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草木皆情敵
陽貝貝這一覺睡下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他看了看手機的時間——10:30。 頭昏腦脹的陽貝貝從床上爬起來,“哥,你咋都不叫我?” “你們昨天都累到了,我想讓你們多休息一會兒,”相意無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包,“我買了牛奶和面包,你趕緊吃一點,我去看看你jiejie怎么樣了?!?/br> 歐野泥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在那一場令人心驚膽顫的性愛之后,相意無似乎還不滿足,他從盲妻角色扮演中得了一些新奇的甜頭,又壓著她翻來覆去cao干了幾回。 是以陽貝貝都已經睡醒了,歐野泥還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相意無來喚她,“野泥,我們該起床出發了。 歐野泥嘗試著在床上翻滾了幾圈,始終爬不起來。 相意無看她全身軟綿綿的沒力氣,干脆自己取下了她已經晾干的衣服,坐到床邊從頭到尾地幫她穿了起來。 剛把這一系列舉動做好,陽貝貝就進來了,“姐,我都已經醒了,你怎么還睡著呢?” 歐野泥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睡覺也分為靜態和動態,靜態的就是陽貝貝的睡法,動態的就是她的睡法。 “同樣都是勞作,為什么男性就是恢復得更快,這不公平?!睔W野泥看著生龍活虎的相意無,實在和焉噠噠的她懸殊甚巨。 看她撅著嘴唇瞪著自己,相意無笑道:“男性和女性的生理構造不大一樣,骨骼肌含量更為豐富,疲累后恢復的時間也就更短?!?/br> “姐,我昨天晚上在睡夢中……好像整個晚上都聽見「砰砰」的打雷聲,”陽貝貝的臉上露出迷惑之色,“但是早上起來看到街邊干燥,光打雷不下雨呢?!?/br> 不是光打雷不下雨,而是隔音的效果不大,而相意無動作又過于劇烈,雨都定點定量的淋到她一個人身上了。 本著愛護祖國花骨朵的心情,陽貝貝和歐野泥和相意無都只是不約而同地沉默著,沒有對陽貝貝做更詳細進一步的解釋。 陽貝貝既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 眼尖的他把視線落在了相意無喉嚨間的一塊區域,“哥,你的喉結是怎么了?” 相意無抬手撫了撫殘留著痛癢感的凸起區域,含蓄地微笑,“可能是早上用刮胡刀的時候不小心磨破了一點皮?!?/br> 當然不能告訴陽貝貝這是昨天晚上歐野泥扮演盲妻play時給他吮吸留下的痕跡。 “你還需要用刮胡刀?”陽貝貝登時忍不住質疑出聲,“可是你根本就沒有胡子啊……” 相意無從陽貝貝的眼中看到了一句沒有說出口的臺詞——“你的臉比太監都干凈?!?/br> 相意無以手背劃過自己的下頜,果然是干凈如剝殼的雞蛋,細膩而光滑得沒有半點胡茬。 他心中思忖著,看來只有讓歐野泥懷上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才能從側面證明他的性能力了。 否則的話,就依照他這幅潔白如玉的外形,還真的是沒有什么說服力。 吃過早餐,相意無一行人上了路。 歐野泥甫一上車,就仰面躺在靠背上又開始昏昏欲睡。 陽貝貝坐在副駕駛位上,從后視鏡里看著歐野泥,“姐,你怎么搞的?眼睛消腫了,嘴唇倒比昨天還腫得更厲害了?!?/br> 歐野泥不知道應該從什么角度上給孩子講述這種怪異的癥狀,“也許是眼淚從嘴里流出來了,好好給你哥看著前方的路,別分心了?!?/br> 相意無聽見歐野泥對著陽貝貝把他的稱呼從“相教授”改為了“你哥”。 他不知歐野泥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她叫了自己無數聲“老公”,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相意無先把陽貝貝送回了家里,歐野泥讓陽貝貝順道把她的背包一塊拿回家去,隨后讓相意無把她送到通榮醫院的樓下。 相意無為歐野泥拉開車門,一言不發的望著她,他知道歐野泥肯定是去見宋遠哲,霎時間心頭生成了一種強烈的失落和不安。 他知道歐野泥所做出的決定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左右的,他猜測了許多可能性—— 在人生大事告一段落的情況下,歐野泥仍然會選擇回到通榮醫院上班,回到宋遠哲的身邊嗎? 像宋遠哲這樣的男人,知道歐野泥已經沒有其他束縛,一定會更加變本加厲的開展進攻。 歐野泥見他面色沉沉如水,不像是興致高昂的模樣。 “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他說明白?!?/br> 雖不知道歐野泥會對宋遠哲說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會選擇如何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相意無還是按耐住的心中想要提前得到最終回答的沖動。 