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毒后 第5節
“姑娘!”翠竹不肯動,護崽子似得將云凰護在身后,警惕的瞪著黑衣人,心里又怕又急,矛盾無比:“奴婢不能走,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br> 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就是剛才官兵搜查的那個刺客! 說什么翠竹都不肯走,絕對不能讓云凰獨自陷入危險之地。 云凰輕笑,目光落到翠竹的身上:“翠竹,你得去外面守著別讓人進來,否則你家姑娘的名聲可就沒了?!?/br> 翠竹仔細一想,確實是如此,便心驚膽戰的去倒水。 黑衣人眼眸微沉,正準備出手,云凰聲音卻輕飄飄的:“閣下還是別動我的丫鬟好,我方才既然沒和那些搜查你的人說,現在自然也不會?!?/br> “你在威脅我?”黑衣人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黯啞。 云凰搖頭:“不敢?!?/br> 隨后,黑衣人身形似乎不穩,跌坐在椅子上。 瞧了眼他的傷口,深可見骨,此時正朝外面流著黑色的血,他應該是灑了金瘡藥,本來是止住了血,可方才動作太大可能牽扯到了傷口。 云凰斂下目光,聲音平淡極了:“閣下中毒了?!?/br> 黑衣人抬眸看她,半瞇著眼:“你會解?” 若不會,她肯定不會多此一言,那會的話,肯定是想讓他為她辦事,這女子,心機倒是深沉的厲害。 云凰轉身去桌上,倒了杯水,將黑衣人的血滴了一滴在杯內。 須臾,她又走到書桌,俯身寫字。 極為縹緲的簪花小楷。 “你中的毒名為千絲引,傷口不疼,卻是極癢難耐,這是解毒方,使用方法也標注在上面?!痹苹诵捏@,千絲引不是奇毒,但它那種癢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住。 上輩子,她在為宇文恒奔波時也中過,那種癢像是千百只螞蟻在啃噬骨頭,用手抓也根本緩解不了。 可眼前人,到如今都是一聲不吭。 這忍受力非常人所能比。 黑衣人斜倚在桌前,身姿修長,語調極冷:“想讓我辦事?” 云凰輕笑,回答:“若是你愿意的話?!?/br> “呵——” 黑衣人輕嗤,聲音冷的近乎寡情:“不愿的話,又當如何?” 云凰不卑不亢,盯著眼前人,絲毫沒有退縮:“那我還是會將藥方贈與閣下?!?/br> 對于她的回答,黑衣人似乎有些意外,眸中的光閃爍不定,片刻將藥方接過放進懷里,動作慢條斯理,透著矜貴與疏離,渾身都裹挾著幽冷,淡漠的很。 “只聽聞云尚書府二小姐貌若天仙,知書達禮,沒想到云大小姐更勝一籌,連解毒都懂?!?/br> 云凰暗暗心驚,看來這人是京城人。 只是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太子那黨,還是宇文恒……亦或是五殿下? 不管是誰那黨,只要不是宇文恒那邊的,她都能救:“閣下也說只是聽聞,傳聞不可盡信,誰都會有一技之長傍身,云凰孤身一人,更要藏拙?!?/br> 醫毒兩術,她都會。 只是,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會的,前世這能力就好像是與生俱來,那些治病解毒的方子也是毫無因由的鉆進了腦子里,直到死,她也沒弄清楚。 黑衣人可不信她,伸手捏著她下巴,湊過去:“你挺識時務?!?/br> 云凰睜著眼,輕笑,若不識時務,敵我差距分明,這人即便受了傷,想弄死她也只不過是捏死螞蚱那般容易,她還不想用命去賭。 下巴的那雙手,骨節分明,指甲干凈好看,是雙男人的手。 “姑娘,二姑娘朝這邊來了?!