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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哥?!?/br> 程沐則看著手機上的信息,舔了舔嘴唇。在感情方面,他確實應該聽聽秦逸的。 他關上手機屏幕,單手托腮,看向沈靳之。 程沐則的角度有點偏,只能觀察到沈靳之的側身。 沈靳之脫掉了之前的西裝外套,露出內里的白襯衫,身上的氣場都柔和了幾分。 他用無塵粉筆在黑板上寫著字,筆鋒蒼勁有力。陽光落在他手腕間,反射出暗啞的光芒。 那是一枚袖扣,看樣子戴了很久。奇怪的是,袖扣僅有一枚。 程沐則正困惑著,沈老師的話穿透了他的胡思亂想:“我想請一位同學解答一個問題?!?/br> 教室里安靜下來,程沐則跟著大家低下頭,和大多數人一樣在心里祈禱別叫到自己。 這種遙遠到陌生的感覺一經出現,很快勾起刻在學生時代記憶里的心慌。 “秦逸?!?/br> 聽到不是自己的名字,程沐則松了半口氣。 下一秒,他霍然想起自己坐在這里就是給姓秦的那家伙代課的。 “……” 程沐則捏捏眉心。 這可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第2章 盯梢沈教授 沈靳之拿起名單,認真核對后再次問道:“秦逸在嗎?” 見遲遲無人回應,他拿起講桌上整齊擺放的鋼筆。 筆尖剛落在缺課那一欄上,程沐則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老師,我在?!?/br> 程沐則略有別扭地站起身,不知道該用什么情緒面對沈靳之。 沈靳之筆尖一頓,墨水順著紙纖維的紋路暈開,在紙張上留下一塊漆黑的墨點。 他喉結微動,收回鋼筆,繼而走上講臺。 粉筆同黑板的摩擦聲窸窣,很快,四個形態各異的曲線簡圖并排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我的問題是,這四條曲線的名稱分別是什么?” 階梯教室里鴉雀無聲,走廊里有人經過的腳步聲清晰可聞。學生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沈靳之的話音剛落,程沐則便干脆地答道:“由左至右分別為,供給曲線、需求曲線、菲利普斯曲線和拉弗曲線?!?/br> 答完,程沐則自己也嚇了一跳。 那答案像是刻錄在特定的反射神經里,只要一個觸發點,就能按照既定程序播放出來。 可事實上,他已經三年沒碰過任何有關經濟學的東西了。 “很好,坐下吧?!?/br> 隨著沈靳之的話,程沐則緩緩落座。 原本程沐則還沉浸在對自己異常表現的困惑中,直到越來越多的人向他投來驚異之色。 看著周圍學生們嶄新的課本,程沐則腦中的警鈴一震。 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剛才沈教授提問的內容雖然非?;A,內容卻涵蓋了微觀經濟學和宏觀經濟學兩門課程的內容。 且不說宏觀經濟學是他們大二下學期才會學到的課程,哪怕僅是微觀經濟學,也才只上了開學第一課而已。 這位沈教授是慣會超前提問,借此為難溜號的學生嗎? 幾節課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下課的時候程沐則并不疲憊,只是一雙長腿憋在桌下幾個小時舒展不開,有點難受。 他不想惹人注目,便順著人流一同從教室里走出。 身旁,有兩個女學生小聲交談著。 “沈老師今天有點奇怪啊?!?/br> “怎么了?” “我大一的時候悄悄蹭過他的課,明明是同一段課,當時他就講得特別流暢自然,但今天卻中途卡頓了好幾次,兩相對比,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br> “我聽說沈老師一直都很拼,這半年更是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了,工作起來跟不要命似的,估計精神力跟不上了?!?/br> “還有啊,從來沒聽說過沈老師有在課上問超綱問題的習慣,今天那個人,不知道該說他倒霉還是說他厲害?!?/br> 聽著關于情敵的傳言,程沐則不知不覺走錯了方向。 人群漸漸散去,校園露出原本的樣貌。 地面分解了早晨那場小雨的痕跡,只留下些許難以消化的小水坑。水坑構成的光影與兩側的梧桐樹交映成趣,喚起了程沐則的職業病。 他試圖尋找光影的角度,有點后悔自己沒帶相機出來。 他移動視角,在某一個時刻框在了前方的人影上。 沈靳之不知道抄了哪條近路,竟出現在他不遠處的前方。 沈靳之正在打電話,西裝外套整齊地搭在小臂上,上臂的肌rou線條因為襯衫的拉扯而凸顯。 “是,這個人的近況,越快越好?!鄙蚪畬χ娫捘穷^說道。 程沐則覺得偷聽別人通話不是件有道德的事,尤其是以他們現在互為情敵身份的情況。他刻意走慢了些,和沈靳之拉開了一段距離。 程沐則走出校園,繞回自己的店面。 這個店面是他月余前租下來的,店內的裝修剛剛調整過,還殘留著些許甲醛的氣味。 三年前程沐則碩士畢業后,便從津松市回了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再度醒來時,已經是半年后。 他曾經無數次向家人詢問自己失憶的原因以及那半年發生的事,但他們的說辭每次都不甚相同,邏輯也漏洞百出,顯然是有意隱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