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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白心虛地抿了下唇,刺疼一下。他支吾著應下,心里嘀咕,江逾聲怎么好像把他傷口弄得更嚴重了。 許璇正端著一盤剛加熱的菜從廚房里走出來,聞言,視線在祁斯白嘴唇上定定地落了幾秒。 祁斯白被許璇看得背脊一凜,剛要扯句什么轉移話題,許璇卻只是笑了笑,溫和地說:“梳妝柜上那幾根都帶顏色,等吃完飯我去給你找一根沒顏色的?!?/br> 祁斯白一愣,微怔著應了一聲。 - 下一輪集訓在三月中旬。到年前這幾天,祁斯白也恢復了之前幾次封閉那樣的刷題強度。 飯桌上,祁修遠、許璇和祁奶奶聊到競賽或者高三學業時,祁斯白偶爾會在提到牧陽成他們時夾帶私貨地提一提江逾聲。 一月下旬那會,他一說,飯桌上多少還有些冷場,只有奶奶會應上兩句。到臨近寒假這陣子,連許璇也開始會溫和地問上一句小聲期末考得怎么樣了。 牧陽成去學校趕寒假作業,三不五時就要在微信上跟祁斯白嗷嗷幾句,哭訴自己一個人在學校有多么孤單寂寞冷,問他要不要去學校一起自習。 祁斯白想著寒假難得有時間在家多陪陪奶奶,江逾聲又正好一個人在家,于是讓他去找江逾聲。 牧陽成欣然去了,結果沒過兩天就來跟他退貨。 成:[你家聲聲比遠遠還讓人動搖軍心好嗎??] 成:[我還是自己一個人自生自滅吧QAQ] 祁斯白一臉莫名地給他回了兩個問號。 成:[他一會拿著筆記本跑幾段好玩的代碼,一會拿著十幾頁英文論文優哉游哉地勾勾畫畫,然后逮著課間就在一邊給你發膩膩歪歪的語音] 成:[我全程就是:哭唧唧地寫作業!我特么還沒有男朋友可以撒嬌求抱抱!] 成:[啊呸什么男朋友,我不需要男朋友] 成:[話說回來,我怎么覺得聲聲最近那么黏人呢??我之前都沒注意,他在你面前一直是這種磨人小妖精的形象??] 聽牧陽成這么一說,祁斯白后知后覺地回想,江逾聲好像確實是在寒假前那一天談過心后,變得有那么一點點……黏人吧。 比如,晚上道完一句晚安不夠,后面還要接連跟好幾條語音,音質是冷的,語調又是軟的,聽得祁斯白心里軟乎乎的,說什么他都答應。 祁斯白色令智昏地托著腮想,這種黏人程度……他還挺受用的。 牧陽成在年前兩天將將把作業寫完一大半,趕在除夕前一天攢了個局,拉上數競班幾個關系好的男生女生一起出門玩。 祁斯白提前跟祁奶奶還有許璇、祁修遠報備時,心里多少還有些微的忐忑,畢竟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趟出門純粹就是去見江逾聲的。 沒想,祁修遠正在看書,沒什么反應,許璇聽到祁斯白說“和牧陽成他們出去”,輕飄飄地就答應了,根本沒問這個“他們”里具體有誰。 祁斯白心下剛松一口氣,和奶奶聊了幾句他們要去哪里玩、怎么去,奶奶忽然問:“小聲去嗎?” 客廳里的空氣一瞬間滯了滯。 祁修遠的視線倏地從書頁上抬起來。許璇瞥一眼祁修遠,又看看祁奶奶。 祁奶奶這一句問得稀松平常,嘴角還彎著點笑,等著祁斯白回答。 祁斯白呆了兩秒,努力輕描淡寫地解釋:“我們班十來個人去,他明天不忙的話應該也去……” 祁修遠張了張口,還沒出聲,就被許璇扯了一下胳膊。 祁奶奶笑了笑:“行,正好你倆搭伴回來,我們放心些?!?/br> 祁斯白愣了愣,斯文地點一點頭,看著眼前三個表情各異的大人,又有些輕微的不知所措。 許璇摩挲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也開口說:“明晚要是結束得晚,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倆?!?/br> 祁斯白直愣愣地又點了下頭,很輕地嗯一聲。 仿佛怕回答的聲音重了,會讓他們回過神來反對似的。 - 一直到除夕前一天中午,吃過午飯后,祁斯白順利地從家里出來,到樓下和江逾聲匯合,他心底才反應過來,奶奶昨晚在客廳那一問,似乎意味著……他們要松口了。 不止是奶奶和許璇,甚至好像包括了祁修遠。 祁斯白有些沒回過味來,一直到到達目的地大半天還時不時出一小會神。 一大幫人在五層樓的大購物中心里笑鬧著逛了會,陪女生們挑會小掛飾,等男生們看一會球鞋,再往下的流程就是千篇一律的密室逃脫、打電玩和看電影。雖然俗套,但眾人都拿這當高考前最后一次出來放縱,玩鬧得格外起勁。 牧陽成和薛遠都沒注意到祁斯白這點微不可察的異常,只有江逾聲一直在他身邊,察覺出一些。 從最高層密室逃脫的店里出來,眾人一邊復盤得熱火朝天,一邊往下一層的電玩城走。江逾聲忽然在半路扯住祁斯白的手,將人往一旁安靜的角落帶。 祁斯白只來得及朝牧陽成擺一下手,示意不用等他倆,而后就有些懵地跟在江逾聲身后,一路撞上路人形色各異的各種眼神。 到了角落,江逾聲才停下,聲音有些低地問他:“是不是奶奶和叔叔阿姨不同意你出來?” 祁斯白被問得一愣:“沒有啊?!?/br> 江逾聲看了看他臉色,“那怎么一路都在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