蔽萃獯渲裰钡穆曇魝鱽?,她恨不得沖進來,可又想到待會要攔云清,愣是不動。 云凰收回目光:“閣下可以走了?!?/br> 黑衣人不動,外邊翠竹的聲音愈發著急,催促:“姑娘,二姑娘到院門口了!” 屋內,兩人對視,箭弩拔張。 “二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翠竹沒聽到回應,率先迎上去。 云清盯著云凰緊閉的屋門,步步緊逼:“聽說府中進了刺客,我擔心jiejie睡不著,今晚來陪陪jiejie,怎么,jiejie睡下了,你怎么不在屋內伺候著?” 翠竹絞著手指低下頭,不卑不亢:“姑娘睡下了?!?/br> “睡了?”云清笑瞇瞇的,整張臉都柔和無比,盯著翠竹問:“剛出的事,jiejie這么快就睡下了?” “姑娘說困了,讓奴婢在外面候著?!贝渲裱劢怯喙獠粍勇暽娜テ忱锩?,嘴角輕微的抿著,也不知道那個人走了沒有,可千萬不能害了姑娘:“二姑娘是否要先行回去?” “我做事還需要你一個奴婢置喙?”云清溫溫柔柔的,眸子里卻冷芒乍現,吐字清晰特意沒有壓低,傳進屋里面:“jiejie的奴婢,還真是好生厲害?!?/br> 說的話,就像是殺人如麻的刀,嗜血的利劍。 翠竹連忙搖頭:“二姑娘,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張,是奴婢的錯,和大姑娘無關?!?/br> “真是忠心!”云清身邊大丫鬟紫蘇出言譏諷:“翠竹,你當奴婢可是越當越回去了,白日插手姨娘的事,晚上還想插手二姑娘的事!” “砰——” 刺耳的囫圇聲響過,云清看都不看她,直接將門一把推開。 翠竹猛地抬頭,臉色驚懼。 第8章 該當何罪 剛進門,云清就看見云凰站在窗戶口,正開著窗子,她微愕,片刻就笑意滿面,朝著開著的窗看去:“jiejie,翠竹方才還說你睡下了,我就知道她騙我,府中進了刺客,jiejie怎么會睡得著?!?/br> 云清不動聲色的掃了圈屋內,李氏方才去了清心苑將事情都給她說了一通,覺得云凰這邊有蹊蹺,讓她過來盯著,屋內似乎隱約還有血腥味。 仔細一聞卻又不是很清楚,像是藥香味。 云凰攏了攏衣袖,疏離漠然:“這么晚了,你過來做什么?” “擔心jiejie?!痹魄逵H昵的挽住云凰的胳膊,仿佛沒有發生白日的事:“jiejie,我想跟你一起睡,萬一真有刺客,我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br> 其實,云凰還真是有些佩服云清的,在演技這方面她能泰然自若的轉換,不管她是什么臉色,云清依舊和往常如出一撤,沒有絲毫變化。 “不必?!?/br> 看她拒絕,云清更是覺得她有事瞞著,興許房間里真藏了人,愈發不肯走了,賴著她搖著手:“jiejie,我來都來了……” “屋里沒人?!痹苹嗽缇兔噶嗽魄宓膩硪?,壓低嗓音湊到她耳邊,似笑非笑:“就算是有人,你覺得我會讓你抓住把柄?我的好meimei,即便你今晚在這守著也發現不了什么,還不如早些回去,省得惡心jiejie?!?/br> 再說,想留下還得看看她樂不樂意。 云清霎時沒反應過來,呼吸一滯:“jiejie的意思是你窩藏了刺客?” “我可沒這個膽子,meimei還是別誣蔑我的好?!痹苹搜孕﹃剃?,將云清的手直接撥開,走到床榻上坐下,朝外面喚道:“翠竹,替我送送二姑娘?!?/br> 聞聲而來,翠竹進屋,躬身道:“二姑娘,請?!?/br> 饒是云清再厚臉皮想留下來,也耐不住這般嫌棄,更何況已經得了答案:那刺客已經離開,即便她留下來也查不到任何東西,此時喚人也無用。 既然云凰敢坦言,她就一定奈何不了她。 