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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水盆里倒影出來的人影,旁邊的男人高大挺拔,眉目深刻,是一張非常成熟有魅力的臉,因為風的經過,水面泛起褶皺。 束秋突然想到,精神分裂的病患會邏輯自洽,有些會共享記憶,但很多是自成一體,也就是說,他們會將失去的時間,沒做過的事情和不認識的人都找到一個合理的邏輯鏈。 你不覺得你長得不像一個八歲的男孩子嗎?束秋很好奇,關于外貌這一點,這人是如何去自洽的。 因為怕被直播間的觀眾聽到,束秋湊到終晉南耳邊,問的很小聲。 果不其然,這個動作立刻引起了直播間磕糖女孩的警覺: [?有什么是我鈕鈷祿張不能聽的嗎?為什么要背著我們說悄悄話?] [小張張,快粗來,我愿意付費收聽這段內容!] 不是八歲,是八九歲,終晉南反駁了一句,見束秋這么警惕,于是他也湊過去小聲地回復束秋的問題:我打小就長得高,骨架大,奶奶說我早熟,我查過資料,早熟的孩子長得顯老。 束秋差點笑噴,早熟還能這么用,誰家孩子能這么顯老,八九歲長著一張三十歲的臉,就很離譜。 你別笑,我沒開玩笑!看到束秋笑得不能自理,終小南自覺受到了嘲笑,立刻就不高興了。 束秋連忙控制住面部表情,這人不管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都是個小氣包,只是副人格明顯要更好哄一點,看他不笑了,臉色立刻又放晴了。 看,多么陽光燦爛的孩子! 兩人聯手將漁網清洗完后,束秋出去溜達溜達,畢竟午后這段時間太適合打瞌睡了,偏偏他們又回不去營地,阿南家就一張小床板,屬實是沒招。 在短暫的接觸后,束秋發現阿南家里竟然沒有大人,不過他也不好意思問,感覺這種情況不管怎么說應該都會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和阿南確定過暫時沒有工作后,束秋就領著終小南出發了,攝影師大哥見狀也連忙扛上攝像機跟上。 臨出門前,終晉南找阿南要了個袋子,海島上沒有什么塑料袋,阿南找了半天只翻出一個以前留下來的編織袋,因為太久沒用,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老鼠啃了個洞,細碎的織布條往外翻著。 阿南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收回編織袋,雖然不知道這人要袋子干嘛,但是人家肯定是看不上這個袋子的,他看著都覺得有些寒酸。 終晉南倒是一改之前的冷漠,笑著道謝,拿著編織袋就跟著束秋走了,徒留下因為他突然笑,而感到害怕的阿南。 兩人先是去離他們不遠的陳宴名小隊,陳宴名和梁齊齊坐在門口聊天,是梁齊齊先看到的兩人,先是有些驚訝,隨即立刻高興地對著束秋揮手,笑得像是個二百斤的胖子。 陳宴名回頭就看到了束秋和終晉南,也跟著點頭致意。 束秋見狀也興奮地揮手,做了一天的苦活(煮了個飯)的他歡快得如同小鳥,嘰嘰喳喳地撲向梁齊齊。 順利會師的兩人正要給彼此一個擁抱,就被人拽著衣服各自拎開。 束秋看著對面拉著梁齊齊手臂的陳宴名,調侃道:呀,我們的秋名山車神這是吃醋了嗎? 陳宴名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道:別說我,你還被終晉南抱著呢,怎么,你們這蜜里調油嗎? 束秋聞言回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己果然是被終晉南抱在懷里,男人的手緊緊地箍著他的腰,像是手臂里灌了鐵水。 你抱著我干嘛?束秋驚訝,完全摸不懂這小家伙的套路。 終晉南愣了下,低頭看看自己環在束秋腰上的手,什么時候抱上去的,他細細回想,沒有任何印象,于是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知道。 束秋:…… 那你可以松開了嘛?真的很熱。 終晉南看了眼被陳宴名拉住的梁齊齊,心里莫名就松了口氣,然后將人放開了。 回到了組織的懷抱,束秋立刻開啟聊天八卦模式,和主人格待在一起,憋壞了愛聊愛嘮的束秋,偏偏阿南又是個不愛說話的,攝影師大哥職業cao守一如既往,沒有人說話的束秋,為了讓世界多一點人氣,他只能自言自語。 具備主播屬性的梁齊齊也是個能聊的,兩人坐在一起瞬間就是一場逢年過節的大戲,配上嘎嘎的笑聲,形同兩千只鴨子在開演唱會。 精準匹配的下場就是,只不過十分鐘,兩人的聊天話題從吃了嗎到出海捕魚再到家長里短。 剩下的兩個男人被晾在了一邊,存在感為0。 陳宴名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瓶,水剩的不多,喝了幾口就快要見底了。 礦泉水是節目組給他們發的,倒不是他們嬌貴不能喝本地的水,只是各個地方水質不同,喝了可能會導致水土不服,畢竟是在錄制節目,如果人不舒服了,會非常耽誤節目進度。 莫名地,陳宴名就感覺到一股視線投注在他的臉上,不對,應該是他的手上。 陳宴名順著看過去,就看到終晉南的眼睛牢牢地鎖在他手里的礦泉水瓶上,這個目光帶著三分渴望,三分期待和四分躍躍欲試。 這樣的注視太過真摯,灼燙的感覺以至于陳宴名都有些喝不下去了。 這種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陳宴名冥思苦想半晌,總算想起來了,是了,他以往在公園,游樂場的時候,會遇到一些收集水瓶的人,他們似乎就是這樣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