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詞怎么去說服一個李牧之外的人呢？除了自己，別人是沒有那些愛情的濾鏡的。他想了想，盯著岳人歌纖瘦的脊背。藍色線衫下他微微凸起的蝴蝶骨，真如兩只藏起來的正欲翩飛的翅膀。

    是有些太瘦了，應該把他喂胖一點。

    “他是個給我希望和指引的人，”李牧說，“有了他，我覺得我可以在這條路上一直堅定地走下去?！?/br>
    葉琳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怕是讓你在這條歪路上走下去吧！”

    李牧笑了笑，沒回她。

    “……我是管不了你了，”過了一會兒，葉琳長嘆一口氣，“你已經成年了，凡事你自己把握。雖然你不喜歡，但如果在外面待不下去了，至少家還在這里，別忘了回來?！?/br>
    那是她所能表達的、所能給予的為數不多的關懷。在兒女逐漸長大的過程中，她不得不承認，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她或許可以調度公司上千個員工，但兒女不一樣，兒女是比下屬更難搞定的存在。那是風箏，即便自己手中牽著親情這條線，只要狂風不止，這風箏就不會回來。

    她不能采用高壓，只能懷柔。只能松松地拉扯著線繩，看著風箏飛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去。

    李牧點點頭，說知道。

    電話已經掛斷了，李牧手里還握著手機，遲遲沒有放下。忽然臉頰一陣冰涼，轉過頭，岳人歌正拿著啤酒罐笑著看他。

    “怎么了？”李牧問。

    “我還想問你怎么了呢！”岳人歌笑著說，“打個電話就這么魂不守舍的，不會是前女友打來的吧！”

    是俏皮話，卻也含著一點酸。李牧笑了，攥著手機，“哪來的前女友？倒是有個前男友……”見岳人歌臉色變了變，李牧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我看看他在哪里？哦，在這里吃醋呢！”

    岳人歌的臉不覺泛了一層紅，抬手格開李牧掐上來的手，“不是說要做飯嗎？鍋又得重新熱了?！?/br>
    “不礙事?！崩钅琳酒饋?，往廚房走了兩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過頭來，“那不是我前女友?！?/br>
    “什么？”岳人歌歪了歪頭。

    李牧笑了笑，“是我媽。她擔心我，打電話來問?！?/br>
    早知道就應該是這樣。岳人歌的臉色稍稍舒緩了些，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納入對方眼底，又佯裝不在意，“是么，我想也是。你哪有什么女人緣，全都被你趕跑了?！?/br>
    李牧憋著笑，跑去做飯。

    這一場意料之外的災難，好像讓他們都變了。變得更純粹，變得更強大，也變得更有人情味兒起來。李牧也說不清這些究竟意味著什么，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已經有了很多不同，李牧覺得，還不算太壞。

    鍋已經冷了，油還需要重新加熱，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重新開始。但這又有什么不好呢？

    重新開始，說不定會過得更加幸福。

    又有電話進來，岳人歌看了一眼，“是老趙?！?/br>
    老趙這人，看著混不吝，辦事效率倒也還可以。酒送過去，還沒過多久，就急哄哄地來反饋品酒報告。

    “這么快？”岳人歌看了李牧一眼，示意他過來一起聽，順手開了外放，“老趙，我真該給你頒個獎，效率也太高了吧？難不成我們一離開，你就開始喝了？”

    “你交代的事，我敢不辦嗎？”趙升焉笑聲爽朗，“不得不說，你小子，還是有點怪主意。怎么想的？還真是應了那具老話：窮則思變！”

    “少來，難不成就等著坐吃山空？我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岳人歌懶洋洋地跟他插科打諢，含笑著問，“所以到底怎么樣？”

    趙升焉清了清嗓子，“想聽真話還是善意的謊言？”

    “你說呢？”岳人歌臉上的笑容頓時有點兒不自然，趙升焉這么一說，事情大約沒有想象得那么簡單。

    “真話么，不那么好聽，但是有用?！壁w升焉道，“善意的謊言，可以安撫一下脆弱的小心靈?！?/br>
    岳人歌道：“說真話吧，我還不至于那么脆弱?！?/br>
    既然岳人歌都這么說了，趙升焉也就沒那么多負擔。

    “……我說實話啊，”趙升焉的笑意收斂了，神色嚴肅起來，“效果不太好。你打算給這些酒定價多少？反正如果是我，頭一回要是嘗個新鮮，可能會買單。但第二次，我絕不會再出這個冤枉錢?！?/br>
    第114章 我們一起存活下來

    岳人歌有些意外，他沒料到趙升焉的批評如此嚴厲。有些緊張地與李牧對視一眼。李牧安撫地按了按他的肩。

    “怎么說？”岳人歌問。

    “一個是運輸儲存的問題?！绷捍ㄕf，“你們是常溫加工，常溫運輸，這個口感，和在酒吧里現喝肯定是有區別的。東西送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口感嘛，說實話，差點?！?/br>
    岳人歌點頭，這倒是一個現實的問題。他們先前只考慮封裝的問題。酒這個東西，除了配料，口感的保證也是非常重要的。

    趙升焉繼續道：“另一個是選酒的問題。茉莉天尼還可以，本來配料就簡單，香味也足。但威士忌酸就不行了?！?/br>
    “怎么了？”

    “平衡感做得不好?！壁w升焉說，“你是不是一次性調了很多，再一聽聽封裝的？”

    岳人歌笑道：“是?！?/br>
    為了圖省事，他還真是這樣cao作的，沒想到，竟然在陰溝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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