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男頻重生文 第42節
可要說她穿書,好像也不太像。 賀臨驍和耿裕都說認識裴螢月,裴螢月顯然也認識他們。 如果真是穿書,她看到男主和反派組隊,這種完全違背書中劇情的情況,穿書者多少應該有點驚訝才對。 林沫至始至終都沒在她身上看到那種驚訝。 所以,真的是預知夢? 不管是不是,這個裴螢月都還挺神秘的。 不然為什么,偏偏是她擁有了預知夢的能力? 江肆五人的團隊,最終決定還是帶上裴螢月。 一方面是她的治愈異能真的挺好用,另一方面,如果她所謂的預知夢是真的,以后沒準真能救林沫一命。 紀梓杭知道裴螢月要跟江肆他們走后,先前的屈辱也不在意了,當即沖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喊:“我也加入你們!我愿意加入你們!” 侯迎港最先回頭看過去,一臉的一言難盡。 他看向江肆,征求意見。 江肆沒什么表情,視線看向賀臨驍那邊。 畢竟,之前紀梓杭故意膈應賀臨驍的那些話還言猶在耳。 賀臨驍還沒說什么,耿裕先站到他驍哥前面,沖紀梓杭冷笑道:“你要加入我們,是不是得先和我驍哥道個歉?” 道歉。 紀梓杭那眼神越發屈辱了,被綁在一起的兩只手,都狠狠攥起了拳頭,凸起的關節處,隱隱泛著青白。 那眼尾處,同樣染上了猩紅,他看向裴螢月的方向。 裴螢月抿了抿唇,她倒是沒有故意裝視而不見,而是朝著紀梓杭的方向緩緩道:“你當著賀少的面那樣說賀伯父,確實是你的不對?!?/br> 這話一出,紀梓杭臉色白了一瞬。 但實際上,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紀梓杭攥成拳的手漸漸松了,朝賀臨驍的方向道:“對、對不起,我道歉?!?/br> 多少還是有點勉強,但賀臨驍也沒打算和他計較。 侯迎港再次征求他意見的時候,他只是淡淡一句“隨你”。 侯迎港身為安全區的負責人,多少還是有點想拉攏招攬紀梓杭等人的。 但同時也擔心控制不住。 猶豫再三后,他還是做出決定,朝著商場里不到一百人的幸存者們道:“你們中有人知道靜心療養院嗎?” 紀梓杭和他們的異能者團隊是都被綁起來了。 而商場里其他的普通人們,則是都自覺縮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這時候角落里站出一名看上去成熟穩重的中年男子:“我知道?!?/br> “那就由你帶路,你們這些人自己往療養院那邊去?!?/br> 有人小聲議論:“這……太危險了吧……” 侯迎港面色嚴肅鄭重:“你們再在這個市中心拖下去,以后只會更危險。而這一次,出城的路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幫你們清得差不多了,你們還有杭哥這群異能者保護?!?/br> 說著,侯迎港又轉向紀梓杭:“我知道你和你的團隊挺厲害,但是如果你敢在安全區里放肆,我們也敢對你的小月亮放肆?!?/br> 再次躺槍的裴螢月:“……” 就這樣,給商場里的人們安排好去處后,侯迎港等人就離開了商場,重新往賓館的方向走。 一從商場出來,侯迎港就趕緊向裴螢月賠不是:“抱歉啊裴小姐,我說那些話就是嚇唬嚇唬那姓紀的,肯定不會真對你怎么樣?!?/br> 裴螢月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賓館里邊早就分配好了房間,現在就只需要再給裴螢月分個房間即可。 非常不巧,裴螢月的房間在林沫正對面。 林沫躺在床上時,還在想著裴螢月的事。 她的精神異能探出去,可以當眼睛用。 就有點像仙俠小說里的“神識”,放出去可以窺探別人的隱私。 林沫的“神識”就停在了裴螢月門前,猶豫著要不要偷偷探一探這女人的秘密。 正猶豫不決時,突然“看”到賀臨驍從走廊前經過。 林沫心下疑惑,這次沒猶豫就讓“神識”跟在賀臨驍身后。 不久,“看”到他上了賓館的天臺。 林沫望著天花板,大概猜到,賀臨驍應該還是心情有些沉重,所以才去天臺透透氣。 按理說,她不應該打擾他的。 可林沫記得,小說里的賀臨驍,在末世中后期出現的時候,是個實打實的反派。 他性格偏激,又仗著玄血藤的強大殺傷力,絲毫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林沫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但她實在不希望他真的變成小說里那副冷血而殘酷的模樣。 