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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棄看著燕也然終于打開了那扇他一直想要打開的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單薄的身子好像要被夜風吹倒,走了兩步便搖搖晃晃。 江棄的目光一直透過車窗看出去。 從來沒有人讓他置身于這樣的狼狽。 讓他好像喪家之犬,找不到歸路。 江棄厭惡這種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更加厭惡自己在同一個人身上重蹈覆轍。 可燕也然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拐角的時候,心里像是被割開一個巨大的豁口,江棄又xiele氣。 老何看他沒反應,小心翼翼問了句:“江總,那我現在送您回去?” 江棄卻忽然拉開車門,只對老何說了句:“你回家吧?!?/br> 然后下車。 人有可能會在同一個坑里栽倒兩次,出于失誤,或是出于不死心。但第三次以后就會學聰明,因為吃了教訓,有了經驗,自然而然就會對那個傷害過自己的錯誤慣性躲避。 可江棄卻主動放棄了經驗習得的聰明。 他仍然走向燕也然。 在拷問了自己十年的人生后,填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答案。 - 作者有話要說:- 江棄——求偶失敗無能狂怒的大型貓科 燕也然——舔好傷才會去見主人的小狗狗 (我亂說的,嘻。) —— 感謝在2022-04-30 21:50:33~2022-05-02 07:5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王不吃rou_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王不吃rou_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章 你曾在我身體里留下過一個不完整的標記 - 江棄跟下車并沒有別的打算。 又或者說,他那一刻還沒來得及做打算,就已經跟了上去。 他對這一段路不算熟,上次來的時候,司機把他送到最近的路口,只要一條道走進去就好。 現在燕也然鉆進的小巷子,江棄完全摸不著北。 在繞到第二個死胡同的時候,江棄甚至想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送燕也然回家,然后默默離開,深藏功與名嗎?這種戲碼真不適合他。 他倒還做得順手。 所幸巷子再暗,再亂,總有個頭。換了個方向,江棄總算走通了。 但他也沒能走到底。 在光線未能照到的,逼仄潮濕的角落,他看到跟丟了的燕也然就在那兒。 沒有在車上精力充沛咬他的那副勁頭。 燕也然此時此刻正蜷縮著身子,蹲在黑暗中,抱著膝蓋埋著腦袋。 因為周圍實在死寂,江棄很難不聽見燕也然正小聲地喊著一個名字。 他的名字。 江棄那一瞬間好像被人用淬了火的烙鐵碰到了心臟一般,燙得發疼。 燕也然悶聲悶氣地喊:“江棄?!?/br> 于是江棄蹲下了身子,離他近一點,問:“怎么了?” 可燕也然好像沒聽見,又喊了一聲:“江棄?!?/br> 離得足夠近了,江棄才看見,燕也然不是坐在這里發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掐著自己的雙臂,青筋繃緊,清瘦的背脊用力躬著,將自己整個人抱作一團,身體小幅度地發著抖,呼吸很重也很急。 他喊江棄的名字時,似乎并不清醒,好像念著某種不會應驗的咒語,也或者只是將江棄的名字當做短效的鎮痛藥。 “好疼啊江棄……”燕也然鼻音很重,甕聲甕氣。 江棄終于意識到自己應該干什么。 這次他沒有再毫無意義地問燕也然“怎么了”。 他一言不發地扣住燕也然的手臂,輕輕一帶,將人扶起,另一只手撈起燕也然的腰,猛地把人抱在懷里。 江棄記不得十年前的燕也然是不是也這樣輕,這樣瘦。 他蹙著眉,不著痕跡地將人抱得更緊。 而懷里的燕也然很茫然,從疼到意識不清的混沌中抽出一縷理智,望著江棄。 江棄看到他嘴唇慘白,額頭滲著rou眼可見的細密冷汗,下頜至脖子因為太過用力而繃起的嶙峋線條,看上去忍得難受。 于是也不再管詢問其他,轉身往外走。 直到出了巷子,燕也然緩過氣來,細若蚊吟地問江棄:“要去哪里???” “醫院?!?/br> 江棄言簡意賅,站在十字路口等車,心里有些后悔沒讓司機在路口等他一會兒。 燕也然又說了什么,但唇舌無力,江棄沒聽清。 他低頭靠過去:“嗯?” 燕也然道:“不去?!?/br> 江棄溫聲細語地告訴他:“不行?!?/br> 但燕也然執著,甚至不惜用奄奄一息的力氣要跟江棄對抗。 “你這十年是不是就學著怎么折騰人?!苯瓧墴o奈。 他怕燕也然掙得太厲害,摔下去,不得不小心翼翼兜著他的所有動作。 燕也然也沒有別的話說,他可能都不清楚自己置身何處,只不斷重復著:“不去,不要去?!?/br> 好不容易打到車,江棄要把人抱進去,燕也然原本無力的腿忽然瘋了一樣蹬起來,好幾腳險些踹到江棄,總之就是說什么都不肯進去。 江棄被他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正要強硬地把人往里塞,余光就看見前排的出租車司機悄無聲息摸出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