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穿過舞池，宋知直接奔著角落的老虎機過去了。

    “讓我看看你上次怎么玩的?！彼驹谝粋€一米五高的紅皮機器前面。

    上面的熒屏花里胡哨的，畫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一件衣服也沒穿，熒屏閃耀，十分辣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裝作沒看見。

    這是一種從澳洲賭場傳來的游戲，方成衍不知道哪里會了這手。

    當宋知上次大手大腳地花錢付小費的時候，男人在用一切時間掙錢。

    宋知默默地想，可能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吧。

    方成衍掏出錢包，把一張紅色紙鈔塞進去。

    “這是累進式老虎機?！彼f。

    “在老虎機贏錢的幾率是非常小的，要在自己所有的額度范圍內，下最大的注，才有機會穩贏多贏?！?/br>
    他很認真地在教宋知。

    方成衍點了“加注”，投入后，拉動游戲桿，運氣好的話，可以賺到數萬元。

    男人極度專注地盯著熒屏，宋知看著他的側臉，又看他大手握在搖桿上，只覺得一陣緊張和刺激。老虎機的最刺激之處在于累積獎池——還可以聯機掙別人的錢。

    方成衍集中注意力，猛然拉動。

    屏幕上顯示：“三個七”。

    只見數額飛快地上漲，從100直接升為700塊，把宋知看愣了。

    “不是玩得次數越多，贏得錢就越多，增加多個賠線后贏得累積和同時多個口投入的回報，拉動的時候一定要看準?！?/br>
    “也太刺激了吧，教我?！?/br>
    他看了一眼宋知，宋知握著搖桿興奮地晃來晃去。

    他把手覆于其上。

    宋知陡然老實下來，倒也沒說什么，他對著熒屏，連旁邊那個不曾注意過的裸男都讓他心神不寧。

    “這樣……”

    方成衍帶著他，把搖桿推下去。

    倍數為3。

    金額漲到2100塊。

    “買多賺多?！蹦腥税彦X盡數取出來，放到宋知手里。

    “今天花這些，酒水錢的話，應該夠用了?！?/br>
    宋知握著手里的一薄沓紙幣，眉頭緊皺。

    “這個游戲需要押中概率高的，但如果已經連續多局贏錢，就不要貪戀游戲了?！?/br>
    “剛才是吃分期，現在是吐分期?！?/br>
    “玩就要玩一千塊的?！彼沃统鲎约旱腻X包。

    “你確定？”方成衍看了他一眼。

    宋知動作很快，已經把錢塞進去了。

    “……”

    賭。博確實是種令人上癮的活動。

    “好，我教你?！?/br>
    “這里，要變成同一路，看到了嗎？”他像個獵人一樣，反應能力強，大手又快又穩。

    宋知是被推著拉動搖桿的。

    “不要眨眼?！狈匠裳苷驹谒沃粋?，兩人臉頰幾乎要相貼。

    就在此刻，宋知忽然被方成衍的側顏帥到。他知道方成衍長得帥，可是離得這么近看，尤其男人還在認真地做一件事的時候，帥得他心肺陡然停止。

    再一看屏幕。

    又漲了。

    “你這反應能力?！彼沃獮榇藲g呼：“你牛逼！在了??！真是在了??！”

    每一臺機器都有一個計算機“大腦”，可以決定這一把會贏錢還是輸錢，完全取決于下手的時間點，沒有其他任何因素可以改變這一點。

    “多少了？”

    “2000塊?！?/br>
    就在這時，方成衍手機忽然響起來，是老爺子打來的。

    酒吧里音樂聲震耳欲聾，怕方長云知道他們來的是酒吧，方成衍特地走出酒吧，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走之前特意叮囑宋知：“別選倍數太高的?！?/br>
    “等我回來?！?/br>
    “好?！?/br>
    宋知哪聽得進去！他直接按了50倍，覺得自己眼力也不錯，“啪”地一下按出兩千塊錢的籌碼。

    眼睛睜大，對準。

    兩千塊轉眼沒。

    “……”

    這游戲每分鐘重新組合計算機千次，轉眼沒的概率大概是千分之一，而他偏偏在這一秒按下按鈕……這得是什么非酋手氣？

    他在原地站定不動，一時站著看了半天。

    宋知是不是個二世祖不敢說，但他一向是個敗家玩意兒，這次也沒差。

    他有點尷尬。待會兒方成衍回來以后要怎么交代，會不會顯得他人很蠢？

    宋知連忙打電話讓陳柏宇支招兒：“陳柏宇，老虎機怎么玩？”

    “你在哪兒呢這么吵?！?/br>
    “急事兒?！彼纯撮T外，方成衍還沒回來?！巴媪税牙匣C，輸光了，錢出不來?！?/br>
    陳柏宇說：“那不行，回不來的，你去機器后面看看，實在不行給它來一下子?！?/br>
    “……”

    宋知想要掛掉電話。

    “你是不是和方成衍在一塊兒呢？”陳柏宇追問了一句。

    “對?！?/br>
    “得，我就知道?！彼f，“我說宋知，你別老在人家跟前那么欠cao?！?/br>
    “我去你媽！你才欠cao！”

    宋知直接摁斷。

    方成衍再回來的時候，宋知已經趴在吧臺上，和那里的酒保聊起天了。

    他遠遠瞧見，宋知又開始了那個動作，伸出食指，往天花板上指的動作——

    傻子都能知道這是在說什么。

    方成衍心底暗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