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天災之后 第131節
原本兩個天命之子,符昭陽與符輝月都同是符青云離開圣城之后的符家代家主,但很顯然,性格大大咧咧、做事簡單粗暴的符昭陽并不適合這個職位,所以符家與天命宮的執掌者只會是平日里頗為低調的符輝月。 不過現在圣城出了這等狀況,想著作為符家乃至整個圣城的現任執掌者的符輝月不出天命宮也不現實,更何況,雁歸還指望著她和她的哥哥能拖住紅葉那個瘋女人呢。 所以雁歸的次要目標,是現在還留在天命宮內的其他天命之子們,希望能在那些小孩子里面,找到能夠破局的天命能力吧。 如此打算,她便尋找到了這片花圃。 一群身著華服的孩子正聚集在這里。 “朔姨,有人——??!” 這些孩子毫無疑問便是這一代的天命之子,花圃周圍有著重兵把守,其中馭靈者的數量不少,地面生長著濃密花卉的大地隱約有流光浮現,這也是天命宮的防護措施。 而被那個天命能力大概是關于眼睛方面的天命之子喚作朔姨的女子雖然身著普通的侍女服飾,卻難掩一身凌厲的氣息,很顯然這是一位馭靈者,等級還不低。不過瞬息她便反應過來,一共五個天命之子身上瞬間覆蓋上一層猶如護盾的能量罩,她厲聲道: “保護殿下們??!” 但下一刻雁歸便顯出身形,開玩笑,她可不想和天命宮的人先打上一架!身上穿著天災軍團那襲看似奇異、卻也不失美感的服飾的少女忽然現身,她高舉手中令牌,待看到那枚令牌代表了什么之后,這位神秘少女那頭化為植物的奇異長發,還有那些植物生長而出,托舉著的兩人便不那么重要了。 “閣下,請問有什么吩咐嗎?” 符朔的態度立刻恭敬起來,那些天命之子們就像小雞仔一樣縮在她的身后,還有一個孩子是她抱在懷里的,其中最大的那一個男孩,應該就是今年十二歲的簡星瀾了。 不過這個小老鄉的存在并不重要。 雁歸只是稍稍看了這些陌生的天命之子一眼,其中渾身氣息純潔干凈得仿若不染塵埃的簡星瀾讓她的視線多駐足了一兩秒,不愧是天命能力便是凈化的天命之子。而其他的,看出了她的存在的女孩有些一雙紫羅蘭般晶瑩透徹的眼眸,還有一個更小的女孩子拖著一條長長的、毛絨絨的純白尾巴。 “有誰的能力可以將我送出結界嗎?” 剩下的三個,再除去一個朱星瑤。 便只有兩個她不知道能力是什么。 “當然可以,輝月殿下在前往圣庭之前便已經吩咐過了,只要前來尋求幫助的人持有符家的信物,便使用星鵲殿下的能力將你們送出去?!狈伏c了點頭,接著道:“不過星鵲殿下年齡還太小了,無法掌控自己的能力,星鵲殿下的能力為【傳送】,我們無法保證星鵲殿下會將閣下你們傳送到何處?!?/br> 她所說的星鵲,便是她懷中抱著的那個看起來還不到三歲的小孩子,懵懵懂懂地睜著大眼睛,只有符朔喚出了她的名字后,她才給上一點反應,咿咿呀呀叫喚一聲。 不過雁歸并不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尚且不提天道正注視著她,怎么都不可能真讓她傳送到什么絕地里吧,就算天道沒有插手,她的運氣也差到星鵲的能力真將她傳送到某個絕地里,比如說大海中央。 作為一個碩果的馭靈者,就算在大海里她也并不覺得自己會被淹死,別說游回大陸了,只要用【看破之眼】找到個就近的地脈隘口鉆進去,進到深淵里,就可以召喚翎葉將他們直接送回歸離城的地脈隘口了。 “沒關系,就拜托你們了?!?/br> 聽雁歸這么說了,符朔也并不多言,連探究對方身份的舉措都沒有,那枚令牌代表著符青云殿下,而這位閣下身著天災軍團那些穿越者們一樣的奇裝異服,并且如果她沒認錯的話,眼前少女身后那些延伸而出的藤蔓,是界脈之花,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歸離城的那位——雁歸殿下。 她哄著懷中的孩子使出天命能力。 雁歸一行人瞬間消失在如同時空崩裂的扭曲之中,或許已經算是塵埃落定,待到她落至不知何處的林間時起。不過對于圣城還有十日來說,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先前繁葉所看到的—— 他們想要逃出結界,有三種選擇。 最好的一種,便是就呆在那地下最深處按兵不動,不需要等待太長時間,結界便會自動解除,紅葉也會暫且離開圣城,這樣一來,他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圣城。 