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心動 第72節
梁殊擇再掀眼:“我是誰?!?/br> “不知道,”周梵說,她小心翼翼地湊到梁殊擇身邊,眨下眼:“是梁殊擇吧?!?/br> 她閉眼,握著梁殊擇肩膀,感受到他居高不下的體溫,她說:“剛喝了個很甜的水?!?/br> 過幾秒,她唇貼近梁殊擇唇角,一觸即分,一秒時間都不到。 但時間像是在無限拉長,夏天的熱浪替代成梁殊擇清晰的眉眼。 梁殊擇看著周梵,她閉上眼睛,嚷了句什么話,之后又躺下睡著了。 “有點意思?!彼麘醒笱蟮嘏隽伺霰凰堑降牡胤?,吐出一句話:“周梵,你是裝醉么?” 他掀開周梵的空調被,湊近打量她,但周梵眼睛沉沉地閉著,一副熟睡的模樣。 看起來不像是裝醉。 梁殊擇盯著她看了一分鐘。 周梵都沒再動一下。 梁殊擇便重新替她蓋好空調被,薄唇輕啟:“真行?!?/br> 像是覺得她大概是真醉了,梁殊擇又掃她一眼后,站起來朝門口走,打開門,側眼看下床上的人,扯著唇角去了隔壁的房間。 - 幾分鐘后,再聽不見任何動靜,周梵掀開空調被,看到門口立著她的行李箱。 她輕輕拉開,從里頭拿出來一套新的衣服,然后去了衛生間。 剛將水龍頭打開,她聽到門響動的聲音。 周梵緩慢地張了張唇,接著又聽到門被拉開的聲音。 衛生間的門好像沒有關。 她將水龍頭關掉,很緩慢地轉身,看到梁殊擇睨她的眼神。 “解釋一下?”梁殊擇沉默幾秒,掀眼看她。 周梵沒理他,晃晃悠悠自顧自地走出去,幾秒后,她坐到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梁殊擇朝她走過來,站到她面前,垂眼:“還裝?” 周梵很會裝醉,她眨下眼,抬頭,嘟囔了句自己都聽不懂的話,便直接甩掉鞋,睡到了沙發上。 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裝作自己剛剛只是喝醉,意志是很不清醒的。 梁殊擇就那樣看著她。 忽而扯下唇,將周梵抱回床上。 周梵被梁殊擇抱著,她聽到梁殊擇聲音。 “醉了還亂跑?!?/br> 周梵眼緊閉,胡亂地抓著梁殊擇衣角,又嘟囔了句。 梁殊擇:“真醉了?”話音剛落,周梵感受到唇角忽然覆上一絲異樣的溫度,她微微睜眼,看到梁殊擇清晰漆黑的眼睫。 他離她那樣近,低頭吻了吻她唇角。 但也很短暫,就那么一秒鐘。 周梵心跳加快,周遭的聲音像是陷入虛無。 吻完,梁殊擇將她放到床上,聲音稍?。骸吧湛鞓??!?/br> 周梵被梁殊擇放到了床上,她剛碰到床,唇邊忽然又是一涼。 她極其細微地打開右眼,看到梁殊擇附身吻著她,他雙手撐著床,因著穿著短袖,手臂上清晰的青脈顯露出來,但眼睛卻閉著。 周梵心跳猛地加速,耳朵邊上開始無限發燙。 她感覺到時間開始拉長,她像是身處在某個三維空間。 大概三十秒后,梁殊擇撐著床的手動了下。 周梵心緊了緊,心底像是有無數支羽毛在拂動,拂得她心癢難耐。 周梵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以及緩慢增加的,親吻的力度。 她已經分不清也辯不明,時間的流動。 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腔,不知過去多久,梁殊擇終于緩慢地放開她。 他將空調被鋪在她身上,轉身去了趟隔壁房間,不知什么時候又回來,或許是擔心周梵喝醉酒亂動,他坐到沙發上,一直坐到天明。 周梵很快就真的睡著了,她被梁殊擇背在路上時也是真的睡著了,直到被他背著進了旅館后,意識才稍稍清醒過來。 第二天,她醒來,看到梁殊擇仍舊坐在沙發上。 周梵下床,撓撓頭發:“你怎么一直坐這?” 