他目送著歐野泥走進了通榮醫院的辦公樓,才緩緩調轉車頭,回到自己的工作地點。 一抵達研究院,秘書艾達就將他缺席整天的事務一字排開鋪排在他的面前。 相意無正在審批閱覽文件,有敲門聲響起,“相院長,我可以進來嗎?” 他抬頭向門口望去,見門邊站著一個容色憔悴的清瘦年輕男子,是歐野泥的前男友之一的阮帆。 “請進?!?/br> 得到相意無的許可,阮帆慢慢地步入辦公室,將自己的申請表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相院長,我之前提前支取了一段時間的生活費,后來我又依靠領到的獎學金還了一部分,現在我過來進行核銷手續,以便接下來正常領取研究院逐月發放的生活補助?!?/br> 相意無看阮帆這樣的狀態,猜測他這段日子以來的生活必然不大好過,否則潘琪也不會離開她,轉投其他人的懷抱。 阮帆在歐野泥交往期間腳踏兩只船,最終船翻落水私德有虧,歸根結底都是他的個人選擇,相意無不便多加以指責。 他仍然禮節性的對阮帆進行了關懷慰問,“最近生活上有什么困難嗎?” “要說起困難,倒是有一些,”阮帆苦笑著,有種人生沉浮的無奈感,“自從歐野泥提前從我這里榨取了3萬塊錢之后,我跟潘琪的生活狀況都不太好,兩個人摳摳搜搜地過了一段時間,潘琪實在忍受不了,就偷偷的跑了出去……” 禍兮福之所倚,阮帆也不知道眼下局面究竟是好是壞。 “自從潘琪離開我以后,少了一個人的生活發花銷。作為一個糙老爺們,我沒有什么太大筆的支出,整天沉浸于學校實驗和室宿舍兩點一線,也沒有什么花錢的機會,生活反倒好轉了,不如以往困難?!?/br> 真是令人困惑不已的組合搭配。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窮山惡水相互拖累著步入深淵,然而一旦分開了,各走各的路,倒好像彼此都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那么糟糕。 可能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千奇百怪。 阮帆看著容光煥發的相意無,心中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其實我有好幾次都看到歐野泥坐上了您的副駕駛座……” 歐野泥與和他交往的時候一樣,無論什么時候都是行色匆匆的,她一旦上了車,就在安全的密閉空間中陷入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抓緊一切時間進行小幅度的閉目養神。 不過一會兒,相意無也上車了。他神色溫柔地看著歐野泥,沒有叫醒她,而是抖開一床薄毯給她蓋在身上。 每當遠遠看到這一幕時,阮帆的心中都充滿了一種難言的酸苦。 就算被別人看見了,相意無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心虛理虧,“我跟她既不是師生不倫,也不是商業競爭關系,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沒什么的?!?/br> 歐野泥在分手的時候像只戰無不勝的鐵公雞一樣啄得阮帆滿身傷痕,當他冷靜下來細細思索,總歸是他不對在先。 阮帆眼神黯然,“其實如果她不是急急忙忙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攢錢上,是一個很好的人?!?/br> 比起動輒流光水和神仙霜的潘琪,歐野泥并不重視名牌奢品,永遠奮斗在撿金幣的路上。 一個家境普通的男孩子,如果能有這樣一個賢內助,想必能輕松很多,更容易過上一個幸福的人生。 “她以前總是很忙,甚至每次我跟她接吻的時候還來不及伸舌頭,她就要去掙錢了。如果她能夠給我多給一點時間,我未必就會跟她分道揚鑣……” “你要是再描述的如此具體,”難得因昨日好心情而嘴角噙笑的相意無神色冷了下來,“我可當真會生氣的?!?/br> 按照阮帆的說法,豈非歐野泥能夠見縫插針地給他擠出時間來喂頓rou吃,已經是格外對青親眼有加法外開恩了? “對不起,”阮帆如夢初醒,“我不是有意的?!?/br> 他不是有意要揭相意無的傷疤,引發相意無的怒火,“……只是因為我的女朋友潘琪后來找了個富二代,他的名字也叫xiangyiwu?!?/br> 他一時間有些感慨,這輩子為什么自己所愛過的女人總會被叫做xiangyiwu的男人收入囊中,可能這也是命運之手的捉弄。 “我曾經跟野泥是有一個很好的開頭的,在異國他鄉回程的飛機上,我將她的學生證交還給她……” 然而很可惜人生無常,太輕易獲得的緣分總是不會讓人去珍惜。 臨走前阮帆喃喃,“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一樣,相院長?!?/br> 讓阮帆離開之后,相意無略感疲憊的揉了揉太陽xue。 他最近不僅變得有些陰陽怪氣,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了,不僅僅是宋遠哲,就連已經跟歐野泥無甚關系的前男友阮帆也能叫他心緒不寧。 真是草木皆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