不過雁歸選擇了另一條路。 也成功了。 對她來說,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但對紅葉來說—— 造成這一結果的‘因’,已然被她察覺。 第162章 因 所以, 【因】——是什么? 距離圣城不算太遠的山巒間,有一行人停駐在這里,從這個位置往圣城與圣山所在的方向望去, 能夠輕易看見那道從天而降的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其中的金色結界。 但在結界降臨之前,他們便在此停留下來, 身上披著春神教繡制了百花長袍的春神信徒簇擁一輛頂上垂落青綠藤蔓、藤蔓上生長粉紫繁花的豪華馬車, 同樣環繞這輛馬車的,是粉色滿含幸福味道的虛幻霧氣。 “恢復過來了嗎,扉葉?” 馬車內,有溫柔的女聲輕聲問詢。 或許是巧合, 又或許是一種必然。 在雁歸偽裝成陸扉, 誤導了紅葉讓她以為這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小瘋子背叛了組織之后,或者說之前,陸扉本人便已來到了圣城的邊緣,與這一場戰斗近在咫尺。 于措不及防間, 原本優哉游哉坐在裴珠的馬車里哼著歌喝著茶的陸扉便遭到了紅葉的背刺, 只要感應到‘陸扉’的身上確實持有她的銘印,紅葉不可能不催化其中能量。不過當時‘陸扉’并沒有什么反應, 以至于紅葉還以為,陸扉有能解除她銘印的方法。 這并非不可能。 而現實是,那道名為【親近】的銘印順利刻印至陸扉本人身上, 紅葉扭轉了銘印生效的對象, 以至于哼著歌喝著茶的陸扉, 忽然心生親近紅葉的強烈欲望。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對于紅葉這個將他養大同樣也是將他扭曲成現在這般模樣的瘋女人, 陸扉小時候是厭惡得恨不得殺了她, 長大之后更是謝晉不敏, 既然殺不了,那就避而遠之吧。 什么親近、什么養母…… 都是假的。 不可能的。 “紅葉對我施加了銘???還是這種……” 親近、親近啊,紅葉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每次從紅葉那里離開之后,他都會謹慎檢查一番的。如果是未來那位地脈之主尚且難說,但現在的紅葉,他并不覺得自己比紅葉那女人弱。 不過,陸扉忽然想起了那一本單單只銘刻了【親近】的手札,那是他送給時月小姐的禮物。一般來說,紅葉不會專門弄出【親近】這種沒什么用的銘印,也只有他自己有那個閑心扣一整本手札的字眼,弄一個【親近】出來了。想到這里,他忽然就有一種預感,自己并沒有想錯,他現在身上的銘印就是出自那本他當做禮物送出去的手札。 也就是說,時月小姐與紅葉對上了? 還是就在剛剛,就在圣城里。 “珠葉,幫我一把?!?/br> 陸扉饒有興致地笑了笑,雖然這種聯想很有趣,但他自己的狀態也是拖不得的。 保不準這份他親手送出去的【親近】銘印會不間斷地將他的思維改寫扭曲,直至他真變成了瘋狂仰慕紅葉那女人的狂信徒。 他想要解決這一精神影響并不困難,只需將銘印中含有的天命能力化為己用,他的天命能力本就是吸收能量并納為己有。不過有一個問題,是他現在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紅葉的心思,所以,他需要珠葉的幫助。 “哎?我、我該怎么做……?” 裴珠看向他,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用你的能力,讓我擺脫這種狀態?!?/br> 用能力啊,裴珠松了口氣,便如陸扉所愿,粉色的霧氣從她身上飄散開來,幸福的甜蜜味道雖然無法驅逐陸扉心目中對紅葉的強烈親近欲望,卻也勉強能形成拉鋸。 依靠裴珠介入從而形成的平衡,陸扉很快便將這道銘印拔除,但下一個問題是,他這邊拔除掉了銘印,那邊紅葉便感知到自己的銘印消失的方位。她看向那個方向,扉葉這家伙還真能跑,居然真跑出了圣城! 明明不過一息的間隔,在她的毒之化身消弭之后的第一時間她便降下了結界,陸扉這個家伙,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的預料。