她以為他就在這坐一會就會回隔壁房間,沒想到他坐了一整晚。 “不記得了?”梁殊擇扯唇,掀眼:“昨晚你喝醉了,在房里亂走?!?/br> “噢,”周梵拍下腦袋,“我不記得了?!?/br> “行,”梁殊擇說,“也沒奢望你記得?!?/br> 周梵抿唇看他:“那你現在去睡覺吧,你不困嗎?” 梁殊擇看她:“還記得你許的生日愿望么?” 明亮的光線順著藍色破舊的玻璃窗涌進房間里,周梵說:“我許的什么愿?” 梁殊擇扯下唇:“發財致富?!?/br> 周梵沉默一秒,抬眼:“是嗎?” 梁殊擇扯笑:“你又記得了?” “不記得,”周梵說,“你現在去睡覺吧,我訂下午的飛機?!?/br> 梁殊擇嗯一聲,提步朝隔壁房間走。 周梵又忽然喊住他。 “梁殊擇,我......” 梁殊擇回頭和她眼神撞上。 周梵躊躇了下,說:“昨晚——” 梁殊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過幾秒,周梵舔下唇,說:“你是不是給我泡了蜂蜜水喝?” 梁殊擇:“哦?記得這個?最重要的不記得了?” 周梵:“什么?” 梁殊擇瞥眼她,轉身走出她房間。 聲音抵達周梵耳畔。 “也不重要,扯平了?!?/br> - 下午四點多,遂北往遂南的飛機落地,周梵和梁殊擇回了遂南市。 梁殊擇送周梵回了家,周梵累死了,一回家就躺床上,休整了兩天后,她回恒星上課。 她這邊剛回遂南,梁殊擇就飛西京市,參加個什么培訓了,時間是半個月。 周梵在恒星上了一周的課,今天教影評寫作的老師請假了,周梵帶完晚自習下課,已經到了十點半。 周梵整理好資料,拎著包走出恒星。 最近這幾天修路,她得繞到對面那才能打到計程車。 周梵拿著手機回梁殊擇的消息,剛將消息發出去,便聽到一道嗓音,熟悉的,也是討厭的,醉醺醺的。 “周梵?挺巧?!?/br> 周梵抬頭,是前些天她到周峪嘉學校,碰到的那個男人。 他喝了酒,眼角微紅,像是剛從前面的麻將館出來。 這里人多,周梵也不懼他。 張盛踉踉蹌蹌地靠近她:“長得真是漂亮啊,不枉老子在你高中的時候,就看上你了?!?/br> 周梵往后退。 張盛:“放心,不對你做什么。我怎么舍得啊。還記得之前的事嗎,那些小子看你弟弟不順眼,找到老子,老子也幫他們教訓過你弟弟了。不過周梵,你高中時候,我不是約你出來玩嗎,你怎么都不答應我???” 周梵直接轉身往外走,這里人多,張盛不敢追過來。 她走到警察局,將錄音給警察聽,一個二十多歲的女警察詢問周梵一番,周梵如實回答后,女警察給她叫了輛車,先送周梵回家了。 坐計程車回家的路上,周梵想起高中時候的事。 周峪嘉被同班同學欺負,他的同班同學叫來好幾個職高的混混,總是sao擾周峪嘉,要么下課時候言語挖苦幾句,要么直接上手。 周梵是一個月之后才發現的。 她拉著周峪嘉的手,站在他面前,混混們眼前一亮,從此再不圍著周峪嘉,而是圍著周梵。而張盛是那群混混的頭。 但那群混混聰明得很,sao擾周梵,一點馬腳也不露,只是時不時給她塞點東西,要么是紙張,要么是信件。 周梵想,如果兔子耳墜是這段時間放到她抽屜的話,那她可能會直接扔掉。 比如那些紙張,她知道是那些混混送的,所以從來都是直接撕掉,毫不留情地扔進塞滿垃圾的垃圾桶。 那些充滿言語挑釁的信件,她曾拿過給校方,但校方只能避免讓外校的進出校園,從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但自從周梵找人打過那些混混后,他們便消停了很久,周梵的生活也在高三逐漸邁上正軌。 風順著窗戶吹進車廂,周梵疲倦地倚靠在車后,只是,沒想到她又會遇到張盛。 那個,她學生時代最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