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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年還擔心他們分到一個院去,翻到了他發出來的錄取截圖,周英凡被調劑進了哲學院。 哲學院居然文理兼收。 “你說他去學哲學,真是玷污了大思想家和熱愛哲學的同學們?!奔舅寄陮Υ税l表了遺憾的評論。 謝航兩根手指轉著那張號碼牌:“安大的哲院挺不錯的,出去考編考教資都有優勢?!?/br> “你還研究過這些啊?!奔舅寄晏袅颂裘?,“我還以為你無所謂以后就業呢。那安大管院怎么樣啊,能出去直接當領導嗎?” 謝航低著頭笑。 “你們化學呢?學理工的不讀研不行吧?!奔舅寄陠?。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去研究所接我媽的班?!敝x航說。 季思年一聽就開始嘆氣:“這才叫實在不行???咱倆起點是真不一樣?!?/br> “一文一理有什么可比性?!?/br> 季思年剛想說“我不會混不過周英凡吧”,忽然低頭看到自己的胳膊上白了一大塊。 “嗯?”他心里一跳,趕緊撣了撣,發現這白墻面掉粉末,他在這兒靠著不知什么時候蹭得滿胳膊都是,“這墻怎么回事兒???” 好在他穿了一身白。季思年立刻抬頭去看謝航,伸手把他翻了個面:“你這黑衣服不得蹭成斑馬?” 謝航轉了身,黑襯衫的背后還是一片黑,一丁點白斑都沒有。 季思年左手還搭在他肩上,震驚得用右手扳過他的臉:“你他媽跟我在一起靠了半天,你怎么一點事兒都沒有?” 謝航側著頭看他:“我沒靠上?!?/br> “那你怎么不通知我一聲?”季思年感覺他眉毛挑得都要飛起來了,“我靠,我剛還跟那小子耍帥,合著我自認瀟灑無比地轉過身,后背后胳膊全是白的?” “這是剛蹭的?!敝x航十分淡定地回答他。 季思年半張著嘴沒組織出來語言,最后抬手指了指他:“你真行?!?/br> “怎么回事兒?” “你要干什么?你別碰我!” “抓小偷!抓......??!” 后排忽然一陣嘈雜,眼鏡男坐的那片區域油鍋一樣炸開了,幾聲喊叫在無數交頭接耳里格外響亮。 “小偷?”季思年還按著他的背,聞言松開手扭頭看了兩眼,“誰這么想不開上這兒偷東西,跑都沒地方跑?!?/br> 等候處的人本身就多,待了半天都無聊得不行,頓時呼啦一下圍過去一大片,最外層的也都踮著腳尖往里擠。 “怎么了怎么了?” “我錢包!他摸我錢包!” 季思年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考科二是要帶身份證和現金的,他是實在不講究才一股腦全都揣兜里,換了別人確實會選擇帶個錢包。 他們站的這一塊除了那些有座位的,全都抻著脖子看熱鬧,季思年仔細聽了會兒,那邊七嘴八舌地吵起來了。 “多半是誤會,要偷怎么不偷手機,摸人錢包還不如偷他號碼牌?!奔舅寄暾f。 謝航對這種熱鬧一向毫不關心,聽這話笑了半天。 一團亂麻里奮力擠出來個人,四處看了看,目光鎖定他倆,興致勃勃地跑過來:“哎,謝航!” 宋瑋蹲的那根柱子挨得近,看樣子是剛從大新聞的中心突圍出來,卷著旋風直奔謝航來:“你猜我看見誰了?” 謝航看著他沒說話,甚至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 “那個戴眼鏡的???”季思年說。 “??!你們剛碰上了?”宋瑋直接拉開了話閘,“他看見你們了?他說什么沒?我都沒想到能從這兒碰上他……” 季思年每次都想問問他說這么多累不累,聽著都氣短:“怎么了那邊?” 宋瑋那跑到冥王星的話題立馬被拉了回來,連個停頓都沒有,講貫口一樣滔滔不絕:“……有個男的說劉威要偷他錢包,被抓了個現行,現在正逮著他理論,劉威那嘴里說不出好話,講道理都往外蹦火星,那男的聽著來氣,就吵起來了?!?/br> 劉威應該就是那個眼鏡男。季思年還是覺得有些離譜:“那他怎么說?” “他說他沒有,說那地方太擠,他是要從自己口袋拿手機,誰讓他胯太寬擠得他沒地方坐,手才不小心碰歪了?!?/br> 季思年都顧不上墻面往下掉白粉末,扶著一通樂:“他說話一直都這么欠???” “欠?!彼维|倒水一樣的話戛然而止,還抬起眼皮小心地看了一眼謝航。 “有故事?”季思年見他這模樣,故事應該跟謝航有關,估計不止是一模走后門這點事。 不知道宋瑋從謝航臉上讀出來了什么,也許是礙于仍舊沒有熟到可以互講八卦的層面,也許是單純覺得在本人面前主動提往事很尷尬,他還是住了嘴:“也沒什么?!?/br> 季思年很輕地吹了聲口哨。 “九十號!九十!”大喇叭伴隨著刺啦刺啦的電流音,讓本就混亂的等候處更混亂了一些。 有人擦著臉走過去,季思年后撤一步,剛撲干凈的后背又貼上了墻面。 “走!走不走?”聚眾的那一片里有人在拉拉扯扯,季思年看著人堆不自覺讓出來了一條路,就知道這人八成是鬧事的那個。 “我靠,我去看看?!彼维|甩下這句話就走了。 腳步亂得都能自己絆倒自己,看上去不是為了溜了看戲,應該是怕季思年追問剛剛那個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