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不了。

    “出門在外，多不方便?！标惏赜钭炖锊粫r勸著：“你在北京想要什么門面，哥幾個都能幫你找到?！?/br>
    “別回去了，昂？”見宋知不應，他又問一句：“你聽著沒？”

    “聽見了?！钡沃獩]有正面回復，只說了句：“以后再說吧?！?/br>
    他轉而對獎品專員說：“我們先逛車展，待會兒再來取?！?/br>
    “好的?！?/br>
    三個人繼續往里走，一直走進了最后一個展廳。

    明亮干凈的大展臺上停放著一輛四個圈的A8L，車頭簡單低調，車燈造型頗為漂亮。宋知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它跟前不動了，好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陳柏宇：“怎么？”

    奧迪區的汽車銷售也忙活起來了，一個穿深藍西服套裝的銷售員大步走過來，他先是打量了一眼宋知，然后問道：“先生，您好？要試車嗎？”

    宋知直勾勾地看著這輛車，并未看他：“好?！?/br>
    銷售員畢恭畢敬地把車門打開，宋知從后面走過來，坐進內飾豪華、空間寬敞的主駕駛。他身形修長，姿態自然，在柔軟的皮座上好好感受了一番，好像對它格外喜愛。宋知在HUD顯示板上看了看，盡管問的問題沒那么懂行，但絲毫不怯場。

    銷售員偷偷覺摸著，這顧客該是來自于富貴人家，今天的業績八成有戲。

    直到宋知從主駕駛上下來，也準備跟著銷售員去劃卡了，但卡上的數額一下把他的心思拉回到現實。

    “想起來了?！彼f。

    項彬：“什么？”

    宋知答：“我沒錢?！?/br>
    銷售員：“……”

    好哥倆：“……”

    在銷售員熱切的注視之下，項彬尷尬地咳了一聲：“你要不先劃我的？”

    “不用?！彼沃芙^了，“等我茶莊掙到錢再回來買?！?/br>
    “買吧，掙錢是指望不上了，你也別等了，我倆的卡加起來怎么也夠了?！标惏赜钫f。

    “謝了，”宋知搖了搖頭，“先不買了?！?/br>
    “你夠不夠數？”陳柏宇嘖了一聲，“心真大呀?！?/br>
    “想起來了，之前兜里攏共一點錢，全賠老虎機上了?！彼沃埠懿缓靡馑?，轉過頭對銷售員說：“抱歉，耽誤您時間了?！迸d許是失憶以前他大手大腳慣了，出手一向闊綽，不知從哪兒來的錯覺，覺得自己能消費得起。

    “沒關系?！变N售員干笑一聲，重新關上車門。

    “真不買啦？”

    “嗯，等我再掙兩個月?！彼沃f。

    “兩個月？”陳柏宇像聽到什么笑話似的，勾住他脖子：“你知道彬子辛辛苦苦考個警察工資多少么，你怎么說的像錢很好掙似的？”

    “錢很難掙嗎？”宋知反問。

    陳柏宇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是被他這一句噎住了，愣了一秒后，又開始笑：“不是，我說宋知?！?/br>
    “你在這兒跟你兄弟我五五六六什么呢？”

    “你賣個茶葉，給你牛逼壞了?！?/br>
    宋知一向沒有什么金錢觀，花完了再掙就是了，他沒有未來規劃，對于金錢也沒有任何焦慮。

    “我會有錢的?！彼沃Z氣極為肯定。

    陳柏宇看了一眼銷售員，又湊到宋知耳邊：“你說你馬呢?！?/br>
    “快走吧，別在人家這兒裝逼了，我嫌丟人?！?/br>
    “我認真的?！彼沃厣?。

    倆好兄弟對視一眼。

    項彬笑得很歡：“好，我信你！”

    走出展廳后，宋知還在對那車念念不忘：“你們看剛才那車怎么樣？”

    “人家給我介紹了一番，就是我沒怎么聽懂?！?/br>
    項彬：“我也不太懂，我只喜歡我的小別克兒?！?/br>
    陳柏宇說：“你問方成衍啊?！?/br>
    宋知冷淡道：“不問?！?/br>
    “我不拿他呲兒你了，你問吧，咱們哥仨兒沒一個行家?！?/br>
    ……

    這邊的方總裁正在午飯時間，就在前一秒，他還打開了與宋知的聊天框——

    但他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除了正事，他輕易也不會與人聊閑天，方成衍是個中規中矩、堪稱無聊透頂的人，聊閑天只會更加暴露出自己的無聊。

    當屏幕就要自動熄屏時。

    宋知的對話框忽然彈出了消息。

    方成衍拿起手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說過話了。

    對方開門見山，發了一張圖：[新提的車。]

    [怎么樣？]

    方成衍把圖片打開，看完后，認真地點評起來：[看起來不錯。]

    [車漆很漂亮。]

    [不過整根鏈條有點長，起步會費勁一些。]

    [腿的空間稍微小了。]

    [你腿很長。]

    [不知道會不會傷你的膝蓋。]

    宋知正在一家餐廳里坐著，嘴角緩緩展露出一個自己也未曾發覺的微笑。

    [你真正經。]

    [我抽獎抽的。]

    對方發來一個驚訝的表情。

    [厲害。]

    [駕照到哪一步了？]

    宋知回復：[快了。]

    餐廳里沒開暖風，項彬和陳柏宇在前臺點餐。宋知打字的手冰涼，他換了只手，把另一只手揣進兜里，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方成衍本想告訴他自己目前的狀況，告訴他自己有多想回去。但是打了一通，又刪又減，千言萬語匯成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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