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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死了,就不能活著站在這里。 后來沈念確定自己并不是看到幻覺, 便又覺得那可能只是一個和寧迦長得很像的人, 但學生放學,她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來掃去明顯尋找誰的姿態讓沈念心里又打起了鼓, 萬一……萬一真的是來找顧執的呢? 萬一顧執沒有說實話,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寧迦呢? 如果這個萬一成立, 那么她出現在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沈念有點不敢往下想,但不管怎么說顧執都會和顏悅色的對待這個人, 也不可能原諒,不然不會說出‘她死了’這句話。 沈念已經許久都沒有看到小瘋子了,也不想看到,尤其是在校門口這個地方。 沈念準備進去學校找顧執,雖然寧迦能找來這里,見面已經是無可避免,可沈念也不想就這么毫無預警地讓顧執撞見, 那太殘忍了。卻沒想到腳步尚未邁開, 寧迦卻已經發現了他,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人群對上的那一刻,沈念就確定她認識自己。 還未想得出一個所以然,寧迦已經邁步朝自己走了過來, 站在自己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己一遍才輕聲開口:“沈念?沈崇山的兒子?” 沈念不說話, 看著她, 寧迦卻明白他的默認, 出聲自我介紹: “我是顧執的母親,來帶他回家?!?/br> 周圍都是學生,亂糟糟的,寧迦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沈念都聽清楚了,只是連在一起有些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帶他回家’?她又要把顧執帶到哪里去? “我想和你聊聊?!睂庡日f:“那邊有個冷飲廳,我去那里等你?!?/br> 寧迦的長相其實很溫婉,單看著這個女人,完全不會聯想到顧執口中的那個抓著他的頭撞墻撞地板的女人,但她現在和自己說話的語氣還有舉手投足之間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勢,這樣的人也最接受不了失敗。 所以對于她曾經的瘋狂也并不難想象。 強勢代表不喜歡被人拒絕,寧迦的語氣也沒有給沈念拒絕的余地,但沈念還是拒絕了: “我沒時間,顧執出來見不到我會著急的?!?/br> 不知道為什么,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后,沈念能感覺到寧迦看著自己的眼神,從原本的淡漠變成了有些厭惡,她似乎不想看到自己和顧執有任何的牽扯,也并不想從自己的口中聽到有關于顧執任何的消息,甚至連名字也不行。 沈念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阻止顧執見到寧迦,即便他可能也攔不住。 沒有理會寧迦不滿的視線,沈念進了學校,一路往顧執的教室走去,卻一直到了教學樓下都沒有看到顧執。 這其實很不符合顧執的風格。 因為知道自己在校門口接他,只要放學,他一般都是跑得最快的一個,可這一次,沈念沒有看到他,一直走到他的教室,都沒有看到他。 班級里還有同學沒有離開在學習,沈念問了句: “麻煩問一下,顧執呢?” 前排的一個同學抬起頭來:“最后一節課被叫走了,說他mama找?!?/br> 沈念怔了一瞬又快速反應過來,道了聲謝就轉身離開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寧迦已經和顧執見過面了,他原本以為寧迦等在那里只是準備見顧執,卻忽略了她作為母親其實可以名正言順地進來學校和顧執見面的。 顧執見過寧迦了,他是什么反應?他們說什么了?一定不會是愉快的,不然寧迦也不至于等在校門口了。 這些不重要,已經發生得更改不了,現在的問題是顧執在哪里? 沈念站在教學樓下有些慌,但冷靜下來之后就確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寧迦站在校門口,那么只能證明她還是確定顧執就在學校里面的,沒有離開,想要再見一面,既然在學校里的話,那么顧執去的地方可能只有一個。 兩年前新的體育館落成投入使用之后,教學樓后面的小體育館就幾乎沒有人去了,一直有消息說要拆卻始終都沒見動工,倒是這兩年沈念和顧執去過很多次。 每次雷雨天的時候,哪怕是上著課沈念也會請假出現在顧執的教室門口跟老師打個招呼然后帶顧執離開,之后他們就會來到這里,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讓顧執蜷縮在自己的身邊或懷里,給予他安撫,直到雷聲停下來。 這幾乎都要成為他們的一個秘密基地了。 沈念進到體育館的時候第一眼就向他們常坐的那個位置看了過去,顧執果然坐在那里,雙手抱頭地蜷縮著自己,是一個下意識尋找安全感的姿勢。 沈念微微松了一口氣,至少人是找到了。 沒有出聲打擾他,沈念沿著臺階走上去在他的身邊站立,他一直擔心能不能找到顧執這個人,對找到之后要說什么卻并沒有想好,此時看著顧執的樣子也有些猶豫,這件事本身就很傷人,所以不管怎么開口都會是難受的。 顧執從見到寧迦的那一刻開始,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打被鎖在衣柜里的時候,現在明明沒有下雨,也明明沒有打雷,可他就是怕到控制不住,寧迦給他的陰影遠比想象中更重。 他坐在這里多久了,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他都已經忽略了,也沒想過沈念會來這里找他,所以察覺到身邊站了個人的時候,顧執猛地從座位上起了身,甚至直接揮起了拳頭,要將那怎么都發泄不了的畏懼和怒火揮出去,無論打到誰的身上,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