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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想溜下樓打場球去,換換心情。 可想起這學期的語文老師是位年輕女老師,開學初險些被他翹課氣紅眼……算了,還是玩會手機吧。 他打開微博,一條條翻著最近一個月粉絲發來的未讀私信。 祁斯白是B站學習區up主,在家自習時無聊,就會支個攝像頭在一邊,美其名曰直播學習,順便跟彈幕嘮嘮嗑,解答幾道中學數學題。 粉絲們一直攛掇他露臉直播,祁斯白沒什么所謂,就把攝像頭架遠了些。 此后短短幾個月,他的粉絲數從年初的五萬直竄至五十萬,私信里也多了許多粉絲小姑娘們好笑又可愛的勾搭。 上課鈴打響,語文老師拿著一摞紙踏進教室時,祁斯白正點開一條兩周前的私信。他有點意外地看著聊天界面——這是對方第一次給他發消息,發了一條語音。 祁斯白收到過粉絲們絮絮叨叨的小作文,各種各樣的顏文字、表情包,但還真沒收到過語音。 短短三秒鐘。 發錯了? 他扭頭想和牧陽成要回耳機,就聽身邊傳來一聲抑揚頓挫的“我去”。 眼前忽然懟過來一個手機,屏幕上是名為“數競大家庭”的群聊,應接不暇的“靠”字正一條接一條地往出蹦。 祁斯白樂了下:“你們干嘛呢?” 牧陽成瞄了眼在前面講古文的老師,湊近祁斯白:“咱年級來轉校生了!現在人就在樓里,是隔壁校那個江逾聲!” 祁斯白愣了愣。 牧陽成以為祁斯白成神太久,不記得其他小嘍啰??蛇@位江逾聲也是個神人啊。 “就北城附中那個,從初一入學到現在,每年期中期末都全科第一的江逾聲!” “那個前年和你一樣,是北城唯二兩個高一就得數學高中聯賽一等獎,總分還比你高兩分的那個江逾聲!不止咱們數競群在說,學校貼吧都熱鬧炸了?!?/br> 祁斯白本來想問,好端端的,江逾聲從top2升學率更高的附中轉來九中做什么? 但聽牧陽成這么說,祁斯白朝他笑了下,笑得牧陽成背后一涼。 “上次聯賽模擬考,我比你高八十;上上次,我比你高七十。要說到前年那次高聯,”祁斯白頓了頓,挺認真地問:“你記得你考多少分嗎?” 牧陽成沒反應過來,甚至有點感動:“誒,白啊,你記得我考多少?我自己都忘了?!?/br> “具體分數不記得,我就記得你比我低了……一百來分吧?!?/br> “??” 牧陽成一瞬間體會到了什么叫自取其辱、悲憤交加、欲哭無淚。 得,是他忘了,這位爺雖然對很多事都沒所謂,但偏偏在數競上有著那么一股旺盛的勝負欲。 牧陽成頓了半晌,能屈能伸地給祁斯白發過去一條:[祁神我錯了,嚶QAQ] 祁斯白不搭理他,從他桌兜里拿回自己的耳機,一臉平靜地點開私信里那條三秒鐘的語音。 三秒鐘后,他手上一抖,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祁斯白眨了眨眼,又戳了一下那一小截白色的語音條。 語音的內容很簡單,很直接,還很莫名其妙。 但這么一句莫名的話,被對方那淡漠、清冷、帶著磁性的低沉聲音念出來時,他只覺得……耳邊軟了一下,頭皮都有些發麻。 祁斯白是個聲控,而這人的聲音…… 是他很喜歡的類型。 他點了下對方那個一只貓的頭像,進了主頁,發現這人竟然是個粉絲數八十五萬的網絡古風歌手。 祁斯白聽了幾首對方發在微博的歌,有零碎的片段,也有正兒八經標著詞曲編唱的pv發布。 半晌后。 他一個平時從不加粉絲現實聯系方式的人,這回卻破天荒的,給對方留了自己的微信號。 牧陽成看他戴著耳機,一直低頭看手機,頁面還不是群里發過的競賽題,忍不住伸過來一個腦袋:“你看什么呢?!?/br> 祁斯白猶豫一瞬,壓低聲音解釋:“有粉絲給我發了條私信,就一句話——” “嗨,加個微信嗎?!?/br> “??這么直接的嗎?一般搭訕不都是嗨,聊一聊嗎,你好帥啊,之類的……現在的小女孩也太莽了吧哈哈哈?!?/br> “……” 祁斯白默了片刻,把一句“是男的”吞進了肚子。 臨下課十分鐘,老師講完課,讓大家自己自習。祁斯白跟老師說了一聲,就從后門出去,到樓道里自己的柜子處拿東西。 九中和其他學校不同,實行走班制教學,是北城第一個進行教育改革的中學。 走班制意味著學生沒有固定屬于自己的班級和教室,所以學校在教學樓走廊兩側裝了柜子,一人一柜,刷校園卡開門。 祁斯白從柜子里拿出本剛留了閱讀作業的唐詩三百首,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嗡連震好幾下,他拿出一看,是剛被他取消消息免打擾的數競群。 [我去,據可靠消息,江神要參加競賽,而且就是來咱們數競] [忽然想起來,江大佬初三那年和祁神一樣考了北城的數學競賽滿分,前年還和祁神一樣拿了個全國高聯一等,比祁神高好幾分來著] 祁斯白沒忍住,冒了個泡:[就高兩分好嗎。] 群里霎時更熱鬧了。 [白啊,全科第一咱爭不過,數競第一的位置還是要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