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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奔舅寄曛斑€覺得幾個人來都無所謂,沒讓年霞跟季建安一起來單純是覺得沒有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著叫他倆跟著著急,結果現在門診室外面都成雙成對,就他一個人凄凄慘慘的。 早知道喊尹博出來了。 算了,尹博這兩天在處理他的感情糾紛,還是找謝航吧。 復查一遍確認恢復得不錯,石膏拆除的那一刻,季思年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 這只腿每天都又悶又熱,時不時還腫脹難忍,這下終于擺脫了這塊大石頭,季思年頓時理解為什么武俠小說里練功都要在腿上綁沙袋。 輕松感讓他有些不適應,從病床上下來時,好像蹬一腳就能飛檐走壁了。 許久沒用左腿,他也不太敢用左腳發力,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大夫用習以為常的語氣說:“多走兩天就會走了?!?/br> “大夫,我腳能碰地嗎?”季思年猶豫不決地問道。 那大夫頭都不抬,在病歷本上寫著鬼畫符:“你就是有點錯位,石膏拆了就已經可以走了,走不慣就緩兩天,運動量別太大,慢慢復健?!?/br> “能練車嗎?”季思年問了個自己都覺得蠢的問題。 “盡量別給傷處壓力,這幾天先走著,等能走起來再練車?!贝蠓蚝仙喜v本,把復查報告和一堆單子夾在一起,低頭看姓名,“叫季思年是吧,十九歲?” “十八?!辈v本上寫的確實是十九,季思年想了想,“年底十九?!?/br> “剛上大學?”大夫拉開抽屜,拿了一沓紙出來,“九月開學嗎?要是有軍訓不能訓啊?!?/br> “啊?!奔舅寄瓴欧磻^來,他沒想到有這么嚴重,“到時候都一個多月了?!?/br> 大夫給他開了個假條:“久站、劇烈活動都先避開,腳踝傷一次就容易反復,徹底養好了別落病根?!?/br> 假條需要去一樓大廳的引導處蓋章,季思年做了半天心理建設也沒敢用左腳走路,最后還是老老實實拄著拐去擠電梯。 這一趟折騰下來有些累,他從側門走出門診樓,準備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尹博的電話就響起來。 “我靠?!奔舅寄暾驹谠?,先是把包背好,再把手機換到右手,盯著那根拐杖,原地蹦了一下才琢磨明白先邁哪條腿,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接了電話。 沒等他說話,尹博一嗓子差點把他的拐喊飛:“我分手了!” “你……”季思年一個頭兩個大,轉身朝吸煙區走去,“前一陣不還好好的嗎?” 對面倒是沉默下來,半天才低低說道:“她不想異地?!?/br> “異地啊?!奔舅寄旮┦菑拈_襠褲玩到現在的,知道他這通電話不止是為了發泄,是還想聽聽他的想法。他準備發表一下感言,可這邊打電話邊走路過于費勁,他的聲音抖得像在跑一公里,“你等下啊,我找個地方坐?!?/br> 吸煙區旁邊有一處小花園,花園里靜無人聲,他找了個有樹蔭的長椅。 “我覺得吧,你們就是對異地這倆字的表面恐懼?!?/br> “我沒恐懼,是她恐懼!”尹博打斷他。 季思年壓了壓火,嘆口氣:“對,她恐懼。我建議你們先試一試,都沒試怎么知道不行啊。其實你倆高三的時候就像異地一樣,明明就隔著一個班,一天也就見一面,見面也不怎么說話,有溝通也都是手機里聊,不照樣好好的嗎?!?/br> 他說完就知道這話也就是安慰安慰人,高三的時候他們依舊處于同一個環境中,接觸一樣的人和事,等到大學異地,每個人都有新的生活圈子,肯定會有很多事會改變。 不過失戀中的人思維似乎沒有這么敏捷,尹博被他說得一愣:“你他媽的……說得在理啊。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說,我已經說了好幾次了,這兩天我一直在說……” 季思年那一堆話里有一點是真心實意的,都沒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尹博跟他女朋友從高二談到現在,兩個人付出的真心他一個旁觀者看得最清楚,如果因為異地分手,他總覺得可惜:“你就這么跟她說吧,你說……” 他想了一會兒,尹博也跟著他沉默。 他吸了口煙,慢慢吐出煙霧來,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怕以后無法好好收場,得不成一個善始善終,可我不想讓我們這段關系里有遺憾,我還是想試一試?!?/br> 話音剛落就聽身后一聲響。 季思年扭頭,看到花園的鵝卵石小路上站了個人。 他沒想到能在醫院碰上謝航:“你怎么在這里?” 謝航神色沉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那邊尹博正激動地說:“不成怎么辦??!” 季思年和謝航對視一眼,對著電話說:“你自信點,不試試怎么知道?” 他看到謝航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戲謔的冷笑。 菩薩也會冷笑啊。 誰招惹他了? 季思年莫名其妙地掛了尹博的電話,看謝航依舊站在小路中間,不過來也不走,就那樣盯著他看,有些瘆得慌:“你怎么來醫院了?” 謝航不笑的時候,銳利臉廓中被那雙眼眸中和掉的棱角變得格外明顯,整張臉更顯冷峻,季思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謝航。 兩相對峙許久,謝航才收了目光,朝他走過來。 等他走到面前時已經恢復了那副菩薩面孔,又是平靜的表情下一雙平靜的眼睛,極其自然地坐在長椅的另一端:“拆石膏了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