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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清白純潔是一回事,被那些懷疑惡心到是另一回事。 誰也不想在惡心里生活,所以有些事即便要做,沈念也會想一想了。 而即便做了,也未必能像從前一樣心無旁騖了。 好在顧執在沈念發呆的時候去洗手間把床單塞進了洗衣機里,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走回來坐在他的身邊問他:“念念晚上想吃什么?” 沈念想了幾秒:“打鹵面吧?!?/br> “尖椒rou鹵?還是番茄炒蛋?” 沈念看著顧執不說話,顧執就懂了,笑了笑:“行,兩個都做?!?/br> 說著就起身去了廚房,沈念也無聲的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怎么樣,但他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疲憊。 一連幾天沈念都保持著這樣在顧執面前緊繃的演戲狀態,沈崇山的那些話,那個看著他們的眼神壓著他,連晚上睡覺都開始睡不好。 連沈念自己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影響他這么大,這么深。 他和顧執到底沒有睡在一張床上,夏天沒有空調的室內是個很好的借口,顧執爬上沈念床的第一天就被沈念趕走了,一句太熱就能讓兩個人各自安好。 這天晚上兩個人關燈之后躺在床上剛說了沒一會兒話,顧執就催促沈念快點睡,沒有人比顧執更明白沈念在高三之后有多拼,所以也更明白他的疲憊。 沈念也是真的困,但剛睡著沒多久就夢到了沈崇山,夢境里回到了秦奶奶下葬的那一天,他照例回家后被顧執抱在懷里睡著了,但這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沈崇山站在床邊,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們。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沈念卻醒了過來,才發現沒有站在床邊的沈崇山,只有坐在床邊握著自己手的顧執。 他每次都是這樣,比自己更早發現自己在做噩夢,沈念壓抑喘不過氣的感受因為這么被人在意著而好了一些,問他: “你都不睡覺的嗎?” “我抱你好不好?”顧執說:“你做噩夢了?!?/br> 沈念想點頭說好,他以前都是這么做的,但這一次他猶豫了一下,又想起了沈崇山的話,可最后的最后他還是點了頭:“好?!?/br> 顧執笑了起來,脫鞋上了床,沈念往里面挪了一下,側過身把后背留給了顧執。 他們像那天一樣,像沈念剛才的夢境一樣抱在了一起,是真的有點熱,但熱的讓人舒坦,也安心。 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調皮的從窗簾里鉆進來悄悄吻了兩個人。 “夢到什么了?”顧執輕聲問他。 沈念靜默幾秒:“夢到了秦奶奶?!?/br> 顧執應了一聲,沒再說什么,像是睡著了。 但沈念卻依然睡不著,他看著墻壁上的那片月光靜默一會兒,思緒又回到了他和顧執身上。 他意識到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縱然現在還沒影響到他什么,但難保再這么下去依然不會影響到,沈崇山不顧他即將高考甩了他這么一個大難題,可沈念卻不敢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他努力了這么久,就是想離開。 那些他一想就覺得反感而逃避的問題,他得想明白,想透徹,不能再讓這件事打擾他了。 再打擾下去,或許連顧執都要影響了。他甚至都不確定顧執是不是早就看出什么來了。 他其實還是沒想明白沈崇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正常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他和顧執這樣的相處也不是一兩天了,他們也在眾人面前牽過手,擁抱過,周圍的人,包括最了解他們的梁秋都沒有覺得這是不正常的,沈念也沒有看到除沈崇山之外誰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只有沈崇山覺得不合適,可自己和顧執之間的相處到底有哪里不合適?或許的確是比其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更親近一些,但他們本就是一個奇怪的,相互陪伴的組合,誰冷了就靠著另一個人取暖,誰需要了就把懷抱借給另一個人,擁抱和牽手只是他們安撫治療的一種方式,這也不可以嗎? 可以的,就算與他人不同好了,但他們原本就是兩個不正常的人,不是嗎? 如果能和所有人一樣,或許他們也不必如此相處。 至于戀愛,怎么可能?自己雖然馬上成年了,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之后大概率也不會有,他從來就沒有過要組建一個家庭的想法,他已經怕了千瘡百孔的現在的家。 顧執就更是了,他才幾歲?15歲,且不說是不是情竇初開,單說他的性子就不可能是會談戀愛的人,他除了自己連和人接觸都不愿意了,又怎么會去談所謂的戀愛,就算有什么心思,他也會直白的告訴自己的。 那才是顧執會做的事情。 他從來沒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和沈念一樣。 他們兩個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喜歡誰,和誰組成家庭。 他們連女生都沒有喜歡,更不要說是去喜歡男生,喜歡同性,這簡直天方夜譚。 太扯了。 想到這里沈念緩緩松了一口氣,他和顧執之間沒有任何問題,他們只是相互取暖的兩個人,充其量也是和別人的相處模式不一樣,可為什么要一樣呢?他們原本也是和別人不太一樣的兩個人。 至于沈崇山為什么要這么想,以后會怎么想,隨便吧,都好。他不可能去左右沈崇山的想法,但卻可以確定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