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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熱騰騰的火鍋店位于H區中學旁的小吃街上,陳柏宇先前帶宋知來過。 正是晚飯時間,店里人很多,因為開得久,招牌響亮,不少年輕人喜歡來這里。 三個人圍在一口舊銅鍋旁邊,看著湯底冒出熱油翻滾的泡泡,一半是熱辣牛油湯,一邊是桂圓火鍋的清湯,涮進去的羊rou片又鮮又嫩,美味至極。 陳柏宇聽宋知跟受了刺激似的,直在他耳邊叨叨說要考駕駛證。 他掰一瓣水晶甜蒜,往嘴里丟,告訴宋知:“成啊,我有個朋友在駕校?!?/br> “那駕校在哪里?” “廣郊外那邊,你放心吧,駕校都這么遠,沒有一個近的?!?/br> “你們說這個考駕駛證,它難嗎?”宋知打聽。 他腦子里回想起方成衍開車的場面,雖說觀察過好幾次,男人的大手握著方向盤轉來轉去的。他專門看過,可那玩意兒就是怎么也轉不明白。 陳柏宇說很簡單,練熟就行。還說宋知腦子活,不是什么大問題。 “那駕校的教練是我自己人?!?/br> “我讓他多照顧你?!?/br> 他說著,給那人打了電話,嘴里邊嚼著甜蒜邊跟人說事。 “成了?!标惏赜畎咽謾C往旁邊一撂,把牛油湯里的毛肚撈出來,糊了一嘴。 “我想一個月搞定?!彼沃橇艘豢谇鍦伒难騬ou,含混不清地問:“能嗎?” “干嘛?” “我還得回清源呢?!?/br> 陳柏宇納悶兒:“回什么呀,都過年了?!?/br> “嘖,我大嫂還在那兒呢?!?/br> 陳柏宇想了想,給出了回答:“能吧,那是我熟人,練車的時候不會讓你等的。馬上冬天了,天寒地凍,手冷腳冷的,在那里排隊干等著練車,太不劃算了?!?/br> “哥給你創造條件,你上項彬家后面大馬路上練去?!?/br> 項彬笑著說:“可以,出了事你倆別說認識我?!?/br> 火鍋香得人直流口水,三個人光顧著吃,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你那比賽怎么樣了,知兒?” “還用問么?”宋知嘿嘿一笑:“那必然第一?!?/br> “呀,這么帥啊?!标惏赜羁淞艘痪?,但語氣聽著不像好話。 “帥你媽?!彼沃R。 “我其實真想說來著?!标惏赜顡u頭贊嘆,“上次你給我打視頻,自己擱那兒坐著泡茶,模樣跟我媽香案上擺的活菩薩一樣?!?/br> “小知行啊?!表棻虿遄斓?,他不能吃辣,但又禁不住辣鍋的誘惑,時不時把筷子伸向罪惡的深淵,已然辣得滿頭大汗,忙咕咚咕咚灌下去幾口涼水。 宋知端起杯子,跟他碰杯:“你也不差?!?/br> 他說完,如同想起什么似的,告訴他們:“張令澤也去清源了?!?/br> 兩個朋友頓時沉默下來。 “不是專門找我的?!彼沃忉?,“找他爹的?!?/br> 一看倆人不愿再說起這個人,他打起了哈哈:“干嘛老這樣,沒事兒啊,他對我來說就是一人名兒,我大哥的事,我也知道?!?/br> 陳柏宇和項彬對視一眼,硬著頭皮問:“你怎么知道的?” “他爹跟我講的?!?/br> “草!”陳柏宇一拍桌子,“一家子沒特么一個好玩意兒?!?/br> “我問你們,我,一開始是不是和張令澤在這小吃街上認識的?” 宋知回憶起自己昨夜在郵箱里看到的郵件。 項彬回想了一番:“好像是在小吃街?!?/br> “是吧,他是在女廁所門口見到我的?!?/br> “干嘛?”陳柏宇一聽女廁所三個字就很敏感?!俺燥埬?,提這些干嘛?” 項彬把寬粉吸溜上來,沒嚼幾下咽下去:“然后呢?” 宋知說:“看見他給我寫的郵件了,有點迷瞪?!?/br> 陳柏宇忽然抬手狠狠抽了一個自己大逼兜,聲音之大,惹來店里一眾目光。 項彬嚇了一跳:“你他媽干嘛!發什么神經呢!” 陳柏宇神情凝重,把甜蒜拍在桌子上:“彬子?!?/br> “……有個秘密,哥一直沒敢告訴你?!?/br> “怎么?”項彬問。 “高二那年?!?/br> 陳柏宇頓了頓:“咱們學校的女廁所,是我砸塌的?!?/br> “是你這王八犢子能干出來的事兒?!?/br> 項彬給他倒水:“不至于不至于,來來喝水?!?/br> 陳柏宇沒喝,繼續說:“如果我沒砸女廁所的話……” “鼐鼐就不會天天拉著宋知上茅廁,宋知和張令澤就不會在這條街上見面?!?/br> 項彬一下愣住了,原來他這話還有這樣一層意思在里面:“好,搞了半天,是他媽你這小子攛掇上了的!” 他把酒杯扣在桌子上:“你以死謝罪吧?!?/br> 兩個人起身打鬧起來,陳柏宇不敵項彬,被按在墻角里挨揍。 宋知笑得慌。 “叫爹?!?/br> “爹,爹,你是我爹!”鬧了半天,項彬才肯收手,陳柏宇從地上灰頭土臉地起來。 “吃吃吃,毛肚快硬成皮帶了?!彼沃f道。 他正欲下筷子撈,屏幕忽然亮起來。 掃過一眼。 是方成衍給他發的消息,問他在做什么。 宋知覺得稀罕極了,男人一向有事說事,沒事絕不聯系他,從來不會問這種沒營養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