猶豫片刻后,她干脆不去想裴螢月的秘密了,披了件外套就也往天臺的方向去了。 這一夜的月亮很圓。 沒了城市里的燈光,也讓這抹月色看上去越發皎皎動人。 賀臨驍雙臂搭在天臺的欄桿上,身材修長挺秀,背影高削而單薄。 整個人就如這輪圓月般,清雋出塵,卻又孤寂而冷清。 林沫站在門口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看了好半晌,才緩緩走過去。 她踮著腳尖摸了摸他的頭頂,故作輕松道:“要哭嗎?肩膀借你?!?/br> 賀臨驍早聽到了動靜,知道是她,絲毫也不意外。 他側頭看向她,臉上的表情倒并不像背影看上去的那么冷清,反倒是松松懶懶地笑著,漫不經心道:“我想哭,但是哭不出來?!?/br> 這是一個梗。 林沫接得相當自然:“那要不要我給你一張s卡鼓勵一下?” 賀臨驍眉梢揚起來,故意要看她出糗似的:“要啊,s卡呢?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張?!?/br> “……” 還好林沫有個空間。 她在空間里各種翻找,找出一本特別精美的《小王子》遞給他。 賀臨驍輕笑了聲,接過《小王子》隨意地翻了幾下。 林沫還在繼續翻,翻了半天嘆一口氣:“好像沒有《一個叫歐維的男人決定去死》……哎,這個?!?/br> 她一臉驚喜地翻出一本《海子詩集》。 她記得這個末世后期,詩歌文化又復興了一波的。 特別是像海子這種過得特別苦逼,苦逼到精神分裂的詩人,在末世最艱苦的日子里,特別受人追捧。 “你看看人家寫的,‘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太陽’……還有這個,‘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多治愈啊?!?/br> 林沫把詩集也塞過去。 賀臨驍把兩本書捏在手里,臉上松散的笑容反倒是漸漸淡去了。 他捏著書的兩只手,懸空在欄桿的另一邊。 又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這時的月亮,漸漸被絲絲縷縷的云給遮蔽了。 沒了月光,整個天臺都暗了下去。 林沫看不清賀臨驍的神情,只聽到他平靜的聲音緩緩地說:“其實我爸對我不好,就像紀梓杭說的,他偏心賀文翰。這種偏心,就連紀梓杭這種,和我不是很熟的人都知道?!?/br> 林沫沉默著,并沒有說話。 她覺得,他愿意把心事說出來,總比壓在心里獨自承受地好。 于是緊接著,賀臨驍又說了不少他和他爸爸之間的事。 樁樁件件,在林沫聽下來,只覺得這種渣爹,不要也罷。 賀臨驍對他的偏心渣爹,與其說是親情,更不如說是一種執念。 然而她也聽出來了,賀臨驍的生活里,一直不曾有過母親的影子。 他生命里最親的親人,就只有父親。 他自己也感慨說:“人大概就是這樣吧,越是得不到什么,越是費盡心機想要得到。越是被人看不起,越是想要證明自己?!?/br> 林沫吐了口氣,干脆也講了下自己的故事。 除了家里破產,她還講說:“我爸和我媽剛結婚的時候還特別窮,他們住在一間小破房里。有一次小破房意外失火,我爸毫不猶豫就沖進火海救我媽……這件感人肺腑的愛情往事,常常被我媽掛在嘴邊。連我也一直以為,我爸愛我媽,是那種連命都可以不要的?!?/br> 賀臨驍擰了擰眉:“叔叔他……會不會有什么苦衷?” 林沫搖頭:“沒什么苦衷。就僅僅只是人性復雜而已。高尚和卑劣,可以同時在一個身上出現。那個腦子一熱時愿意為你去死的人,同樣可以在絕對的理智中,選擇至你于死地?!?/br> 賀臨驍望了眼夜空幾乎被遮得看不見的月亮,也沉默了。 好半晌,他似乎是從自己的沉重心情中走出來,突然撩著唇笑道:“你愿意為了江肆去死,就是因為他幫你還債,陪你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林沫沒明白這怎么突然扯到江肆了? 關鍵是她什么時候愿意為了江肆去死了?硬抗聲波攻擊那次? 她好半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卻聽到賀臨驍又笑著揶揄:“那你怎么會為了錢甩他?你的良心不會痛???” “……”林沫借著丁點月光看到這男人臉上的壞笑,突然靈光一閃,戲精上身:“其實我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