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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終于覺得有所饜足。 方成衍往窗外看,地表上的水基本全部退了,水深約有腳踝高。 街上傳來說話的聲音,是清源鎮人民起了大早, 正三三兩兩,迫不及待地從撤離點的方向走回家。 方成衍見狀,帶著車鑰匙出去了一趟。 回來時宋知還在熟睡,他累壞了, 睡顏平靜, 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鄭大爺的女兒扛著家當, 帶著她爹和兒子, 回到家忙里忙外一早上。此刻在房頂上收拾東西,她能清楚地看到小茶莊的二層閣樓里頭,結果恰巧與喝水的方成衍對上視線。 她尷尬一笑, 朝對方打起招呼:“洪水都走了, 怎么不見小茶爺出來轉?” 方成衍輕聲答:“他還沒醒?!?/br> “還沒醒?”女人驚訝道, “平時這時候他早從茶市回來了?!?/br> “對了,等醒了告訴他吧,茶市的攤都擺出來了,老板們都等他去轉呢?!?/br> 方成衍應了一聲:“好,我待會兒告訴他?!?/br> 女人不再多說,提著沉甸甸的兔籠,小心翼翼地從梯子上一節一節地下去。 宋知一直到晌午邊兒才起來。 一睜眼,發現枕邊有一個盒子。 盒子里裝的是新手機。 他原來的舊手機擺在盒子上,屏幕上頭放了一個插卡的SIM卡的卡針。 宋知微微驚訝,伸長手臂,把盒子打開,將卡換上。 廚房里傳來燒飯的聲響,宋知掙扎著坐起來,打了個哈欠,選擇繼續在床上賴著。 見對面房頂上的雞和兔子都沒了,翼德獨自在那兒臥著,他赤。裸身體趴到窗臺,嘴里發出“啾啾”的逗弄聲。 那狗的耳朵明明已經豎起來了。 身子一個側翻,四條腿著地,瞥宋知一眼。 然后囧起一張臉,別過頭,假裝眺望遠方。 “翼德?!?/br> “嘿!” 宋知叫了兩聲,還捏了一顆貓糧彈它屁股上,那狗也只是躲了躲,不打算理人。 “……怎么了這是?” 宋知頗覺無趣,下床走去廚房。 方成衍在炒菜,見他過來,問:“感覺怎么樣?” 宋知從身后抱住男人,也不說話??苛税胩?,他才偏過頭看鍋里:“你炒的什么?” “超市里只剩下土豆了?!狈匠裳芙o他夾起一片:“嘗嘗?!?/br> 宋知湊過去叼住土豆片,在嘴里品味。 “看到手機了嗎?” 宋知:“嗯?!?/br> “換上卡?!狈匠裳軉问治兆″伇?,將東西抄進盤子里:“今天我可能還要出去,省得聯系不到你?!?/br> 宋知抱住他腰不松手,也不應聲:“……” “外面水都退了?!?/br> “茶市據說也在正常運營?!?/br> “你要是想出門的話,可以去那里轉轉?!?/br> “……” 宋知的側臉始終貼在男人后背上,方成衍終于放下鍋鏟,轉身靠著灶臺,回摟住他。 “你出去干嘛?” “有點事情,要聽售樓處匯報。匯報完,項目就能結束了?!?/br> 宋知聽明白了,離他們回去那天也不遠了。 方成衍一手端起盤子,一手用力提溜著宋知的腰,從廚房出去。 一樓整個被淹沒好久,連木制樓梯都有被泡泛泡酥的跡象。 方成衍早上出去過一趟,知道哪里能踩,哪里不能。他走在前面,叫宋知一步一步跟著他踩過的地方下來。 來到一樓餐桌前,宋知環視茶莊一周,一地狼藉。 方成衍擦干凈桌椅后,宋知坐下,毫不客氣地接過男人遞來的碗筷開動。 吃完飯不久,方成衍又陪他睡了一次午覺,到下午四點時,宋知睡得意識不清,聽到方成衍起床接了個電話。 緊接著,他在半夢半醒中被親了一口。 方成衍輕聲說自己要出門,叫他乖乖等他回來。 宋知從喉間“嗯”了一聲,又一頭栽過去睡著。 待徹底醒來以后,已經接近天黑,他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發覺自己四肢睡得快癱軟。 睜開眼睛發呆一會兒,視野暗蒙蒙的,而方成衍還沒回來。 宋知在枕頭底下摸出新手機,下載游戲,玩到天徹底變黑,他又跑到鄭大爺家里,和老頭兒以一小時十句話的頻率聊了會兒天。 小茶爺聲稱自己要回北京。 大爺對著電視機:“……” 行,狗不理他,大爺也不能回他。見老頭兒的閨女在做晚飯了,宋知看實在聊不動,走到門前,抬腳跨過門檻。 大爺忽然說:“小兔崽子高興點兒……” 宋知最后回望他一眼: “您老也是?!?/br> 宋知出門經過長廊,戳開男人的白開水頭像: 【你什么時候回來啊?!?/br> 【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提前做?!?/br> 那邊回復:【再有一小時?!?/br> 方成衍緊跟著發來他會議室的照片,幾個人在里頭認真地匯報工作。 宋知只得接著等,把一樓的災難現場收拾了一遍,又上二樓做飯。 鍋燒上水,不等男人回家,大嫂卻先找來了。 “宋知,你在嗎?” 后者聽到一樓傳來的聲音,把手機放下,喊道:“嫂,我樓上呢!” 陳正蓉抱著毛尖兒上了樓梯,看見廚房里出來迎接的宋知,說:“我得先回北京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