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陷阱 第94節
書迷正在閱讀:年代文嬌軟媳婦重生了、國公夫人日常、我靠植物軍團稱霸異世、王府小廚娘、六零年代:大佬嬌妻很兇悍、鎖腰、在app圈錯賬號以后、反派老攻為我變綠茶了、我在修仙當海王、今晚和你媽說你在同學家睡(校園H)
殷延長睫垂著,遮住眼底晦暗的眸色。 他不是沒有看過頂尖的醫生,而是一次又一次,希望破滅之后的失望,甚至絕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醫生也說過,如果做開顱手術,百分之三十的成功幾率,稍有不慎,可能會導致他的癥狀更加嚴重,甚至有可能失明。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放棄希望。 他已經這樣度過了十幾年,早就習慣了。 終于,靜止幾秒后,殷延抬起眼直視著她,薄唇輕啟:“沒必要?!?/br>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又或者說在外面的場合里,他基本都是這副模樣。 蘇時意噎了一下,被他這三個字刺得有點委屈,有點氣惱。 她不想看他就這樣一直生活在黑白灰的世界里。 可他自己都放棄了。 蘇時意有點生氣,卻又忍不住心疼他,情緒復雜糾結到自己都受不了。 一直到吃完飯上車,她都沒主動跟殷延說一句話。 她氣得是他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心疼的是..他的眼睛。 兩個人各自沉默著,后排的氣氛低沉沉的,司機和前排的許恒瑞大氣也不敢出。 殷延揉了揉眉骨,想要去牽她的手,立刻就被蘇時意躲開了。 她別著臉不看他,耳邊垂落的幾縷碎發,手腕上還帶著昨晚他送給她的手鏈,晶瑩剔透的鉆石光芒映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很漂亮。 他的聲音有些無奈,“生氣了?” 蘇時意才不想理他,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不說話。 等車一停穩在樓下,蘇時意就立刻下了車。 殷延也緊跟著下來,忽然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 “別鬧了?!?/br> 聽見這句,蘇時意呼吸一梗,立刻反問他:“你不是說我沒必要管你嗎?我的確沒必要管你,身體是你自己的,聽或者不聽,也都是你自己的事?!?/br> 從下午聽到殷子墨說的那些,殷延小時候被綁架折磨導致色盲開始,她心里的那口氣就一直憋著。 怎么能輕易放棄治好的希望呢。 他根本就一點不在意自己。 越想越氣,蘇時意掙開他的手,腳步飛快地上樓了,連頭也沒回。 這場架吵得突然,殷延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不太理解為什么她會突然這么生氣。 旁邊花壇上坐著的一個小男孩早已經盯了他們許久,圍觀了一切。 看著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獨自一人站在那,身形怎么看怎么可憐,小男孩忍不住朝他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角:“哥哥,你是惹那個漂亮jiejie生氣了嗎?” 殷延蹙眉,眉心升起一點煩躁。 “嗯?!?/br> 小男孩搖了搖腦袋,一副小大人說教的語氣:“我爸爸也總惹我mama生氣,他整天抽煙喝酒,我mama總罵他,他的肺都要被抽成黑色的了?!?/br> “但是mama都是因為關心他的身體,要不是mama愛爸爸,換個人她才懶得管呢?!?/br> 聞言,殷延眸色微滯,眼中劃過一瞬間不易察覺的無措。 蘇時意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也會是他未來的妻子。 所以,她是在關心他。 他一個人慣了,冷冷冰冰地活著,鮮少收到身邊人真心實意的關懷,以至于他不習慣被關心,于是下意識地抗拒。 色盲的事,是他心里結痂的疤,他不愿為人所知的過往。 那些不太好的過去和不堪,不夠完美的自己,他并不想暴露在蘇時意的面前。 可這樣的抗拒和封閉內心,只會一點點推開她,會讓她覺得,他沒有給她任何安全感。 殷延抬頭望著某一處亮著燈的窗戶,就在他駐足許久,剛準備上樓找他時,就看見窗戶里的燈熄滅了。 他的腳步驟然頓住,路燈下,男人的身影被扯得很長很長,孤寂又寂寥。 - 一連三天過去,兩個人再次陷入冷戰,殷延連續幾天往蘇時意這里送花,蘇時意卻始終不為所動。 她的態度也非常明顯。 只要殷延不答應去看醫生,她就一直不打算理他。 心疼他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 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得逼他去試一試。 這天下午,蘇時意正坐在辦公室里,電腦上正在查和色盲手術有關的資料。 之前殷子墨告訴她的是,殷延的眼睛是因為幼時受到重擊,導致視覺神經受損,腦部有淤血。 這種情況下,想要根治的唯一辦法就是開顱手術。 這種手術的風險有多高,康復幾率又有多少,蘇時意多少是知道的。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財務部總監拿著文件走進來。 蘇時意從電腦前分出神,聽見財務部總監說:“蘇總,就是您之前讓我盯著的,臨城那塊地皮,周末就開始競拍了?!?/br> 是那塊蘇時意看上的,想用來建實驗室的地皮。 財務部總監欲言又止:“ry資本....也是競標方之一?!?/br> 蘇時意翻文件的手一頓,抬起頭淡淡道:“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br> “好的蘇總?!?/br> 財務部總監前腳剛出去,小七后腳就敲門進來了。 “時意姐,剛才財務收到一筆兩千萬的轉賬?!?/br> 小七小心翼翼地說:“是殷總那邊打過來的?!?/br> 蘇時意愣了下,大概知道殷延這一下是什么意思。 求和唄。 她抿了抿唇,給競爭對手打錢,真有他的。 “先放咱們賬上吧?!?/br> 小七應了一聲,剛推門出去,臉上羨慕的表情就已經徹底藏不住了。 有錢人哄老婆的開銷也太大了吧。 嗚嗚嗚。 - 是夜,霓虹閃爍,時鐘指針不知不覺指向了八點。 蘇時意把所有工作處理完,剛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回家,手機就忽然響起來。 她接起電話,就聽見許恒瑞小心翼翼的聲音傳過來。 “蘇小姐,請問您現在方便來照看一下殷總嗎?” 許恒瑞頓了頓,“殷總今晚有個應酬,喝了不少酒,醉得很厲害?!?/br> 蘇時意怔了下,剛想說話,就又被許恒瑞打斷:“殷總這幾天一直接連不斷地在應酬,和殷氏集團分割之后,殷董事長下了狠手,ry的很多項目都被截了,殷總這幾天基本上都是不眠不休,除了工作就是應酬,這樣下去身體可能會吃不消?!?/br> 有些話,其實許恒瑞還省略了很多。 比如殷延在和殷家斷絕關系之前,被殷宏鎮動了家法。 以及到現在,還有一筆投資被人見縫插針地搶走。 “蘇小姐,能不能麻煩您過來一趟勸勸殷總.....” 許恒瑞語氣懇求,蘇時意拒絕的話頓時卡在嘴邊。 聽見剛才許恒瑞說的,她的眼睫顫了顫,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動了動唇,只好松口:“那好吧,我現在過去?!?/br> 蘇時意飛快收拾了一下東西,就下到公司樓下自己把車開出來,沒一會兒就到了許恒瑞發過來的地址。 她才剛到,就看見殷延從飯店門口走出來。 夜色很深,男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他的身后還有各個老總,行長圍著,唯獨男人的身影鶴立雞群。 蘇時意遠看著,并沒看出殷延哪里醉了,神情似乎還是和往常一樣冷淡,眉眼里透著些不易察覺的疲色,輪廓線條也比以往更冷硬瘦削。 等門口的人都一一送走之后,殷延才抬腳朝她走過來。 他一邊走,手一邊扯著脖子上的領帶。 系得一絲不茍的領帶很快被扯得凌亂,松垮地掛在上面,他還戴著眼鏡,禁欲和凌亂的反差感奇異融合。 看他腳步走得還算穩,越走越快,越走越近。 蘇時意紅唇微張,開口就想質問他哪里喝醉了。 話還沒等說出口,殷延的身子就微微前傾,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男人身上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混合著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四面八方將她包裹著。 蘇時意驀地被他這么抱住,動作一時間都僵了,手足無措地呆在原地。 不是吧,真醉成這樣了? 還是在這里演她呢? “殷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