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誰是獵手誰是獵物
既然歐野泥認錯了人,那么另一位女生就是潘琪了。她先是因阮帆窮困而與之分手,后來見阮帆有了上升之路,又拋棄了身為供養者的向晉,只為了回到阮帆的身邊。 今天她單刀赴會,身邊渾然不見阮帆的身影,看來兩個人的情況也不是太妙。 對于這位關系比陌生人還糟糕一點兒的校友,歐野泥沒話找話地搭了一句嘴:“我準備走了,你要搭順風車嗎?” 這個別墅里要么是富二代和花花公子,要么是幫他們拉皮條的外圍人士,獵手與獵物的陣型非常清晰。 潘琪在道德上于歐野泥有虧,從一開始就眼神閃爍,姿態扭捏。這個時候被歐野泥一暗示,更加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手足無措。 “謝謝學姐的好意……”她站在原地,臉上明顯浮現出了內心的掙扎,“來都來了,我過會兒再走……” 也罷,歐野泥心中暗嘆了一口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像馮汀汀一樣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別了歐野泥之后,就開始四處同人交談,不時遞出自己私人療養館的名片。 這群公子沒有兩性道德,但足夠有錢,在馮汀汀眼中就是肥美的待宰羔羊和豐厚的社會關系。 “從前我對事不對人,你別怪我,”潘琪不是歐野泥的朋友,也不算是她的敵人,“以后你自己選了什么路,也別怪我?!?/br> 潘琪家庭出身不好,性情敦厚的向晉肯給她花錢,甚至自己打工來養她,但其余各方面資質平平,還遠遠達不到她心中的標準。 跟阮帆破鏡重圓后,因為這段侵害他人利益的愛情,兩個人的經濟狀況雙雙跌落谷底。 作為青春少艾的女孩子,又有幾個不愛美,不想用昂貴的國外護膚品,手中提著象征著奢侈品身份的背包呢? 家里給的生活費和學校發的獎學金遠遠不足以滿足潘琪的欲望,她不是盤條靚順的七分女神,很難引人跪舔,只能寄希望于能在這群富二代里找到一位愿意長期養她的糖爹。 她與歐野泥都知道,當了高富帥的性伴侶,想要在社會中老老實實地找一個普通對象,眼光一旦拔高,品嘗過了甜頭,再回去就很難了。 一個人落入泥潭之后,追悔自己過去所做的每一個選擇,最痛恨的不是自己,而會把黑鍋推在當時周圍觀戰的人身上。 歐野泥不希望有朝一日被這種人類自我保護機制泄憤追殺,進而落地成盒。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做了自己能做的,說了自己能說的,誰要不管不顧跳火坑,她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歐野泥覺得再沒有什么遺憾,跟著相意無一起朝外走去。 她與今晚這一群臨時女伴中的最后來的一個人擦肩而過,那個女人笑了一下,“聽他們說你二十八歲?!?/br> 她自言自語,憨癡癡而笑,有些自嘲的意味,“我們同齡,我也是二十八歲?!?/br> 許是因為早早就出來社會打工,她不比浸泡在學校象牙塔的女孩子天然嬌嫩,缺少高學歷人士那份文縐縐的氣質,也不比撈女釣系美人用化妝術堆砌出來的濃艷妍麗。 在與歐野泥同齡的二十八歲,已經有了某種心力交瘁的憔倦之色,提前催生出了徐娘半老的謝暮感。 同氣相通,歐野泥敏銳地感知到了這個女人身上有那么一絲與她相近的氣質。會咬人的狗需要蓄力,平時都從不會浪費精氣神在叫喚上。 說得不好聽些,潘琪尚可用涉世未深作為無辜的理由。一個在社會上摔打多年,富有生活常識的女人,不可能不明白被一群紈绔子弟一個電話叫來,又逗留在原地不去,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戲碼。 無論怎么看,臨時伴侶,聚會炮友的身份都和眼前這位一看就是為普通男人cao持家務的賢妻型婦女搭不上半點邊。 唯一只可解釋為,她有備而來、所圖甚大。 歐野泥心中冷笑一聲,長夜笙歌,今天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手,還未可知呢。 坐上車,關上車窗的一剎那,整個燈紅酒綠的喧囂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歐野泥開口打破了沉默,“謝謝你今天來接我。我要去鄉下探親,與你回程不同。你把我送到路口,我打車過去就行?!?/br> 相意無點開導航,“哪個方向?” 歐野泥報了一個以鎮為單位的地址,相意無聽后若有所思,“你等我一下?!?/br> 他下車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后回來了,“一起走吧,順路?!?/br> 歐野泥懷疑相意無為了達成“順路”這一目標而不惜信口編造,“那里可不是什么人煙聚集之地,我也沒聽說過你在那兒有近親?!?/br> “活著的近親確實是沒有,”相意無面色無改地承認了,“剛才給我媽打了電話,那附近有玉家的祖墳,她希望我能順道去祭拜一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