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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沒有平日里的軟弱,現在的他,是這十年經歷過各種倒霉事情以后,被磨練出來的,堅強的他。 他擦眼淚動作很著急,一點都不想哭的難看。他感慨道:“江棄,你說我不了解你嗎?我卻覺得,你太好懂了。你聽了燕家那些胡說八道以后,竟然還可以坐在這里和我談心,這實在就是你的作風?!?/br> 這一刻的燕也然,才是真正的,二十八歲的燕也然。不用拙劣地偽裝過去的單純,不用討好地小心翼翼地和江棄相愛。但他也并不暢快。 因為他必須要為自己受過的苦作解釋,這就像再給他的傷口上來了一刀。痛倒是其次,燕也然就是覺得挺氣人的。 “你知道為什么我不肯告訴你真相嗎?因為你可以原諒我做錯事,比如現在。哪怕你已經在心里想象我背叛了你,但你還可以想辦法原諒我??扇绻?,如果問心有愧的人是你,你就無法原諒你自己?!?/br> 一言寓“那么燕家的話滿足了你嗎?現在,你確定了,是我辜負了你,我是個垃圾,爛人,我自作自受,我狼心狗肺。所以你現在可以毫無負擔地原諒我了嗎?” 燕也然重新坐起身子,一點點靠近江棄,問他,“因為知道整件事情錯不在你,所以你可以抱我了嗎?可以吻我了嗎?可以和我做。愛,讓我好起來嗎?” “然然……”江棄蹙眉,他只是想要把話說開,但沒想到,燕也然的反應既非懺悔,也非委屈。 江棄握住他的手,翻身而上,將他壓在身下,燕也然的眼底是混亂的眼淚:“如果我嚇到你了,抱歉。我并不打算完全聽信燕家人的話,我還是需要你的解釋,只是現在,我覺得你需要冷靜?!?/br> 燕也然的情緒起伏很大。 江棄給他擦眼淚,但無論怎么都擦不干,他覺得現在的燕也然不太清醒,根本談不出結果。 “江棄,我現在渾身都疼,我發燒了,發。情了?!毖嘁踩凰坪跗乒拮悠扑ち?,他解釋不清,于是開始裝可憐,說,“我想和你做。愛,不然我就要疼死了。醫生說,反復標記會讓我的身體健康,你抱抱我吧……” 江棄有些后悔今天太沖動地把事情說開,燕也然沒有準備,被嚇到了。 江棄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只嘆了氣,道:“我明天會去一趟K國,等我回來,我們再談?!?/br> 燕也然頓了頓,隨后閉上眼,好似沒有聽見。 - 這一晚,他們沒有睡在一起。江棄去了客房,燕也然睡在臥室。 燕也然沒能睡著。 他其實已經后悔了,他如果早點解釋,就不會逼得江棄去找燕家。燕家那群人,本來就有顛倒黑白的本事。 凌晨三點的時候,燕也然因為發情的疼痛,輾轉難眠。 他需要江棄的信息素,所以他來到了江棄的門口。 但是卻沒有敲響。 打開門又怎樣?江棄吻他,抱他,又怎么樣? 不過是坐實了他真的是為了信息素,才和他親密的吧。 燕也然靠在門邊緩緩坐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門縫中真的捕捉到一些江棄的信息素,總之燕也然從這一些若有似無的氣息中,得到了少許安撫。 他很想馬上和江棄解開誤會。 但是如同江棄所說,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可能最需要冷靜的就是燕也然。 他太自以為是了。 以為隱瞞和逃避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結果搞砸了一切。 這一夜,燕也然都縮在門邊,想象著那里有江棄的信息素在包圍他。但疼痛其實并沒有減輕。 快到六點的時候,他聽見里面有了動靜,于是緩緩起身,走回臥室。 - 江棄去出差了。 不算冷戰,但他們確實從那天起沒有再聯系彼此。 江棄在K國忙得腳不沾地,這樣正好可以緩沖一下他的情緒。 到了第五天,手頭的事差不多要結束了,助理把晚宴的行程給了他。 江棄原本沒有什么想法,可看到賓客名單的時候,卻蹙緊了眉。 “宗家?” 助理點頭,說:“宗家在K國相當有勢力,算得上是地頭蛇了。TS資本那邊不敢不請?!?/br> 江棄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記得很清楚,十年前,和燕也然訂婚,險些聯姻成功的人,就是宗家的老五,宗越。 他沒想到的事,宗家竟然就在K國。 晚宴前,江棄平復了心情,給燕也然打了一通視頻。 但是被拒絕了。 他猜想燕也然仍在那晚的情緒當中,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講明白??山瓧壋姓J自己在感情上是個沒什么出息的人。 他挺想燕也然的。 燕也然有一件事說得很對,江棄很容易可以原諒別人,他只是對自己苛刻。 就算燕也然做了錯事,或者燕家人有一半的假話,但只要燕也然示弱,他留在他身邊,江棄仍然可以對他溫柔。 他發了消息過去,說:【工作快結束了?!?/br> 江棄本來以為燕也然不會回他。 結果很快,對面就發送了一條語氣尚算不錯的消息,說:【恭喜?!?/br> 江棄:【方便視頻嗎?】 燕也然:【不是很方便,抱歉?!?/br> 江棄:【好的?!?/br> 司機來接江棄去現場,江棄上了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在想,后天應該怎么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