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
領口呈V字,露出白皙胸膛,皮膚細膩光滑。 他渾然不覺,重重吸吮一口,讓緩慢灼燒的火星忽然在煙身上迅速向上攀爬。 宋知覺得男人的煙味道不同尋常,但具體是哪里好,他又說不出來。 見方成衍手里的煙即將燃燒到盡頭,他疑惑地問: “有那么好抽么?” 方成衍看得沉默,撣掉手里香煙的煙灰,回答:“沒有?!?/br> “……” “你……一年都這么過來的?”宋知轉頭看向他,小心翼翼地問:“上癮了?” “嗯?!?/br> “……”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宋知憂慮起來。 男人簡單地聲稱一句不知道,然后抬頭仰望小窗里的一彎月亮。 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呢? 大概是因為時常困在郁悶的情緒里走不出來,而方成衍本身的生活方式簡單乏味,找不到什么足以排解煩惱的消遣方式…… 尼古丁抵達大腦的那刻,人才能輕松愉快一些。 于是他一根接一根地抽,接連不斷…… 宋知主動抱住他。 凌晨時分,他們站在樓梯口,說了好多話。 互相問清楚彼此在這一年內都做了什么,好像這樣,就可以填補掉心上的一處空缺。 話越說越久,聊到方長云,聊到方晟,又牽扯起男人小時候的事。 方成衍說他從小喜歡收集遙控汽車,零件精巧、等比例縮小的正版汽車模型動輒幾萬塊,在很小的時候,它是作為獎勵出現的,所以方成衍習慣為達成目標而努力,也沒有他爭取不到的事。直到宋知出現,他差點折斷方成衍一生恪守的信條,好在,結果最終是好的。 長大以后,他如何順利在國外完成學業,如何進入公司,開始上手學習經營管理,宋知聽完只覺得無趣。 活到現在,他出格的事一件沒干過,有什么意思? “你呢?!狈匠裳芸吭趬ι?,攬住宋知的腰,拋來問題。 后者回想一番,干的壞事一時太多,竟無從啟口。 小時候住大院兒,跟陳柏宇項彬他們上房揭瓦,踢球踢碎別人玻璃,這都是家常便飯,不值一提。 他喜歡使壞,喜歡說不著調的話,這得溯源到宋國嘯身上。那時候宋國嘯還沒升到廳級,晚上應酬很多,宋知每天晚飯跟著他爸媽出門,基本上是在應酬桌旁邊長大的,人情往來頻繁,大人虛偽的那一套他都學會。別人叫他替他爹劃拳,宋知腦子快,沒輸過,喊喝酒,他也絲毫不懼:“你跟我一小孩兒裝什么丫挺的?!?/br> 然后那人送了他爹一條軟玉溪,宋知偷了,學領導的模樣拿回幼兒園一根一根給小朋友們派煙。 幼兒園老師一打開教室門,看見一群小比崽子們在小板凳上排排坐叼著煙的畫面。 宋知現在都忘不了她的表情。 聊到兩人終于都熬困了,宋知拉著方成衍回去睡覺。整一個晚上,他都緊緊貼在方成衍身上。 第二天醒來以后,睜眼已是下午一點。 讓方總裁下午一點起床,真是想都不敢想。 宋知扎在方成衍的懷里一動不動,四肢百骸沒什么力氣,也不想起來,就待在這兒,干脆不起來了。 兩人都百無聊賴沒事兒干,泄洪的最后一天,水位飛快下降,宋知一會兒往窗戶邊看一眼,洪水就退下去一點。 到了三四點,方成衍和宋知終于按捺不住,決心分頭行動。 方成衍去市場買菜,回來在廚房間開火煮飯。 宋知到酒店取短褲,路上碰到鄭大爺的女兒,她聽說宋知回茶莊住了,麻煩他把雞狗兔子帶回自家屋頂上去。 撤離站點養禽畜,大家實在是不堪其擾。 …… 男人吃完飯,刷碗的時候問起來宋知:“我那天從省會回來,你渾身都濕透了,去做什么了?” 宋知正在往嘴里炫男人買回家的豐水梨,還有些不好意思提: “嗐……” 方成衍抬眼:“說說?!?/br> “沒發大水之前,我算過命?!彼p描淡寫道。 “算命的瞎子說我手相線不長,以后找到對象,倆人里頭有一個陽壽短,死得早?!?/br> 方成衍聽得眼皮直跳:“那又怎么?” 宋知:“那天你出差去了……” “我聽到有人說有車沖進水溝里,出去找了一圈?!?/br> 他看到方成衍的眉毛皺起來。 宋知覺得那瞎子說話是有點可信度的,后來早死的差點成了他,所以方成衍找到他,又救了他,算是逆了天改了命? 誰知道呢。 “算命的瞎子說了,我感情線好,又粗,紋兒又密,還不開衩?!?/br> “咱倆以后好著呢?!?/br> “是嗎?”男人把碗碟放回原位,擦干凈手,對他說:“過來,我看看?!?/br> 宋知把啃得干干凈凈的梨核放下,走過去,伸出手,掌心朝上。 可對方哪是要看他手相的? 男人拽住宋知手腕,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把人拉到懷抱里。 “你……” “讓你擔心了,我很抱歉?!彼f。 “感情線好就對了,只要你沒問題,我的心意絕不會有問題?!?/br> 宋知手上沾了梨水,有些黏,無法回摟男人,兩手抬高在半空:“你等會,我洗個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