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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靜了會兒,江逾聲沒應聲。 顯示器屏幕上,光標已經移到那個“開始視頻直播”的按鈕上。奶奶回家關門的聲音從虛掩的臥室門外傳來,祁斯白輕微動了動鼠標,剛想著轉開話題,回頭問江逾聲可不可以開始,就聽身邊人忽然低聲說了句什么。 他放在鼠標左鍵上的手指一個不小心,已經點了下去。 幾條稀稀拉拉的彈幕很快出現在直播界面上方。 [啊啊啊啊啊啊小起好久不見?。。。?!] [兩個人!看手不像之前那個朋友誒?] [?等等] [我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禍害、誰?] [好家伙,倆月不見一上來就這么刺激,不愧是你啊崽] 江逾聲剛剛的話在祁斯白耳邊重放—— “好啊……禍害你就夠了?!?/br> 祁斯白頓了幾秒,蜷了蜷手指,扭頭拍了下江逾聲的肩,用口型跟他說了句話。 江逾聲往前傾了傾身,輕聲問:“什么?” 祁斯白頭大地抿了抿唇,很輕聲地開口:“我開播了?!?/br> 他頓了頓,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別亂說話?!?/br> 這話說完,祁斯白莫名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感。畢竟……最近愛亂說話的,可能主要是他本人。 “……哦,好?!苯饴暤吐晳?,視線這才轉到剛剛被祁斯白擋住的電腦屏幕上,而后,他看到了直播界面上越來越熱鬧的彈幕。 [小起!你們偷偷講悄悄話我們可是聽得見的哦!] [笑死] [怪這個麥收音太好了哈哈哈哈或] [什么叫因為開直播了所以不要亂說話,意思就是你們平時經常這么亂、講、話、咯?] [剛剛是在互撩吧我天]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為什么連這位手很好看聲音好像也蠻好聽的帥哥的臉都沒看見,我磕新cp的想法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 1明明前一天我還在磕起司和暮歸啊喂] 祁斯白簡單和大家介紹過江逾聲,也就不再說話,安心開始趕作業了。 他應對彈幕胡亂起哄的方式一般就是置之不理。雖然這回的調侃,他看著還挺愉悅,但……心里偷偷開心就好了,表面還是一副任你們瞎鬧我自巋然不動的態度。 直播畫面里,只能看見桌面和兩人的半截上身,鎖骨的位置將將出框,若隱若現。一黑一白,肩抵著肩,偶爾傾身交頭接耳地低聲討論,大部分時候都是各學各的。 這樣簡簡單單的畫面卻還是能輕易看出兩人之間說不出的親昵。 彈幕里除了自發的一些學習討論,其余的幾乎都是各種小尺度大尺度的調侃和胡鬧。祁斯白剛開始時不時瞄上兩眼,還會有點害臊和尷尬,怕被江逾聲看到,到時候不知道怎么跟江逾聲解釋他狂放的粉絲們的這些個……戲言一般的,虎狼之詞。 但后來見江逾聲對那個界面似乎不怎么感興趣,沒往那邊看過,祁斯白也就放心了。后來寫完一科換書時,他抬眼瞥見兩句關于江逾聲的討論,還解答了兩句。 “聲哥帥不帥?帥死了……跟我比???”祁斯白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瞄了江逾聲一眼,語調自然地坦白:“比我帥?!?/br> 江逾聲沒抬頭,唇角卻牽起一抹笑,低聲說:“沒你帥,你最好看?!?/br> 祁斯白輕咳一聲,忽略掉那些噌噌噌又冒出來的怪叫和笑鬧。 “聲聲……”祁斯白笑了一下,側眸看一眼江逾聲,小聲跟他解釋一句“她們管你叫的聲聲,不是我”后,又繼續照著彈幕念:“聲聲的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當然是因為……”祁斯白故作深沉地頓了頓,余光里,江逾聲似乎都停筆看過來時,他才笑著說:“好聽的聲音總是相似的嘛?!?/br> 他嘿嘿笑了兩下,又看了兩眼彈幕。 [你就是喜歡這一掛的吧,男人!] [什么男人,聽他這笑得,兒子明明還是小屁孩一個] [這明明是臭情侶撒狗糧的笑聲] [說真的,雖然聲哥話好少好安靜的樣子,跟暮歸那個狗男人完全不一樣!但是……這聲音是真的有點像啊] [我覺得很像] [……我去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是暮歸,他們面基完還去了起司家里見家長!然后一起直播并且因為小情侶害羞不好意思說!就騙我們說是同學嘿嘿嘿嘿嘿]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這個腦洞哈哈哈,我磕到昏古七] [忽然想去做個聲聲和暮歸的音頻聲線比對……姐妹們等我,我寫完這破隨筆就去搞!] 祁斯白看到編小故事的就已經覺得好笑了,看到那個說音頻比對的,沒忍住,樂出聲來,感嘆他粉絲里能人真是多。 察覺到江逾聲頻頻看過來的眼神,祁斯白想起他可能不記得暮歸是誰,就扭頭和他解釋了下,又說:“我歌單里就有他的歌,之前給你聽過幾次的?!?/br> 江逾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他只是抿了下唇角,“嗯,記得?!?/br> - 類似直播學習這樣的“陪伴式學習”可以說是一種督促學習的方式。這種形式好像有某種奇妙的魔力,能讓直播的人和看直播的人都不由自主更投入地做事。 所以對祁斯白來說,忙不忙,至多也就影響他有沒時間幫直播間的小姑娘們解題,并不影響他直播。前兩三個月播得少,除了因為在學校晚自習播不了,主要就是因為他經常和江逾聲膩歪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