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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盛夫人和那個“兇惡的”軍閥一起種下的。 盛月婉時??匆娛⒎蛉肆嘀恍』@玫瑰花苗,站在玫瑰花田里,她身旁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蹲在地里,拿著一把小鏟子細細地將土推開。 盛夫人把手上的花苗遞過去,男人便從已經刨得松軟的泥土里抬起頭,伸手去接那枝樹苗。 然后兩人便是這樣,在這片靜謐的山林里,在溫暖的陽光下,緩緩的相視而笑。 那是盛月婉這么多年來頭一次見到那樣鮮活的盛夫人。 像是一株原本已經快要枯萎的玫瑰,被人從糜爛的沼澤里挖出來,重新移栽到了松軟干凈的土壤里。 她脫下了精致的高跟鞋,換下了掐腰的優雅旗袍,長發松松挽起,穿著寬松簡單的棉質休閑服,平底鞋踩在松軟的泥土里。 盛月婉卻覺得她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美,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臉上是盛月婉記憶里從沒見過的歡快笑容。 盛夫人瞥見了尋到這兒的盛月婉,高高地抬起手,遠遠的朝盛月婉揮了揮手,喊盛月婉過去。 盛月婉跑過去,男人就把盛夫人手里的籃子接過來,遞給了盛月婉。 盛夫人就笑了,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說他怎么還使喚起小孩子了。 男人便紅了臉,低下頭說不出話,像個在心上人面前手足無措的毛頭小子。 其實也確實是個毛頭小子。 男人比盛夫人還要小五歲。 那年他二十五歲,出身顯赫,又因年少時便執掌了南方軍權,久居高位,手握著威震三省的重權,誰的面子都不給,眉宇間盡是肆意囂張的匪氣。 只有在盛夫人面前,才能顯出這幾分與年紀相符的生澀與笨拙。 而盛夫人離開的那年,也徹底帶走了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只留下一個年少老成,不茍言笑的孟大帥…… 盛月婉回過神時,盛月白身旁的陸政正在跪盛夫人墓前,規規矩矩的磕頭。 真的是很規矩。 頭每回磕下去,都老老實實觸地,盛月婉站得不遠,甚至能聽見額頭與土地碰出的聲響。 現在這年頭,即使是給生父母上墳,也很少有人磕得這樣實誠了。 盛月婉愣了愣,差點沒忍住要笑。 盛月白顯然也驚著了,不等陸政磕完,就把他拉起來,摸著陸政的腦袋問他:“你這是來跟我母親許愿了嗎?打算磕多少算完?” “我想把以前落下的補上?!标懻樜⑽l紅,老老實實地回答說。 一旁看熱鬧的盛月婉終于還是沒忍住笑了。 盛月白也忍俊不禁。 盛月白伸出手,與陸政的手交握在一起,對著墓碑叫了聲:“母親?!?/br> “他叫陸政,是我喜歡的人?!?/br> “雖然看著有點傻,但他其實是很聰明的?!?/br> “他很聰明,很努力,是我不用鼓起勇氣,也抑制不住要喜歡的人?!?/br> “我喜歡他,不論性別,不論世俗,我想和他在一起?!?/br> 陸政的心跳得很快,隨著盛月白說出的那一句句話,抑制不住的瘋狂悸動。 手與手交握的溫度溫熱,熨得陸政心頭guntang。 “母親?!笔⒃掳讕е懻黄饛澫卵?,深深地給她磕了一個頭,依舊牽著陸政的手,對著墓碑上的母親說:“請您保佑我,我想每年都能帶他一起來給您磕頭?!?/br> 陸政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從血管里沸騰起來。 陸政垂在蒲墊上的手掌攥緊,他忍不住把盛月白的手牽得更緊了些,聲音有些發啞,低聲說:“請您保佑少爺?!?/br> 陸政同照片上的女人對視著。 她看起來有些瘦削,眼睛卻很有神采,讓陸政覺得照片上的人仿佛也正注視著自己。 陸政低下頭,磕下了最后一個頭,同時無聲地在心底,重復了第二遍:“請您保佑少爺,讓他無憂無慮,所有愿望都能實現?!?/br> 他們站在蔥郁的槐樹下,望了一眼立在那里的白色墓碑,轉身準備要走了。 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攜著陽光的熱度,從盛月白臉頰輕輕拂過。 又從墓前輕柔地拾起一片玫瑰花瓣,卷在煦煦微風中,翩翩飄向遠處。 盛月白和陸政對視了一眼,笑著說:“母親說她聽到了?!?/br> 陸政眼含笑意,輕輕“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2-23 17:37:39~2022-02-27 23:5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郎今天遲到了嗎 27瓶;夜風水水 20瓶;39793224 10瓶;未眠、北斗星的張杰最可愛 9瓶;Yvette 8瓶;杏仁包子杏仁包 6瓶;Milkyway 4瓶;爛笑話 2瓶;littlebear、S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6章 她很愛很愛你 從孟家后山出來, 車又開出了上虞,往城外那個叫鶴橋的鎮子去。 盛月白的母親不在鶴橋,但外祖父葬在那兒, 和早逝的外祖母合葬在一起, 路程比孟家后山遠了許多, 所以他們每年都先去拜了母親, 才再出城去祭拜祖父母。 鶴橋鎮距上虞大約二十多公里的距離, 路上并不都似上虞的路那樣好走,因此后半程的車速只得放得很緩。 等掃完墓、送完餃子再往回走, 日頭已經落了半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