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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著人,臉上只差把任勞任怨四個字寫上去了。 他看了賀年一眼,后者就已經把吸管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嚴銳之向來獨立, 從昨天生病起,許久沒體會過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感受,但并不排斥,順著吸管喝了兩口。 上床的時候交流不多, 可畢竟是在自己家, 被弄得忍不住時, 嚴銳之也不會壓抑自己的聲音。 干澀的喉嚨終于被滋潤, 嚴銳之睫毛動了動:“以后不用……天天叫敬稱?!?/br> 他略有羞恥地想,平日里溝通不覺得,可在床上賀年左一個“您”右一個“嚴總”,有些時候聽著多少有點讓人臉紅。 “可是……”賀年微微睜大了眼睛,“我也沒有別的稱呼了呀?!?/br> 他這句話問得理所應當,偏偏賀年現在還沒穿上衣服,胸前好幾道抓痕,又長又顯眼。 嚴銳之別過眼,不看對方裸露出的那一片胸腹,假裝不知道那幾條跟自己有關。 想想也是,他又不能叫別的。 “……隨便你?!眹冷J之剛想翻身回去,腰上的一點酸軟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嘶了一聲。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辟R年關切道,“我給您揉揉?”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這的確是個好提議。 嚴銳之抿著唇應了,對方的手就覆了上來。 他的動作很輕柔,嚴銳之伏在柔軟的床墊上,微閉著眼睛。 “行了?!备杏X好了一些,他動了動手指,“我去洗澡?!?/br> 這次他沒要賀年扶著,自己走進浴室。 關門的時候他微微頓住腳步,又回過頭看著賀年:“你……” “我知道,”賀年善解人意地朝他露出個笑容,“那我睡您隔壁那間行么?” “隨便?!眹冷J之松了一口氣,這才關上了門。 - 畢竟進行了體力消耗,嚴銳之這一晚也睡得很好。 他不再做那些光怪陸離的夢,甚至連向來標準的生物鐘都錯過了,幾乎快要睡到中午。 醒來的時候他看著時間都覺得神奇,沒想到十年來還有睡得如此安穩的時刻。 不過沒等他感慨,就聽見客廳隱隱約約傳來一點什么聲響。 他這才想起來,賀年說了這兩天待在他這兒,現在估計是已經起來了。 他好像在跟什么人說話,因為門關著,聽不太清。 而在一墻之隔的客廳,賀年正咬著筆,正跟人開著視頻。 視頻里的男孩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一邊說話還一邊打哈欠:“年哥……為什么,這么早拖著我、我講題……” “你不要你哥給你找的家教有什么辦法?!辟R年轉著筆說。 “那是因為別人講的我都聽不懂,你一講我就懂了……”男孩兒不解,“而且有一次你不是還來我家拍過照嗎?哦,還有一次,你在吃飯,那時候你還說,讓我有問題都隨時問你?!?/br> 賀年咳嗽兩下,不想承認這兩次一次是為了朋友圈擺拍一次是正在跟嚴銳之吃飯,清清嗓說:“但現在不行了,快快,以后你把不會的題攢著,我有空了自然會呼叫你,比如現在這樣?!?/br> “為什么???” “哪有什么為什么,”賀年一臉正直,“我爸最近有要事囑咐我干?!?/br> “可是周五我跟我哥哥去你家吃飯,賀伯伯說你整天正事不干——” “你才正事不干呢!”賀年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低聲反駁,“我可是在干大事!” “哦——”男孩兒拉長了聲音,說什么就信什么,似懂非懂地感嘆。 “快問快問,有什么不懂的題嗎?年哥限時解答!再晚一點就掛了!”賀年一副傳丨銷的語氣,畢竟他還是有那么一點不好意思的,不然也不會昨天在給溫淮發完微信以后,現在又擔心小路不會做題,特地打過來。 只是謊太難圓,要是小路再在什么時候彈消息過來說不定就會暴露,賀年也只能趁著嚴銳之還沒醒爭分奪秒給他講講。 小路還是太困:“可是我現在好想睡覺……” “大好的春光怎么可以只睡覺呢?快快快動起來,年哥教你學數學?!?/br> “行吧,我昨天有一個幾何題……”小路剛要把題發過來,賀年就敏銳地聽見了一點房間門打開的聲音。 于是嚴銳之剛踏進客廳,就聽見賀年正好老師似的在給人講題:“所以從這里作一條輔助線,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小路已經困得不行在連連點頭了:“年哥,我沒有問題了……” “好的,事情就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小路要好好學習哦?!辟R年語氣循循善誘,然后氣定神閑掛斷了視頻。 “嚴總,早?!?/br> 嚴銳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嗯?!?/br> “午飯我來做吧!”賀年自告奮勇道。 嚴銳之不是很相信:“你打算做什么?” 賀年的氣勢小了:“……我早上去樓下買了小餛飩?!?/br> 說完又給自己找補:“我看著阿姨親手包好的,正新鮮!” 嚴銳之故意問:“你能行么?” “煮餛飩有什么不會的!”賀年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半推半拉地把嚴銳之拽到一旁坐著,“你先休息著,我弄好了端過來?!?/br>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要是坐在左邊就能看見里面的光景。嚴銳之洗漱完換了衣服,原本不想管賀年這次能弄成什么樣,反正家樓下就有商場,出去吃也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