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關按鍵承受了七十八下，盛長青回來，給陳寒手邊遞了杯熱可可。

    他自己要了杯冰美式。

    熱可可的味道治愈極了，陳寒喝了幾口便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如果趙之窗在邊上，他一定吹噓自己現在“甜過初戀”。

    大約是被熱可可烘舒服了，陳寒沒過多久就開始昏昏欲睡，越看眼睛越小，最后歪著脖子睡過去。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頭側，然后他就落到了一個踏實又溫暖的所在。

    片尾曲悠揚婉轉，工作人員打開燈光，陳寒才醒來。

    視線中周圍人都陸續站起，陳寒迷迷糊糊問：“演完了？”

    “嗯，結局了?！笔㈤L青說。

    他“哦”了一聲，自覺自己睡的挺舒服，動了動腦袋才發現原來是一直枕著盛長青的肩膀，他立馬抓了扶手起來，坐直了問：“我睡多久了？”

    “不記得，好像女主角的狗丟了，你就開始睡了?！笔㈤L青說，“先走吧?！?/br>
    陳寒剛睡醒有點兒懵，跟在后面：“女主角有狗？”

    盛長青笑的很慢：“有?！?/br>
    “哦……行吧，”他倆從廣場走出來，陳寒吸了口涼氣，反而清醒了，“現在去哪兒??？”

    盛長青上車：“你想去哪兒？”

    “你困嗎？”陳寒問，“都快四點了?！?/br>
    “還好?！笔㈤L青說，“過了困勁兒了?！?/br>
    陳寒就想了想：“不然去看日出？”他說，“我聽趙之窗說很多人去學校邊上的南普陀上面看日出?！?/br>
    “他說的是五老峰，”盛長青說，“去的早還不用錢，但是這個點爬山可能會有點累，天還沒亮?！?/br>
    街面上燈火輝煌，但已經完全冷清下來，沒有來時那樣熱鬧，陳寒跨上車：“那去哪兒？”

    “學校邊上的白城沙灘你去過沒？”盛長青問。

    陳寒搖頭：“那邊人太多了，懶得去?！?/br>
    “那去黃厝吧，聽說那里看日出也還不錯?！笔㈤L青發動車，笑著說，“不過我沒去過，不敢保證?！?/br>
    到海灘時，天已經沒有剛才那么黑，盛長青開了手機電筒，他倆靠坐在木橋邊，看著遠處并不明顯的浪潮。

    “還得多久才有日出？”陳寒問。

    “一般六點左右日出，可能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盛長青看他，“你冷不冷？”

    陳寒聳聳肩：“還行吧?！?/br>
    他將手肘往后撐，腳底下踩著軟沙，除了風有點兒冷，其他的都很愜意。

    愜意的主要原因是，天很暗，什么都看不清，而且盛長青就在旁邊。

    他們很久都沒說話，久到陳寒以為盛長青已經睡著，不禁湊過去一點兒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标惡f。

    “沒有，就是在想和你聊些什么?！笔㈤L青問，“會游泳嗎？”

    陳寒搖頭：“不會，小學時候去學過，一游泳就感冒，我爸媽就說可能和水犯沖?！?/br>
    “那還考來臨海城市了?！笔㈤L青說。

    “都在北方住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來南方不挺好的?！标惡f，“我覺得南方好，我喜歡南方的天氣?！?/br>
    盛長青：“夏天呢，不會覺得太熱嗎？”

    “那是有一點兒，”陳寒說，“這兒九月比我們家那邊最熱的時候還要熱?！?/br>
    他倆有的沒有聊了很久，陳寒話匣子開了就停不下來，說著說著就聊到學校。

    “你的家教還去嗎？”陳寒問。

    “不去了?！笔㈤L青說。

    “怎么就不去了?！标惡浀檬㈤L青家里應該是有些困難的，不知道沒了家教的工作是不是對他有影響。

    “小孩成績很好，不需要家教?！笔㈤L青說，“而且太八卦了?！?/br>
    陳寒：“八卦明星嗎？”

    “八卦我?！笔㈤L青說，“每次我去都問我有沒有對象?！?/br>
    “……”

    陳寒腦內警鈴大作，一晚上他們都避免談到相關話題，仿佛只要他不提，之前那件事就沒發生過，尷尬就追不上他。

    “那你是……”陳寒明知道不該問，但已經有些管不住自己，“喜歡女生同時也喜歡男生？還是喜歡男生多一點？”

    盛長青轉過頭看他，眼睛在霧藍的天色里顯得深邃。

    陳寒看到他眼珠輕微動了兩下，但還是在看自己。

    “我一直都喜歡男的?！笔㈤L青說。

    陳寒屏住呼吸：“哦，那你還挺專一?！?/br>
    盛長青嘴角噙著笑：“這都算專一的話，天下沒有渣男了?！?/br>
    陳寒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剛才聊南北差異的時候他還興奮又思路清晰的，花式給盛長青安利了滑雪有多好玩。

    “應該快要日出了?！笔㈤L青說。

    陳寒一下輕松下來，萬分感謝盛長青轉移了話題。

    第16章

    海平面遠處的山隱出朦朧的黑色輪廓，像一層灰色薄霧。

    天上的云仿佛有趨光性，靠近日出的那邊映照出一片火燒的橙黃。

    那片灰色上面逐漸承接出一塊自然的漸變色，黃色在中間最濃郁，接著沿山巒散開。

    “現在這樣也很好看?！标惡f。

    盛長青卻沒有看遠方，眼睛望著陳寒的側臉：“嗯?！?/br>
    陳寒回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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