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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無法想象的復雜,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的人,在這舞臺之上、金光之下,游刃有余彈著鋼琴的天才、拯救了他與他心中最期待的表演的天神…… 他是那么地熟悉,可是又完全不可能、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宴藍克制著再去求證的想法,不是因為怕被鏡頭捕捉到出戲的畫面,而是…… 不敢再強加證據。 他只能憑著本能、憑著肌rou記憶繼續自己的表演。 按照設計好的,在他起身的時候,他會伸出手,演奏者也將伸手,二人一碰,讓他起來的姿態更加好看,也預示著演奏者用琴聲將他托起,完成最后一段華彩。 不知道為什么,伸出手的時候,宴藍的鼻尖狠狠地酸了。 明明只是幾秒的互動,明明碰觸的一刻極其短暫,卻有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伴著這首歌初見莊云流的情景; 在咖啡廳正式相識,面對冷漠,他微笑以對的情景; 莊云流明明趾高氣昂,卻在辦公室專門把廚師喊起來為他點餐的情景; 他被極端粉絲威脅,莊云流表面上來找他算賬,實際上卻陪了他一夜的情景; 得知莊若人病情的真相,莊云流站在醫院走廊上倉皇無措的情景; …… 還有莊云流說要跟他結婚,在同學面前拉住他的手,在婚禮上笑著假裝吻他、以及……那次真地吻他。 可是還有更多、更多…… 他的冷漠淡然、他的公事公辦、他的棱角分明。 結婚、離婚、孩子…… 他把一切都分得很清,他曾讓自己痛哭流涕崩潰至極,他曾讓自己走投無路無力回擊,他也…… 在此刻為自己力挽狂瀾。 指尖觸碰,一股強大的沖動沖擊著宴藍的內心,他像練習時定好的那樣望著莊云流,卻猝不及防地流下了一滴眼淚。 他連忙轉身,從鋼琴上站起來,立權杖于胸前,另一手伸臂向前,五指打開。 表演進入最后的篇章,鋼琴華彩段落連續出現,舞臺頂上灑下金色和銀色的閃爍紙屑,前方噴出火樹銀花,觀眾們毫不吝惜歡呼與跳躍,在這所有的華麗之中,宴藍唱出了一個更高的八度,他沒有被這盛大的一切所掩蓋。 因為他就是這一切盛大的中心。 他是自己的戰士、也是自己的王。 …… 最后,激越至極陡然收住,舞臺瞬間安靜。 燈光也只剩下宴藍身上的一束,金銀色的紙屑鋪了滿地,為數不多的仍在空中緩緩飄灑,就像盛宴的落幕。 宴藍低下頭,額頭貼著權杖。 垂著的長睫毛一扇一扇,陰影落處是一片晶瑩的水光。 他控制著呼吸,最后仍以清唱做結,吟出了一段無詞的憂傷曲調。 場內有一點回聲,徹底寂靜之后,唯一的光源熄滅。 黑暗里,沉默持續了幾秒,然后陡然爆發出幾乎掀翻房頂的歡呼吶喊。 舞臺燈再次亮起,一起回歸正常,宴藍卻沒有讓大家看到他的臉,直接以鞠躬的姿態站在舞臺中央。 在掌聲中停頓了一段時間,他放棄了后采,什么話也沒有說,徑直轉身下臺。 期間瞥了一眼鋼琴,那里已經沒有人了。 出口處,周鳴、經紀人和節目組的人正等著,按理要有拍攝和采訪,但他凝著表情步伐極快,周鳴便看懂了。 示意其他人不要打擾,宴藍一路暢通無阻,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一關上門就躬下身大口喘息。 他至今…… 都不敢仔細去想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怎么、怎么會是…… 他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 他按著額頭,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連忙走去墻邊靠著,漸漸地,疲憊從身體深處襲來。 深深的疲憊。 剛才的表演讓他付出了所有,他好像真地打了一場身體和情緒上的硬仗。 他現在手都在發抖,渾身無力,頭很暈,肚子也有點不舒服。 手掌按住下腹,緊實的觸感比之前更加明顯了。 他仰著頭調整呼吸,突然,掌下輕輕一動。 ?。?! 雙眼無意識地睜大,心頭再受沖擊。 下一秒,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莊云流穿著襯衫西褲走進來,手上拎著剛才表演的衣服和金色面具。 二人瞬間都愣了。 尤其宴藍,這樣靠著墻按著肚子紅著眼眶與莊云流相對,他覺得他的魂都快沒了。 第52章 在最放松的時候被看到秘密, 森然寒氣從腰椎向身體各處迅速滲透,宴藍覺得自己就要藏不住了。 他喉間吞咽了一下,緊張地看著莊云流, 莊云流的表情在明顯的意外中夾著許多復雜, 嘴唇動了半天,欲言又止了半天, 終于開口說—— “我……能進來嗎?” 宴藍:??? 怔愣了一會兒, 理智一點一點地冒了出來,他將視線收回,心想莊云流應該并沒有發現什么。 也對, 毫無預設的情況下,看到他這樣只會以為是因為剛剛演完太累了, 而那句小心翼翼的試探大約是源于…… 生病的那天晚上,他哭著對莊云流說“不要再出現”。 莊云流都聽進去了。 一瞬間, 宴藍心中有點惶然, 又有點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