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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沖沖地把宋知從現場拉走。 眼看著誰也沒有占到好處,張令澤氣憤難平,他對男人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br> 這樁鬧劇,才肯作罷。 陳柏宇喝了酒,沒辦法開車,好不容易找著個代駕,把宋知架到后車座上,跟司機再三說了地址,才把人送走了。 宋知剛一坐上車,頭抵著車玻璃又睡著了,被那代駕司機一路送上樓,打開家門后,他腦袋暈暈沉沉,走向臥室旁的房間。 宋知平日在家時,除了自己的臥室、廚房和廁所,剩下哪間房間都沒去過,生怕撞上宋國嘯那張黑臉。 這還是他頭一次走進別的屋子。 宋知抬手打開燈,大致掃了一眼擺設,好像是……走進了書房…… 一進門,一個古樸典雅的紅木書柜正沖門口,書柜占滿整面墻,其上擺放的書籍和文件夾密密匝匝,粗略地看過去,大多是中外政治家傳記、或者是治國政要、再有就是關于哲學方面的書。 而在書架的正中央,赫然擺著一張十二寸的黑白照片。 他好奇地走過去瞧。 在盥洗室洗漱的大嫂聽到開門聲,出來時又見書房里亮著燈,她專門走進書房看。 見到小叔子正拿著書架上的遺像,愣愣地盯著。 宋知渾身帶著一股煙酒的氣味,大嫂急忙過去攙扶他:“怎么喝成這樣?” 宋知走了一個“Z”字形,回頭笑著跟大嫂說:“嫂子,這人很帥啊?!?/br> 他真是醉了。 連說話都不經過大腦,還笑呵呵地問了一句:“這是誰???” 大嫂勾起唇角,看一眼他手里的黑白相片。她今年三十歲,還很年輕,只不過笑起來時,眼周會浮起一點眼紋。 她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不覺得你們長得很像嗎?” “尤其是眉毛和眼睛?!?/br> 宋知聽她這么一說,還想繼續看。 “好了,你快回屋休息吧?!贝笊┡滤挠薪娴?,不想再讓小叔子多看了,于是把人帶著往他屋里推:“你頭上縫的針還沒拆線,怎么就在外胡喝?!?/br> 宋母本來都睡過一覺了,她聽到外面的動靜,趿著拖鞋,走了出來。 “你這是干嘛去了?現在幾點了,才回來?”她訓斥了一句,聽到宋知對著她“哈哈”兩聲,才發覺小兒子已經迷糊得不像樣子。 兩個女人一起把他弄到臥室,給宋知脫了外套,擦了擦臉。 一切照顧周全后,大嫂輕輕關上門。 她轉身和宋母說:“媽,清源那邊有食疫局的人來檢查,我這兩天得回去一趟?!?/br> “還要去嗎?”宋母滿臉寫著不樂意,勸道:“不然這次回去就別干了,咱們家又不差那點錢?!?/br> 陳正蓉面露難色:“我不知道小知是什么想法,等明天我再問問他吧?!?/br> “不用?!彼文钢苯酉铝藳Q定:“你不用問他,直接把那茶莊關門就是了。他什么都不記得,哪還顧得上那里的攤子?” “話是這么說,但是關店也要小知同意簽字了才行。當時是他上各個局里跑著申請文件的,關店也得他親自來?!鄙┳咏忉尩?。 宋母拉下臉,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行,你先回去看看,到時候再說?!?/br> 大嫂給她倒了杯水,宋母接過:“反正啊,你和宋知都得在北京待著。他爸現在氣在一時,我就不信,他在家里一直對著宋知,就能一直不張嘴說話,不認他這個兒子!” …… 張令澤一路飆車到家,心中實在氣不過。 ——那個所謂的地產總裁到底是誰? 他跟著陳柏宇從廁所出來時,一眼便認出他們卡座上的男人。西裝、側臉,正是那天宋知乘坐的黑色悍馬的車主。 可就是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在他走上前,想要帶小知離開的時候,率先坐到小知身邊。他被陳柏宇阻攔、試圖和對方解釋來意的期間,男人溫柔地扶起宋知,讓宋知靠在他肩上的動作,是無比的自然,就好像,他們發生過什么一樣。 這動作,在他眼里,是那樣的刺眼。 張令澤越想那幅畫面,心里就越酸溜溜的。 他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同幾個朋友打聽了一番,問他們哪個地產公司的總裁開著一輛黑色悍馬,但一眾的狐朋狗友們都說不認識。 說來也巧,正當他找不到頭緒,上樓回屋、經過客廳時,忽而看到父親放在茶幾上的文件夾,那藍色的企業文件夾敞開著,露出里面的所有內容。 他看到文件夾的標簽上,寫的一行字是——《悅匯廣場購物中心競購方案》。 而這個購物中心的所有者,叫做世紀地產。 他今晚和“地產”這兩個字過不去,不禁往那堆紙上多看了幾眼,文件里面有之前購物中心轉讓聲明的復印件、融資說明,還有父親做的競購方案。 結果。 無巧不成書。 在最上面的文件——轉讓聲明上,他敏銳地看到了“宋知”兩個字。 乙方?宋知? 甲方,方長云? 他努力回憶著,好像對這個名字有所耳聞。一邊又疑惑,不知道此“宋知”是不是和小知同名同姓的人物? 但今夜發生了那種事,他不由自主地想得極多—— 張令澤拿著商場競購的合同,在沙發上坐下來。他拿出手機,在世紀地產首頁放送的照片上比對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