    沈靳之還要上班，程沐則沒再耽誤他的時間。

    他從兜里拿出那張課上收到的紙條，重新理好收起來。

    程沐則獨自回了家。

    可剛到家，他就又想沈靳之了。

    為了抵消這種“不正?！?，程沐則做了一下午衛生。

    臨到五點，除了存放很多重要文件的書房外，家里就只剩下次臥的桌子沒擦了。

    那張簡易書桌上，沈靳之的鋼筆還安靜地躺在那。

    他忘了還。

    程沐則拿起鋼筆，沾水的手有些滑，致使鋼筆險些掉落在地。

    記憶扒著相似的動作涌現，沖擊著程沐則的太陽xue。

    他一手緊攥著筆，一手扶住頭。

    “祝沈老師生日快樂，早日榮升副教授！”

    程沐則從身后拿出一個包裝盒，卻因動作太過浮夸差點甩出了盒子。

    好在他最后抓住了。

    他雙手捧著禮盒，送到沈靳之面前：“送你的禮物?！?/br>
    沈靳之打開盒子，看著盒子里那支鋼筆，久久地沉默著。

    程沐則有點慌，他難看地抬起僵硬的笑肌，問道：“不……喜歡嗎？”

    沈靳之取出鋼筆，欣喜地笑著：“不是，就是在想你送我這個禮物的原因?！?/br>
    “當然是比較符合你的氣質啊，”程沐則摸摸下巴，“一身老干部味?！?/br>
    沈靳之疑惑地歪頭看向程沐則：“在你心里，我就是這么個形象？”

    程沐則頗為調皮地嘿嘿一笑：“開玩笑的。是賣鋼筆的人和我說，送一支鋼筆的話，對方一用就會想起你，我很希望你能時刻想起我，所以就買來送你了?！?/br>
    “我會的?！?/br>
    程沐則微怔，沒跟上沈靳之的思路。

    沈靳之于是重復了一遍：“我會時時刻刻想著你?！?/br>
    劇烈的疼痛散開，額間的青筋卻還是傾訴欲極強地突跳著。

    疼痛沒能酸澀他的眼眶，關于沈靳之的一切能。

    原來，這么多年沈靳之一直在守著那句不起眼的承諾。

    他總也不離身的袖扣和鋼筆是他送的，車里的常備藥物是留給他的，兜里時時裝著的糖塊是為他準備的，就連家里擺的照片也是他拍的。

    明明這三年他都不在沈靳之身邊，可沈靳之的生活里卻處處留存著他的痕跡，就好像他從未離開過一般。

    而他現在能想起來的，也僅僅是沈靳之做過的冰山一角而已。

    程沐則的心口塌陷了一塊。

    他突然理解了上次萬衛鐸說的那句沈靳之“喜歡藏著”的深層含義。

    眼眶超負荷地吐出一大顆淚珠。

    眼淚落在筆身上，碎散成數瓣晶瑩。

    “咔——”

    門鎖開啟， 那是沈靳之到家的訊號。

    程沐則焦急地跑出臥室。

    看著近在咫尺的身影，他大步向前，擁入沈靳之的懷抱。

    沈靳之毫無準備地身子一僵，雙手無措的懸空。

    他緩緩放下手，手掌順著程沐則的背脊向下輕撫：“怎么了？”

    “我想你了?！?/br>
    程沐則蹭著他的肩膀，眼淚急促地落在手背上：“我好想你?！?/br>
    第68章 替他撐把傘

    情緒順著擁抱傳來，落在沈靳之的感知上。

    他靜靜地抱著程沐則，小心安撫著。

    有時，擁抱比言語更能安慰人心。

    沒關緊的房門縫處透來一陣寒風，沈靳之不動聲色地偏過身，替程沐則擋住風口。

    良久，程沐則才從不穩定的情緒里走出來。

    他擦干留在眼角的淚痕，緩緩退出沈靳之的懷抱，微微抬起頭。

    自記憶里夾帶的光芒補充著沈靳之身上的光亮，即便被身后走廊里的昏暗吞噬了部分，看上去依舊耀眼非常。

    程沐則捏了捏握在手心里的鋼筆，殘留的濕潤壓進他的掌心，添上幾分屬于時光的重量。

    他猶豫地抬起手，連聲的振動打斷了他的遲疑。

    有人給沈靳之打電話。

    大概是職業特殊，沈靳之很少有不接的電話。

    看著屏幕上跳躍的界面，沈靳之征詢著程沐則的同意：“可以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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