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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放你們走的話,”秦淮神情倏變,話像從牙縫里擠出來香似的一樣:“就把公司和步行街一并還給我!” “秦董,還有?!背涕_祖跟在秦淮后頭,急忙上前一步提醒:“叫他把清源的項目也交出來?!?/br> 不等秦淮張口,他們兩人竟然聽到男人不帶絲毫猶豫地說:“好?!?/br> 秦淮口中“嘖嘖”兩聲:“這么痛快?” “是你太闊氣,還是我條件開的太小氣了?” 方成衍簡直出乎意料地爽快,秦淮的視線在宋知的臉上停留,看來這家伙的確很重要……他沒綁錯人。 宋知驚慌地抬頭,轉頭看他: “方成衍……” 宋知開口說話時,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被勒得不像樣:“你不是最會權衡利弊了?” “不是取舍我了嗎?” 他的嗓音像砂紙磨過地面,還能聽到喉嚨里的咯血聲:“那你現在權衡??!” “你問過你爺爺了嗎,就私自做決定?” “給我閉嘴!”秦淮失去耐性地吼道。宋知在捱了他數不盡的拳打腳踢之后,依舊不服輸,絕不肯松口向方成衍求救。 不像是能馴服的鷹。 更像是那種甘愿在籠子里把自己耗死的家伙。 “程開祖,把文件拿過去?!鼻鼗粗甘舅?。 “簽字?!?/br> 程開祖起初還有點遲疑,畢竟他要站到秦淮的槍口范圍內,槍也是他眼瞧著秦淮卸了保險栓的。程開祖抿緊嘴唇,在公文包里翻了翻,走上前,把合同和筆遞過去。 一項一項,男人盡數簽了。 宋知盯著他:“方成衍……” “先別說話……”他把東西遞回去。 宋知明白,那是方長云一輩子的心血,也是方成衍付出的全部精力。宋知在清源時見過無數次的,多少個夜晚,他都在辦公……怎么能輕易交給別人? 秦淮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要講信用,你簽了字,我上銀行申請,它便會作數?!?/br> “當然?!?/br> 程開祖趕緊把合同收好,疊住,收進上衣口袋。 “現在,可以放了他嗎?” 秦淮并沒有放下手。槍,告訴他:“可以?!?/br> “不過?!彼︶卣f,“我要放的是……” “杜修凡?!?/br> “把杜主管帶出去?!彼愿来蚴?,還想了想,說:“放到國道邊上晾著吧?!?/br> “抱歉,我不愛守信用?!鼻鼗匆徊揭徊?,慢慢走近:“我的目標不是你,可你非得這么不理智地跑來?!?/br> “那就沒有辦法,他我不能放,因為我留你的情人,還有別的用?!彼Φ酶吲d了,露出兩排牙,右臉上一厘米寬的疤痕綿延至耳邊,顯得猙獰恐怖。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那我再一口氣把十年以前的仇全報了,再逃命,豈不是更好?” “現在?!?/br> “打給宋國嘯!”秦淮緊緊地盯著宋知,他走近幾步,把手機丟過去。 他看到宋知沒有接那手機,反而當著他的面,不斷地掉下矯情和委屈的淚水,還抬頭對方成衍說:“對不起,方成衍?!?/br> “對不起……” “你快走吧……” 從秦淮的角度來看,這頭倔驢小白臉哭得楚楚可憐??蓮姆匠裳艿囊暯?,他看到宋知的手,正在底下團一大塊堅硬的雪球。 男人意會。 轉眼間,事態突變。宋知用疼痛的手腕把它甩出去,雪團以飛快地速度堵進一點槍口,剩下的部分撞到槍管后爆開,精準無比地砸上秦淮的臉。 秦淮被砸的一仰,手臂也跟著抬高,他扣動扳機的剎那,子彈擦過宋知頭頂,打在遠處。 一旁的方成衍以迅雷之勢去奪秦淮的槍,他把秦淮按在地上,緊緊攥住那只枯槁大手里的槍,手指骨節發白,另一只手則對著秦淮死命地夯揍。男人內心的憤懣怒漲,如同決堤的洪水,咆哮著沖開堤口,勢不可擋。 宋知的腿還在椅子上綁著,他也迅速在給自己開解。整整一下午,粗壯的繩子勒得他血液不暢,再多一秒,恐怕他的血管都要壓得爆開。 快要廢了! 手腕處不斷傳來斷裂般的疼,使不上力,卻還要把綁的死緊、難拆的水手結解開。他心中著急萬分,一邊狂咽口水,一邊看方成衍那邊的情況。 他就不信,他和方成衍兩個人打不過他們三個傻逼! 宋知沖動之余,也不免震驚,畢竟他是頭一次見方成衍露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一面——把秦淮幾下揍在地上,拽起前端的頭發,不斷往地上砸,砸得秦淮天靈蓋出血,氣喘吁吁,血已經從腦門上流下幾道。 被宋鼐鼐用車撞過的打手,見狀也要撲上來。他后背和腿都受了傷,已經妨礙行動。 “后面!”宋知高喊一聲。 一條有力的胳膊絞緊了方成衍的脖子,男人一對二,盡管被如此掣肘,但不忘把最重要的事辦到——一腳把槍挑遠,直接踢飛到秦淮夠不到的地方。 方成衍快要被扼死,他狠狠地向后肘擊,把那打手打到一邊,之后迅速起身,一腳踹到對方太陽xue,打手軟綿綿地倒下去,再沒反擊的可能。 男人還未喘勻呼吸,只聽身后傳來一聲惡狠狠的“去死吧!” 秦淮掏出了彈簧。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