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天災之后 第50節
大牛簡直無力吐槽,他們三個難兄難弟縮在陰暗潮濕的監獄里擠成一團,身上從骨血中生長出的稻穗限制了他們的行動,現在怕是隨便來個人拿把刀就能將他們一刀砍死。 別說殺個七進七出了,他們這剛過萌芽期的馭靈者一個人打十幾人或者幾十人算輕輕松松,但同時打幾百個甚至幾千個無歸城裝備齊全的士兵……那就真是要命的事情了! 方才要不是符青云出現并下達命令讓人將他們關進監獄,怕是真得被那群士兵的浪潮活活打死,一想到這大牛就不由覺得后怕,旁邊身體素質就是個普通人,也是最容易被一刀砍死的陳平安同樣一幅不堪回首的模樣。 “咱們天災之子的事,能說是吹牛嗎……” 白楊嘀咕一聲,道:“你們說雁歸能拿錢來救我們嗎?按道理我在上面發布了消息,作為管理員的她應該也能看到,要是她見死不救我們就真得在這里被關上一個月了,等一個月過去,咱們能力進度肯定會被很多人超過的?!?/br> 大牛側過頭去看陳平安。 白楊也看向他。 “……我覺得,龜龜會救我們的?!?/br> 他一咬牙就這么說了,但說實話他也沒有把握龜龜會拿出三個銀幣將他們救出去,小時候如果他們小伙伴們闖了禍一般都是他和驢蛋背黑鍋,可沒有哪一次是龜龜出面將事情解決了的。當然,如果是麻雀的事情龜龜倒是會幫忙,據她的話來說,這是在磨煉他們??! “行!如果實在不行,咱們晚上越獄……” 也只有這樣了。 他們等了很久,才有人的腳步聲響起。 “有人來救我們了???!” 要不是動不了,白楊都想學過去的影片里犯人抓住監獄欄桿望眼欲穿的經典姿勢了,進來的人是無歸城臨時執政官符青云,和嘴里叼著根草的黑哥,在天命之子進來的一瞬間,仿佛監獄里的黑暗都被驅散了,柔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讓人不禁生出看見了神明的錯覺。 比起如神明降臨般引人注目的符青云,跟在后頭完全不起眼黑哥隨意打了聲招呼: “喲,哥幾個還好吧?我來救人了?!?/br> “黑哥你終于來了!快救我們出去??!” 黑哥吐掉嘴里的草根:“我這里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什么意思?” “就是說,好消息嘛,我確實是來救人的不錯,壞消息就是雁歸只給了我一個銀幣,只讓我救一個人出去……你們懂的吧?” 就是說雁歸只愿意為陳平安付錢唄! 白楊臉都憋紅了,雖然知道雁歸并沒有義務一定要救他們,但她只救陳平安的做法真的非常令人不爽,陳平安也愕然一瞬,這還真是龜龜的作風,不過他也不是會丟下同伴自己一個人逃跑的人,他并不猶豫,問道: “我能把機會讓給大牛嗎?我和白楊可以待在牢里,但他還需要去尋找自己的孩子,并不能將時間耗費在這里面,讓他出去吧?!?/br> 白楊張了張嘴,面色明顯緩和下來。 “對,讓大牛先出去吧,我們晚點再……” 大牛分外感動道:“兄弟們大義??!” “既然決定好了,就帶人離開吧?!?/br> 在一旁沉默著等他們選好人的符青云終于開口,黑哥點了點頭,帶著終于恢復自由的大牛從牢里走了出去。面帶微笑的符青云雖然自帶濾鏡與神輝,但在看清他的面容之后,依然能令患上嚴重ptsd的患者聯想到陸扉。 曾被陸扉按著殺的白楊打了個寒顫。 不自覺地畏懼。 只一眼,驅散黑暗的神明在他眼里就變成了魔鬼的親戚……陸扉可謂是罪孽深重! 而陳平安面對他,更是拘謹恭敬的。 這可是符青云殿下??! 雖然笑得跟個陸扉似的…… “只剩一個,應該還是有用的吧……” 符青云輕喃一聲,他不知道自己的風評已經被陸扉敗壞了,只平靜看向被稻穗束縛的兩人,主要是雁歸天命能力弄出來的白楊,眼神有些奇特:“因為無法繳納贖金,所以你們往后的一個月就只能呆在這里,但我不養閑人,從明天開始,你們需要為我做事?!?/br> 白楊還沒回嘴,陳平安便堅定地點頭道: “是,符青云殿下!” 再說一遍,這可是傳說中的符青云殿下! 而他,可是符青云殿下的忠實信徒! 