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沒開始吧？”方長云問。

    方成衍起身，給他拉開椅子：“沒有?！?/br>
    “認識認識，成衍?！狈介L云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一屁股坐下來：“譚連長的親孫女?！?/br>
    女孩歲數約莫二十五六，清湯掛面長發，肩膀瘦削，很有書卷氣，對他了一聲說：“你好?！?/br>
    方成衍點頭：“你好?！?/br>
    簡單打過照面后，方成衍把他們二人安排在一個好位置，便起身去外面和主管們談話，沒再回到座位上去。

    方長云一邊給譚連長的孫女介紹方成衍的“豐功偉績”，時不時往外頭看，他叫方成衍過來，結果見對方在那里推杯換盞，應也不應。

    方長云面有慍色，心說平時也沒見他這么愛喝，怎么現在反倒跑去主管一桌，跟人喝起酒來了？

    故意的！

    又過了一會兒，在職員們酒足飯飽，暢聊之時，巨大的落地窗外，“嗖——”的一聲，平地冒出竄天猴。

    兩秒后，黑暗的帷幕沉寂不復，在純黑色的幕布上，霎時炸開一朵龐大、壯麗的花。

    銀白色夾雜藍粉，又透露出紫紅，瞬息萬變，紛紛急速墜落，拖出無數道亮麗的影子。在激動的響聲中，整個北京的上空都被焰火照亮。

    所有人都在向外看。

    “開始了？”

    “咱們去頂樓看吧！”員工們紛紛拿起自己的外套，準備去往樓頂。

    方成衍也在往窗外看。

    煙花的確營造出浪漫的氛圍。

    老爺子很懂，所以這個時候帶他的那位娃娃親對象來。

    “方成衍！”方長云喊。

    “你負責把人帶上去?！?/br>
    老爺子不懂。

    在離開的人流里，他的孫子怎么還站定在那里。一動不動地往窗外看，變換的光在俊臉上一閃一閃。

    “裝失聰呢他！”

    “沒關系，我過去吧?！弊T嬌嬌來到方成衍面前，“頭一次來你們這兒，可以帶我上頂層去嗎？”

    方成衍這才回頭看，說：“可以?！?/br>
    兩人終于能單獨相處了。

    方長云目送兩個年輕人走出門，長吐一口氣。他還在飯桌上坐著，端起一小盅白酒喝掉，也不準備上樓。

    頂層邊上已經占滿人。

    方成衍和譚嬌嬌站在后方，他們話題少的可憐，女方的聊天契機無非一直在“你爺爺我爺爺”上打轉。

    緊接著，天上又有新花樣的煙花出現。

    它們先凌亂地幾聲竄至天上，抵達最高點，短暫停留一秒后，“啪”地一聲炸開，亮白色的火星落下，像是拖著長尾的流星。在數秒后，又分別倏地綻出五六個小的煙花，一瞬間，夜空明如白晝。

    “還有子母煙花呢？”

    “好漂亮?！?/br>
    大家都在稱贊。

    煙花綻放、又灰飛煙滅，各種斑斕的色彩，投進眼睛里。方成衍一直在抬頭看，卻沒什么表情。

    一旁的譚嬌嬌收回眼神，她一直在觀察他。

    雖然對方很冷漠，但沒關系，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方成衍很英俊、很紳士。剛才跟她說話時常常會停頓，就好像在總會忘記前半句是什么。他一直都在看煙火，沒把頭轉過來過，似乎一點都不走心。

    她主動說?！拔衣犇鸂敔斦f，我們定過娃娃親？”

    “我爺爺已經過世了，如果不是他上門，我恐怕一直還不知道呢?！彼谛Γ骸霸蹅兗依锏睦先诉€真是古板，這都什么年代了……”

    “是啊?！?/br>
    譚嬌嬌說了一堆，等來這樣一句回復，神情變了變，又化作端莊大方地微笑。

    秘書小姐一早發現方總竟然帶著別的女人來看煙火，豎起耳朵往這邊偷聽。

    前臺小姐妹問：“什么情況??？”

    秘書小姐說：“好像是方董事長帶過來的……”

    “和帥哥分手了??？”

    “還是我們情報錯誤？帥哥只是朋友？”

    身后的煙花聲音很大，八卦女孩們的聲音也在不由自主地拔高。

    “天哪！”

    秘書小姐的八卦最刺激，搜集得也最多，她板上釘釘地說：“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是不是還藏著什么消息沒說？”

    秘書小姐猶豫再三，最后告訴她們：“我半個月前，進辦公室，看到總裁哄人家帥哥睡覺呢?！?/br>
    她嗓門過高，身邊的同事差點也要跟著小姐妹們驚呼。

    “你看方總，看煙花，不看她?！?/br>
    “那女人不會有這待遇的?！泵貢〗愫芸隙?。

    就在他們嘀嘀咕咕之時，人群里的韓秘書看了一眼手機。

    他神情瞬間亮了，朝方成衍的方向迅速走過去：“方總?！?/br>
    “秦淮那兒有動靜了?！?/br>
    方成衍微微皺眉：“怎么？”

    “宋先生抓到的司機，終于在牢里招了?！?/br>
    “說是秦淮指示他干的，秦淮現在被傳喚了！”

    天大的好消息。

    “知道了?！?/br>
    方成衍轉過身。

    “譚小姐?！?/br>
    他這才肯對自己投來一眼。

    “您忙吧?！辈坏葘Ψ秸f出借口，她先大氣地回答。

    方成衍說了聲抱歉，叫來秘書小姐，要她跟客人作伴。

    韓秘書和總裁一起往樓下走，又回到公司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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