紅葉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緊緊跟著她的符輝月,她手指一動,籠罩了整座城市的金色結界便瞬間收束、消失。 她冷冷地道:“我已經解開結界了,圣城這邊就拜托你們天命宮安撫一下民眾。所以,請盡快離開圣山吧,符輝月殿下?!?/br> 沒好氣地說完之后,她便回到圣庭。 用本體找過去什么的,先不論扉葉或許還留有一部分來自珠葉的天命能力,單是他擁有著那道強大得仿若神跡的力量便能讓紅葉投鼠忌器。她貪婪,卻并不想因這份貪婪而死,不論扉葉能不能再用出第二次,她都得當做他還能繼續使用那般力量來看待。 一道化身再度分裂出去,為了能夠使出自己的全力,紅葉重新坐回自己的王座,眼神極為冰冷地看向自己白嫩的手腕。她的另一只手持著匕首,極穩地劃了下去,大量鮮紅血液融入了毒之化身中,那道由紅色霧氣凝聚而成的化身迅速顯露出女人那艷麗的外貌,金色銘印刻印在化身白皙的皮膚上、深紅的裙擺上,使她整個人都如神祇化身。 王座上的女人閉上雙眼,陷入沉睡。 佇立著的女人睜開雙眼,即刻遁去。 她的速度極快。 快到陸扉才剛剛對裴珠說出: “沒事了……” 她便已經抵達這片圣城邊緣的山林間。 馬車內的陸扉霎時目光轉向窗外,紅色的毒霧與粉色霧氣混淆在一起,簇擁在馬車周圍的春神信徒們于同一時間倒了一地。 “跑得還真快啊……” 紅葉的聲音近在咫尺,冰冷與貪婪的氣息霸道得令人心生寒意,原本堅固無比的馬車忽然響起吱吱咯咯的聲音,哪怕是自覺不遜于任何人的陸扉都不由面色一變,紅葉這個女人真是瘋了!雖然這般心中暗罵,他也不得不在馬車被腐蝕之毒完全融化前,帶著裴珠踏著漆黑的影子脫離馬車的車廂。 裴珠的戰斗力并不強,如果是在春神祭壇,她還能控制那棵最古老的界脈之花用于戰斗,但現在的她,只能算是個累贅。 不過她還有用。 并不是能當作炮灰,隨意拋棄的存在。 剛一落地,他們身后馬車便轟然倒塌。 “扉葉……還有珠葉啊,原來如此?!?/br> 懸浮在半空中,周身環繞紅霧的女人在望見裴珠也在這里之后,眼神更加陰冷。扉葉所使用的來自珠葉的能力,大概就是他們同行的這段時間里獲得的,就是不知道珠葉是不是也參與了扉葉的叛變。扉葉和珠葉同是十日這一代培養出的天命之子,如果他們兩個攪合在一起,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紅葉大人?為什么要……?” 裴珠的聲音隱隱帶著崩潰般的顫音。 可別又犯病了啊,陸扉看了看裴珠,這便是她的心里缺陷了。裴珠是需要寄托著什么才能保持完美表象的瓷器,春神是她最大也是最穩固的寄托對象,十日也是一個。 十日的同伴,也是她心中重要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被她當做重要存在的同胞們與她敵對,她是真的會崩潰的,也會變得瘋狂。這一點或許現在的十日其他成員并不曾明白,但從未來歸來的陸扉心知肚明。 “對啊,對啊?!?/br> 陸扉慢悠悠地道。 “為什么要襲擊我們呢,紅葉大人?難不成你背叛了十日、背叛了真主大人?” “還真會倒打一耙啊,你這個背叛者?!?/br> 紅葉探明這一片區域除了陸扉與裴珠還有那一地的無關人士,并沒有那位被搶走了的繁葉,她緩緩皺眉,聲音含著濃重的威脅意味:“將繁葉大人交出來吧,扉葉……” “至少這樣,你還能保住一條命!” 什么? 陸扉只覺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么瘋話啊,繁葉大人?與我有關嗎?你的意思是,我從你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了那位繁葉大人?如果不是你沒有睡醒的話,那就是你搞錯了什么?我才剛從北域過來,這一路上都與珠葉同行,我認為她可以給我作證?!?/br> “是,扉葉一直都和我同在,肯定不是他帶走繁葉大人的!而且我和他都從未見過那位繁葉大人的吧,也并不知道他身在何處啊……”說到這里,裴珠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和扉葉應該都不知道繁葉大人的藏身之處才對,那又為何扉葉會說出繁葉大人就在紅葉大人眼皮子底下……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