白楊無奈地妥協道:“……我們要做什么?” “明天你們就知道了,早點睡吧?!?/br> 符青云淡淡地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徒留兩人大眼瞪小眼,夜晚里在試圖越獄未果后,陳平安睡得很踏實,回到另一個世界的白楊看起來睡得也很踏實,直到第二天的到來。 清晨,身上披著黑袍的神秘隊伍將他們從牢里放了出去,這些黑袍人就是典型的圣城使者裝束,他們的袍子里面不斷響起金屬碰撞的磕擊聲,意味著他們穿著嚴密的甲胄。 兩人被夾在黑袍人中間,雖然終于恢復了行動力,但看這情況肯定也是跑不了的。而且其他稻穗都脫落了,頭頂上卻還頂著最后一根彎曲垂腰就像呆毛的稻草,白楊伸手想將這根草拔掉,奈何只要他用上一點力就會感到大腦劇痛,好吧,這肯定不是留著當裝飾的! 他放棄了,垂頭喪氣地跟著隊伍走。 符青云在城門前等他們。 這一路上因為他們兩人被包圍在黑袍人中間,所以再沒有不長眼的想上來逞威風,不過不友好的視線依舊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世道對天災之子就是這樣,任誰見著都是要趕盡殺絕的,只不過他們被符青云保下了,才沒有被士兵們亂刀砍死或者綁上火刑架燒一燒。 “走吧?!?/br> 風姿卓越的天命之子沒有多說,僅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面上春風拂面般的溫柔微笑沒有半點變化,與昨日的他沒什么區別,就像一張用于應付他人的面具,他身后跟著同樣披著黑袍的仆人,一同往黑山的方向行去。 黑袍的守衛隊伍迅速消失在后方,符青云不喜歡一堆人跟在他后面,而白楊下意識躊躇些許,陳平安卻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他跺了跺腳,也只能放棄偷溜的想法跟上隊伍。 “那個……我們到底要做什么???” 這路他挺熟,是去浮丘城呢,還是去打天災?白楊不免胡思亂想,如果是打天災那他的能力進度應該就不會落下了,但很遺憾,他們經過了界脈之花的結界,路過了被掛在花枝上張牙舞爪的天災,半步都沒停下過。 也沒人搭理他。 看起來溫柔和藹的符青云沒有,距離他落后一步披著黑袍的仆人符陵也沒有,連陳平安都只是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在符青云殿下面前他可是拘謹得很,是個標準的小迷弟,白楊也就絕了自己唱獨角戲的心思。 “嘿!這不是白楊和陳平安嗎!” 踩在樹上的小灰笑嘻嘻地喊出兩人名字。 “你們不是被關進監獄了嗎,難不成雁歸把你們贖回來了?怎么只有兩個人,大牛去哪里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躍下枝頭接近過來,綠眼睛的小女孩愣生生從樹叢里露出半個頭,但下一秒一道血線從她的胸膛劃過,大量鮮血濺出,小灰整個人都被劃成兩半! 沉默的仆人后退一步,將手收回黑袍里。 “臥槽!” 白楊震驚不已,這動手真tm果斷! “……符青云殿下?” 陳平安也眼神驚訝且茫然,像是看見了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他信仰的天命之子符青云的仆人殺了他的同伴……之類的事情。 第55章 求助 “因為她不打招呼就接近過來, 符陵也是怕我有危險所以才動手的。聽說龜龜的天命能力是可以復活她,其中如果需要什么我可以提供,就當是補償……唔, 看來不用了?!?/br> 符青云不急不緩的解釋停落,因為就在他面前變成了兩截的女人就那樣原地復活了, 小灰身后冒出第二根虛幻的貓尾, 與此同時她分裂成兩半的身軀重合在一起,骨rou重連、傷痕消散,在她傷勢于短短兩三秒的時間里恢復如初時,第二根貓尾砰然碎裂化為煙塵。 “等等, 我可聽見了, 我聽見了補償!” 死而復生的女人神情精明,她沒有再試圖靠近了,而是謹慎地遠離被仆人像護崽子一樣保護起來的符青云,輕巧躍至白楊身邊, 躲在樹叢里的小女孩也蹬蹬蹬跑了過來。 “不管怎么說, 你的仆人終歸是殺了我一次,如果我不是雁歸的天命能力怕是就得這么死了。不能因為我有復活能力, 就當做我被殺掉的事實并不存在吧?我死了一次,所以你需要給我精神損失費,這很合情合理吧?” 她可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 會將天命之子符青云奉為神明般捧著敬著, 甚至她還蠢蠢欲動想試試能不能拿到更多好處, 而天命之子狀似耐心望著她, 眸中是洞悉一切的眼神。 符青云若無其事地問:“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金錢, 我不想要力量, 我只想要一個通行證?!毙』胰缲埌悴[眼一笑, “我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有很深的排外性,他們排斥所有外來的人,因為在這世道能在外面隨意行走的除了官方令人畏懼的使者,便只有與天災為伍的天災之子。在我得知白楊他們在入城后便被整城的人排斥時,我就明白……” “我們想在世間行走通暢、行事方便,就需要一位身份足夠的大人物為我們作保,當然了,說是大人物的下屬、仆從、代行者,什么說法都無所謂,我就要這樣一個名頭!” 這世上沒有比符青云聲望更大的人物了。 他是最符合的人選,也是距離小灰最近的人選,本來沒有這次意外,小灰也會想方設法接近對方以求達成目的,但現在的突發事件算是場意外之喜,哪怕付出點什么…… 她也要在最好的時機達成目的! “你很聰明,但這樣的事……” 符青云看著她,眼神平靜得毫無波瀾。 “需要你的主人來跟我談?!?/br>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附屬物一樣,對他來說,眼前試圖把握主權的女人也確實不過是另一名天命之子的附屬物,僅此而已。 小灰金燦燦的貓瞳因憤怒與屈辱猛然收縮一瞬,又飛快恢復平靜,她緊抿著嘴唇,窮追不舍道:“你的意思是,只要雁歸愿意出面,你就會答應將這個名頭授權給我,對吧?” “不是給你,而是給她?!?/br> 符青云并未應承,卻也與應下無異。 “我明白了,感謝你……符青云殿下?!?/br> 能屈能伸就是說小灰這種商人了,仿佛之前的憤怒與屈辱都只是幻覺,在能握到手里的好處之前,所有個人情緒都是不必要的。她不再糾纏,安安靜靜與同胞們站在一起,也不準備繼續去狩獵了,就等著一起回浮丘城。 一行人便繼續往浮丘城那邊行去。 剛剛小灰接近符青云時被一刀兩斷的情景被附近的其他人看到并上傳至了網上,一時間倒是沒有其他穿越者敢跳出來攔路了,白楊朝小灰擠眉弄眼,壓著聲豎起大拇指道: “牛逼啊小灰!你剛剛故意的吧?” 小灰給了他一肘,瞪眼道:“你別瞎說!” 哪怕是,她也絕不會承認! …… “請說出你的來意吧,符青云殿下?!?/br> 雁歸沒有想到,不過第三天,符青云就再次來到浮丘城拜訪她,還帶著被他抓捕了的兩人,白楊和陳平安站在瞭望塔下一個百無聊賴一個時不時抬頭望過來,頭頂上的稻穗就像呆毛一樣抓人眼球,不知為何歸來的小灰倒是有點急沖沖的,貓尾巴都煩躁得甩得飛快。 她抬眸望向即使是席地而坐也像神明臨世的符青云,他的頭發極長,柔順零落灑在昏黃地板與界脈之花延伸過來的藤蔓上,夏末的陽光已經沒有那么猛烈了,卻依然能為他一頭黑發、為他柔和平靜的眼眸覆上悠遠的金輝。 在這一刻,比起人類—— 他更像歷史久遠如樹木年輪般的存在。 當然,雁歸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那組成了王座的藤蔓懶洋洋的,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有異物搭在上面,哪怕符青云伸手從上面掐下一朵粉紫色的繁花,那根枝條都只彈了彈,然后再無動彈,活像條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