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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未的思路即將跳到“哈哈哈終于讓我抓到弱點了,江硯白竟然是個路癡!”的時候,他聽到極其短促的咔嚓一聲。 是照相機的快門聲。 “……” “你拍我?”許未難以置信,表情甚至還沒從隱隱的竊喜轉變過來,以至于他像是輕笑著在問江硯白。 “挺有意思的?!苯幇姿坪跻苍谛?,鏡片折射著晨光,斑斕似琉璃,無端生出絲絲輕浮感。 許未成功地不爽了。 從前他看江硯白不爽,但兩人的交集總是針鋒相對的,無非是年級籃球賽的時候作為各自班隊的王牌對上,大考的時候許未坐在他后面,不穿校服的時候正好被學生會執勤的江硯白記小本本上扣分等。 真算下來這樣零碎的交集并不多,更多時候兩個人只是在校園里擦肩而過,然后在老師、同學嘴中聽來對方的事跡。 至于江硯白本人,許未其實并沒有多深的接觸與了解。 現在稍微多接觸了一點…… 就更令人討厭了! 許未不爽,于是更不想江硯白舒服。他忽然微瞇起雙眼,下巴輕輕仰起,睨著江硯白,嘴角勾出絲痞笑,語氣輕佻地問:“你暗戀我?” “不然偷拍我做什么?” 許未的臉很小,下巴有些尖,一雙眼澄澈如水洗過的琉璃,迎著光時眼潑熠熠,多情也無情。 對于一個beta來說,這樣的長相確實過分漂亮。 江硯白忽然想起高一剛開學的時候。 新生入學總是對新環境新同學極其好奇,許多風云人物在那時就會初現崢嶸,成為新生交流的話題。 許未就是其中之一。 說來好笑,當時的許未就因為長相問題,被人當成了Omega,隱隱成了大家口中的明高新生里的Omega之花。當天就有膽子大的Alpha跑到十班門口把人堵了當面告白,那成想許未一手把人提起來,舉著問:“怎么,你想被老子上???”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迅速讓原本還只在部分新生中出名的許未名動全年級,甚至連高年級的都知道他了。 那樣的事跡連遠在一班的江硯白也知道了,林征當時就想去看看許未到底是何方神圣,結果被顧言禮一句“你也想被上?”堵得噎住了,一連幾天都聽不得許未的名字。 等江硯白真正見到這個開學名動年級的風云人物的時候,已經是軍訓的時候了…… “是啊?!?/br> 晨風輕拂,枝葉沙沙作響,江硯白含笑開口,清潤的聲線淌進了許未的耳朵。 “???”剛剛他聽到了什么? “?。?!”這他們是幻聽了吧! 許未眼睛都瞪圓了。 “誰讓你好看呢?”江硯白嘴角還噙著笑,語氣坦然地仿佛在說,糖果很甜,鮮花很美,所以我喜歡,就這么簡單。 許未怔怔地看著江硯白,腦子空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cao。 他在心里罵到。 江硯白是真的狗啊,他終于不得不承認,在比不要臉這一方面,他輸了個徹底。 江硯白這人也太不要臉了! 盡管已經看到了江硯白眼底促狹的笑意,許未感覺很不自然。 但輸人不能輸陣,許未很快做好表情管理,露出有些驕矜的模樣,淡淡地說:“哦?!?/br> “那你看著吧?!?/br> 說完他雙手插兜,轉身就走。動作颯成一到風,酷得仿佛整條街只有他一個靚仔。 媽的,怎么感覺臉上有點燒?這不科學??! 許未很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真的睡涼了發燒了,但是這個時間點做這個動作,多少有點尷尬,搞得好像他怎么樣了一樣。 那必然是不能讓江硯白看笑話的。 許未只得加快腳步,走路如風。 后邊江硯白不緊不慢地吊著,悠閑得仿佛在散步。 等江硯白走進便利店的時候,許未已經拿了一瓶漱口水,兩抽濕紙巾,還有一瓶免洗洗手液。 走到收銀臺的時候,許未想了想,又拿了袋白桃味的水果糖。 他朝江硯白看了眼,江硯白主動掏出手機付款,自然得理所應當。 一生之恥…… 許未心中嘆氣。他忽然覺得自己昨天沖動燙頭的行為是不是真的不對,是不是敏敏之中改變了他的運勢,否則怎么一路背得跟股市飄綠一樣。 綠得他心里發慌。 這樣一來,許未完全沒心思按江硯白原本的計劃去吃早餐了。今天他諸事不順,跟江硯白一起過早,他懷疑自己會被早餐噎死。 許未提議直接回學校,耽誤了這些時間,他們要真的遲到了。 江硯白也沒再多言,兩人一同坐上了出租車。 一上車,許未就開始拿濕紙巾擦臉,抽了一張又一張。他又用免洗洗手液仔仔細細洗手,洗完又用濕紙巾認認真真擦手。 從始至終,許未一句話都沒說。 許未覺得很煩躁。 車子里有股揮散不去的機油味,混著劣質皮料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他有點想吐,再加上早上沒吃飯,胃就更難受了。 以往這種味道許未雖然不喜歡,但也能忍,只是現在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聞著難受。 還有車載空調像是有什么毛病一樣,車里好熱,許未感覺自己身上都有些熱得發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