云清帶著滿心的怨氣回到清心苑,李氏還在屋里面等她,看人進來,立刻起身牽過她的手,急不可耐的問:“怎么樣,是不是屋里藏了人?” “娘——” 就算云清再老練,此時依舊只有十四歲,沒有那般沉得住氣,她趁勢將遭遇添枝加葉的說了通,半信半疑:“她居然敢私藏刺客,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膽子?!?/br> “下賤!”李氏罵了句,捏著帕子的手隱隱顫抖:“我就知道那個死丫頭有貓膩,早知道就早點沖進去,看她現在還敢不敢嘚不嘚瑟!” 想到抓住云凰把柄的好時機就在她眼前錯失,李氏恨得不能再恨,簡直要咬碎那口銀牙! 肺幾乎都要氣炸! 云清吸著氣,已經緩過神,她拉了把李氏的手:“娘,此時已經抓不住她什么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得安撫住爹的心,只要爹站在我們這邊,還怕一個云凰?” 話說的在理!李氏眸子一亮,覺得女兒說的格外的對,只要云柏站在她這邊,她又有李氏家族做后盾,有兒有女,還用得著怕小小的云凰? 笑話! 李氏端著紫蘇遞上來的茶水,抿了口:“是娘目光短淺了,清姐兒這幾日好生休息,三日后還得參加宮宴?!?/br> “嗯?!痹魄妩c頭,宮宴她定會大放異彩,她將李氏送到門口,言不由衷的提醒:“娘,你有沒有發現大jiejie好像變了點,難不成是病的糊涂了?” 李氏腳步微頓,心有疑慮,說的躊躇:“興許吧?!?/br> 將人送走后,云清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揉著額角。 紫蘇察言觀色的重新遞上杯茶,接替她的手按著xue位,作為心腹,很多事情她都清楚,心里跟明鏡似得:“姑娘可是在想大姑娘的事?” 云清睜開眼,輕輕地露出抹詭異的笑:“咱們這位大姑娘,可真是變了啊?!?/br> 換做之前,云凰唯唯諾諾,性子軟弱可欺,待她哪是這般模樣,怎么會這般硬氣,甚至大有撕破臉的節奏。 這人啊,就像是換了個芯子般! —— 棲梧苑。 翠竹進了屋,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到那個黑衣人,這才舒了口氣,本來還以為會被云清抓個正著,嚇得她心臟都跳到嗓子眼,簡直以為姑娘清白就要受損。 不過仔細想想,姑娘這般聰明,怎么會落人口舌,是她多慮了,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 翠竹壓著心底的驚詫,提著那口氣走到開著的窗子跟前,伸手關了半扇窗,眼睛機靈的打量著外面,等沒看到人影后才問:“姑娘,那人走了?” 云凰腰后墊著繡著青竹的腰枕,緩緩躺下:“走了?!?/br> 翠竹將懸著的心放下,嘟囔著:“走了就好,姑娘你先歇息,奴婢替你守在門外?!?/br> “你也去歇息?!痹苹死吮蛔由w在身上,聲音綿軟,透著毋庸置疑。 讓人反駁不得,翠竹乖巧的退下,她將門輕輕地闔上,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也不知道蘇嬤嬤和冬霜什么時候回來,到時候可得讓她們瞧瞧姑娘的變化?!?/br> 隱約聽到她的嘀咕聲,云凰嘴角勾起,前世蘇嬤嬤和冬霜再過兩日就會到家,帶著大哥給她的信,她笑著,竟覺得有些苦澀,大哥前世年底從國子監回來時突遇亂民興事,最后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后來卻從云清口中得知,一切都是李氏在背后策劃,大哥是被她們雇兇滅口,云凰盯著悠揚的床幔,暗夜里那雙眸子熠熠生輝,這輩子,她定要護住大哥和蔣氏一門。 油燈,還有兩盞點著。 她醒過來就極為怕黑,就算是夜里,也得點著燈,冷宮那段日子度日如年,夜色沉的她透不過氣來,留下怕黑這個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