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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停頓,整理好心情,深吸一口氣,轉過頭,把手生生的拉了出來,因為力道太大,手腕已經被捏紅,但他來不及多想,哆哆嗦嗦的把手鏈從手腕上摘下,拉過他的手,放回他手里,已然紅了眼眶。不敢抬頭看他,只是看著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淡淡地說:“回頭我把買車的錢,打給你,記得收?!?/br> 陸望舒呆呆的站在車邊,眼看著人駕車離去,手緩緩松開,被塞進手里的手鏈一點點的從手中滑落,落在地上。 · 蔣泰林一路飆車,逢擋必嘀。 幸好路上車不算太多,不然非出事不可。 杜婕因為受不了,半路下了車,他也沒留戀,直接揚長而去,本來就不喜歡她,還女朋友,不過是場交易罷了。 回想剛剛陸望舒失落憂傷又無助的眼神,他這輩子,最討厭看到這樣的眼神,而且還是跟自己有直接的關系。 但那又能怎樣呢?誰讓自己連跟父母坦白的膽量都沒有,就只能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逼迫分手。 在到體育館的最后一個紅燈前,看著空空的手腕,心里也像被剜出一個大坑一樣,再也無法填滿。 陸望舒在他離開之后之后,坐在車里呆望那條手鏈很久,直到太陽都已經下山,這才回了自己家,但奈何這么晚了,已經沒有換鎖的了,便又把車開到了公司。 果然尹江在,但現在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轉椅上,背對著桌子,面朝窗外。 已經能看到外面開始的燈光秀了,但這樣光鮮的夜晚,并不屬于他,屬于他的就只有無窮無盡一點點吞噬著他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響起一陣敲門聲,陸望舒極不情愿的應了一聲。 “陸哥,今天……”尹江見他回來之后就沒出過房間,想要問問他怎么了,去找蔣泰林回來應該是快活的很,但這副丟了魂的模樣,就像霜打的茄子直不起來。 陸望舒把椅子轉過來,面對著他,紅著眼眶,眼睛里布滿血絲,“有事嗎?” 還不等尹江開口,陸望舒微信響了一聲,立刻從桌上抓起手機,卻看到了蔣泰林的轉賬信息:一次不能轉那么多,我分批給你。 絕!太絕了! 陸望舒氣的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只聽得‘砰’的一聲,手機撞在了墻上掉在地面。 尹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撿起來,看了看,質量真好,這么大力都沒事,心驚膽戰的上前,雙手放在桌上。 眼下這情形,斷不適合他再說些什么,尤其是跟蔣泰林有關的。 謹慎的說道:“也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回去?” “以后!別在我面前提起蔣泰林這三個字,我一點都不想聽!”陸望舒咬牙切齒的說道。 尹江不由得為自己捏了把汗,幸虧剛才沒有進來就提,否則就撞上了槍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還要再問的時候,就看陸望舒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外,趕緊灰溜溜的跟了出去。 第二天陸望舒就叫人直接把房門給換了,本來想把家里的花全部給人,畢竟自己要進組了也養不活,但又有些于心不忍,看著長勢還好的花花草草,總能想起那些愉快的日子,實在不舍。 但那又怎樣,就像兩個人的關系一樣,是生是死,隨它去吧。 整日被思念纏身的陸望舒,太過痛苦,不得不通過工作麻痹自己,所以在進組前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瘋狂的讓尹江給他安排工作。 原本覺得陸望舒工作有些隨性的尹江,看他這個樣子,都開始為他的身體狀況擔憂起來。 畢竟這樣沒日沒夜晝夜不分的工作,也不是回事啊,每每想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陸望舒甩過來的眼神,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但也大概知道了八/九不離十。 不是吵架就是分手,而且和往常完全不同的那種。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進劇組。 這次接的戲叫做《命》,是一部類似回憶錄似的電影,由真實事件改編。 講述的是一個出生在偏遠山區農村家庭的小男孩毛峰(陸望舒飾)不甘墮落早早地娶妻生子,獨自一人面對挫折、困難與挑戰,一心想要擺脫現狀,最后成功的故事。 為了改變命運,他拼命學習,考上理想的大學,終于從山溝溝里走了出來。 上學之后,他迷茫過、痛苦過、絕望過、墮落過、虛榮過。 不停的透支銀行卡,不得不過年的時候在餐廳打工當服務員值夜班,這才還上筆筆欠款。 總之大起大落用來形容他再貼切不過。 怕被同學嘲笑,甚至說自己是孤兒,還能稍稍博得些許的同情。 有很長一段時間里,拒絕回家,甚至連電話都不肯打一通。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漸漸地,他才發覺,自己早已偏離了初心,曾經那個被老師都說很聰明,就是缺少機遇的男孩已經被時光所吞噬。 毛峰想要改變,他自知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瘋狂的學習,終于把之前落下的課程悉數補回,但他依舊自卑。 到了大四實習的時候,遇到了他的人生導師,一次偶然的機會,公司調來一個女性上司斯沁,只比他大三歲,但已經小有成就。 是她教會了毛峰,要正視自己的家境、家庭以及內心,并由內而外的接受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