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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去床上睡?!鳖檲烫嵝蚜怂痪?。 “不去?!鄙蚰钫f:“我就趴一會兒?!?/br> 顧執似是也擔心他一個人回小臥室做噩夢,并沒有堅持,沈念能感覺到他還在看著自己,閉著眼提醒他:“我臉上可沒有答案?!?/br> 顧執笑了下收回了視線,幾秒后沈念就聽到了沙沙的寫字聲。 或許這樣的聲音也是別樣的提醒,提醒顧執在自己身邊,所以沈念也很安心,他就在這樣的安心下慢慢放松了自己。 意識是模糊的,卻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沒有睡著,不想做夢,不想讓顧執擔心,他現在應該全力備戰中考,至于其他的事情,中考之后再說吧,寧迦也答應中考之前不來打擾了。 腦子里想的都是和寧迦的對話,都是和顧執的以后,他該怎么跟顧執說自己不去上海了,又該怎么說服他同意自己的做法? 他一定不會同意的,不知道這次的‘聽話’還會不會好用,可不管如何沈念都不可能讓步。 只是就算顧執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那寧迦呢?寧迦一定還會再來,他們又該怎么做? 對于這一點沈念目前沒有解決的辦法。 但總會有的。沒有人會永遠的被困在原地。 解決的辦法還沒有想出來,噩夢卻依舊不請自來,錄音沒有用,在得知沈崇山的遺愿之后,顧執哄自己睡覺這件事似乎也成了沈念的壓力,沈念能想象到此時就算是顧執抱著自己,也不可能趕走那些噩夢了。 他的思想在連續兩個人都想多之后有了些許的改變,認為那些并不應該。 顧執躺在對面的床上,背對著身不看他,似乎只要不看他就不知道他做噩夢了,就不知道他驚醒了。 沈念知道他沒睡著,又或者說被自己吵醒了,可他很感謝顧執的偽裝,讓自己在這樣的境況里不必再費心安慰他。 這在一定程度上讓沈念有了短暫的輕松。 距離中考只有4天的時間了,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噩夢和寧迦有關的事情,他們心照不宣的等待中考結束,似乎他們都明白,這或許是屬于他們之間少有的平靜了。 中考之前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復。白天沈念偶爾會出去買菜,回來后做飯,飯后再陪著顧執做題,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會聊幾句,然后再各懷心事的入睡,再然后一個被驚醒,一個醒來卻裝睡,沒有任何交流,卻都在期待著夜晚能夠快一點過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考試前一天,顧執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走路已經看不出什么問題,沈念原本是想讓他好好休息一天換換腦子,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明天的考試,但顧執卻沒有,飯后依舊去做試卷了。 沈念想想反正他的腳也不能讓兩個人出去做什么,閑著也是閑著,也就由著他。 或許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的緣故,沈念在旁邊陪著陪著又一次堅持不住的趴下去,這次沒等顧執開口沈念就主動先出了個聲: “我不睡,就趴一會兒,不用管我?!?/br> “好?!鳖檲绦πσ伯斦娌辉倮硭?,繼續做題。 沈念是真沒打算睡覺,他腦子里還有很多事兒,但這一次不是關于沈崇山,也沒有寧迦,沈念想著的都是顧執明天考試的事兒,幾點起來,早上吃什么,幾點出門走哪條路,檢查證件什么的。 將這些事兒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沈念聽著旁邊不斷傳來的沙沙聲緩緩放松了自己。 他似乎睡著了,顧執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然后做題的欲望就漸漸消散了,單手撐著腦袋就那么目不轉睛的看著沈念。 顧執知道沈念在變得越來越糟糕,噩夢似乎也越來越嚴重,他眼睜睜的看著晚上一場又一場的噩夢把沈念折磨的疲憊了好多,沈念做了幾場噩夢他都知道,可他什么都沒有說,甚至在故意假裝不知道。 以前念念被噩夢纏繞的時候顧執都會第一時間沖過去安撫他,現在雖然也下意識的想這么做,卻不敢了,每天晚上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念念被噩夢折磨纏繞,最后因為呼吸不暢而猝然醒來。 而顧執會在沈念醒來之前閉上眼,亦或者轉過身。 他很心疼,心疼的也快要呼吸不了,可他卻不敢走過去安撫什么,甚至不敢讓念念知道他是醒著的。 在自己因為他睡眠不足暈倒之后,顧執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就目前階段來說,他的陪伴治愈不了沈念,反而會成為他的壓力。 該怎么讓他好起來呢?離開會不會好一點? 等后天考完試,自己就和他商量提前去上海,不確定對他的噩夢有沒有用,但至少能把寧迦這邊的壓力減輕一些吧?顧執不知道寧迦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總不會自己去哪里都能被她找到吧? 全國這么大,上海那么大,總有她找不到的地方。 顧執暗自下定決心要這么做,完全不擔心念念是不是會反對,因為只是提前去而已,和他們原定的計劃也并不沖突,就算退一萬步念念不答應也沒關系,自己撒撒嬌他就會心軟了。 念念真的是他遇到過最心軟的人了。 其實不止心軟,嘴唇也很軟。 視線不知什么時候就落在了沈念的嘴唇上,想起了上次用手碰觸他嘴唇的觸感,也想起了自己決心要在高考之后咬一口他嘴唇的計劃,只是這個計劃因為沈崇山的離世而擱置了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