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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見是幾張空白的明信片。同桌的魏慎哼著小曲把明信片接過來,給自己和許舟辰留了兩張,把剩下的傳給了后面的同學。 許舟辰剛沒認真聽,現在有點懵: “哎,老師讓干什么?” “顯然,寫明信片啊?!蔽荷髀柭柤?,正巧這時語文老師在講臺上解釋道: “文章寫作手法多種多樣,這節課剩下的時間,我想讓同學們在明信片上寫一個人。什么題材都可以,可以描寫他的外貌,也可以記敘你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我想大家應該都有想寫的人吧,當然,如果你們想寫男朋友女朋友之類的,我也會給你們保守秘密哦?!?/br> 教語文的老師年輕俏皮,說出來的話引得一片起哄聲。 而許舟辰聽著老師的話,垂眸看著手里的明信片,有點出神。 他用兩手捏著明信片的邊角慢慢轉著,明信片的圖畫面和空白面不斷交替出現。 許舟辰最討厭下雨,但偏偏拿到的明信片圖案正是暴雨傾盆。 而看著那個圖畫,許舟辰心里總有些不安,可他也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里,想不通,最后也懶得繼續想了。 他單手脫了筆帽,但筆尖落到離明信片上方一點點的距離,卻又頓住了。 寫作是他擅長的東西,老師布置的題目也不難。他可以寫外婆、寫魏慎、寫自己,能寫的東西很多,隨便挑一個就足夠讓這次作業評上優秀。 但即將落筆的時候,他又想起了他對著那個承載心事的筆記本,最后卻只敢寫下一個名字的那些時刻。 那一瞬間,許舟辰心里突然有種沖動。 他想,把自己心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悄悄搬出來一小下,但他終歸不是個擅長抒情的人,他猶豫良久,最終也只在明信片上別扭地寫了一句話。 ——“許一舟星辰,愿他歲月安生?!?/br> 他的字跡漂亮工整,黑色的字體落在白色的紙面上,就是一句隱晦的情話。 但這對于在暗處藏慣了的許舟辰來說,還是太直白太rou麻了。因此他想了想,又用黑筆重重地把前一句話劃掉、涂成了黑色。 他們倆的名字不可能出現在一起,就像他永遠不敢和沈歲安并肩走在一起。 所以,就算沒有星辰,他也要歲月安生。 那張明信片,許舟辰最終還是沒有交上去,他把它隨手塞進了書包里,就像它從來沒有存在過。 北川這場即將到來的風雨,一直到最后一節課上完也沒到來。 晚自習的時候,許舟辰抱著書包翻找待會兒要用的數學題冊,結果翻了半天,翻出來的題冊確實是數學,但封皮上卻寫著高三九班沈歲安。 “你怎么拿著你你哥的練習冊?”魏慎愣了一下。 許舟辰嘆了口氣: “周六去他家寫題,裝錯了吧。我的估計在他那兒,我上去問問?!?/br> “行,快點啊,一會兒要點名了?!?/br> 魏慎看了眼許舟辰的背影,低頭看看時間,見離點名還有幾分鐘,便準備速戰速決去廁所放個水。 他小跑著去小跑著回,一路吹著口哨哼著歌,十分愜意,走到班級后門時,還跟隔壁班一個認識的兄弟笑著打了個招呼。 但他下一瞬,他笑意一頓,余光瞥見了自己和許舟辰的座位邊站了個不該站的人。 周加銘站在許舟辰的桌邊,正彎腰在他書包里翻著什么東西。很快,他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看起來有點舊的筆記本,隨便翻開了一頁,也不知看見了什么內容,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詭異了起來。 “我草,你干什么呢?動他東西干什么?!” 魏慎這一聲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教室里的同學都望了過來。而在眾人的目光下,周加銘直接把許舟辰的筆記本扔回包里,一把撈起他的書包就跑出了教室。 “喂??!” 魏慎不知道周加銘看見了什么、現在又要去干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因此拔腿就追了過去。 樓上,高三的學生正在低頭復習,許舟辰蹲在沈歲安的座位旁邊,看他在書桌抽屜里往外翻書。 沈歲安找了一通,低聲問許舟辰: “我可能沒帶,應該還在家里。你等著,我回去一趟?!?/br> “……算了哥,不麻煩了,作業不多,我回家再寫?!?/br> “行?!?/br> 沈歲安點點頭,習慣性揉了一把許舟辰的頭發。 許舟辰又看了他一眼,才從他座位邊起身,隨后放輕腳步想從教室后面繞出去。 高三的學生忙著復習,教室里安靜到只有翻卷子的聲音。下一瞬,窗外忽地響起一聲雷鳴,電光將云層映亮一瞬,同時,九班的教室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許舟辰下意識抬眼望去,當他看見從門口闖進來的周加銘,以及他手上那個眼熟的書包時,許舟辰心里突然爬上一陣密密麻麻的不安,就像一腳踩空跌落懸崖,他整個人整顆心都在不斷下墜。 他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喂,你哪個班的?我們在自習看不見嗎?!” 坐在門口的學習委員怒道,但闖進來的周加銘卻根本沒聽他的,相反,他臉上還帶著一種有些瘋狂的神情: “你們學習挺無聊的吧,老子給你們看個好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