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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用。這鞋子都一個樣,沒什么合不合腳的,碼數合適就行了。我之前也在這兒買過。今天估計看你是個有錢人,老板想敲竹竿?!苯肀е鴤€大西瓜,菜都杜衡煊提著的,現在還多提了雙鞋。 杜衡煊第一次見著用透明塑料袋裝鞋子的。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像小孩兒接觸到了新事物,新奇感十足。 江晚又嘆氣一聲,陷入了深深的遺憾和惋惜:“我上回買這鞋是55塊錢,那時候還以為價錢合適,沒想到,還是買貴了?!?/br> 杜衡煊的臉抽了抽,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難道……50塊錢和55塊錢,差別很大嗎? 他覺得他媳婦兒實在是太窮了,比他想象中的可能還窮。以后得對他更好點兒。賺很多錢,全給他花。 天邊是火燒云,把整個城市都染紅了,有喜慶的氛圍。 兩個人走在小破街上,晚霞下的小街有了復古的味道,像十多年前的街景。 江晚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家人在菜市場買了菜,他一邊牽著一只大手,踩著夕陽下的影子往家里走。 這種感覺,好懷念吶。 一片兒悠揚悅耳的哨聲由遠及近,打天邊兒來。比風聲還好聽。 杜衡煊沒聽過,覺得新奇,問江晚:“媳婦兒這什么聲音?” “這是鴿哨,別在鴿子尾巴上的,我也好久都沒聽過了?!苯硖ь^,沒看見鴿群,估摸著鴿群還遠?!八鼈儜撘丶伊??!?/br> 杜衡煊也抬頭看,可頭頂只有錦城六月通透的天。 “我頭一回聽到。別說,還挺好聽的,兩耳朵都通快了?!倍藕忪雍徒砺朴频刈?。聽鴿哨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江晚伸出手挽住了杜衡煊的胳膊。想著自己也正和杜衡煊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感動得鼻尖兒一陣發酸。 回家這兩個字眼真的很美好。 “李老頭兒也養過一籠,養外面院子里的,天天咕咕咕咕的叫?!苯韺πr候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 “是嗎?我怎么沒見到過?”杜衡煊回想起來,那小院兒他也去過幾回,沒見著有鴿子啊。 “都是以前的事兒了,現在早沒養了?!?/br> “那鴿子呢?放生了?”杜衡煊想到了小時候見到過放飛和平鴿。 “???為啥放生?肯定是吃了啊?!苯硪荒樌硭斎?,不吃為什么要養? 杜衡煊:…… 哦,是我不夠務實了。 這個點兒回家,剛好碰到李老爺子練完劍回來。 李老爺子大老遠的就看見兩高挑個兒挽一起,連體嬰兒似的。有說有笑,還抱個西瓜像抱了個孩子似的,一家三口的既視感,覺得沒眼看。 “晚娃子考得怎么樣?” “這我也不知道啊,說不準,等成績吧?!苯韺嵲拰嵳f。 “嗯,考完就輕松了?!崩罾蠣斪佑挚纯炊藕忪?,這手頭拎的菜,可真多?!罢π《乓瞾砹??!?/br> “誒,高考完過來慶祝慶祝。嘿,李老爺子您練完劍了?今兒晚上有朋友來,您過會兒也上來吃飯?!倍藕忪訜峤j得像自己是二樓那屋的主人。 “算了,你們年輕人玩兒你們的,我一個老頭子就不去湊那熱鬧了?!崩罾蠣斪訑[擺手。 江晚:“老頭兒你客氣個啥,您這精氣神可不比年輕人差?!?/br> “那是因為生命重在運動。所以你們年輕人也要多運動運動,精氣神才會足。今天我就不去了,我閑你們吵?!崩罾蠣斪邮桥伦约哼@個老頭兒在,讓年輕人束手束腳,不自在。 “行吧。那您也別做飯。我做了給您端份下來?!苯硪餐讌f了,老爺子倔,說不來就是不來。 能把老頭兒給抬上來,那也撬不開他吃飯的嘴啊。 回了屋,杜衡煊把菜放下,從鞋柜里拿出自己的專用拖鞋,和江晚一樣的款式,就顏色不一樣。 之前小攤兒上江晚給買的,便宜到像是白送。 “媳婦兒我來洗菜啊,別跟我搶?!倍藕忪訐Q了鞋,提著菜抱著西瓜就去了廚房。 輕車熟路的,完全當自己家。 “除了洗菜你也不會干個其他的啥呀?!苯戆研沦I的帆布鞋放鞋柜里,然后把鞋底裂了兩道縫的那雙拿了出來。 其實鞋底裂了縫也能穿,就是夏天雨水多,容易進水。 完了之后江晚去客廳找空調遙控器。平時江晚也不太舍得開空調,但杜衡煊在呢。人家一個大少爺的,跟了自己可不能讓人受了委屈。 菜洗了切了,準備妥當了,江晚就開始開火炒。 杜衡煊把西瓜對半切了放冰箱,完了就沒事兒了,然后抱著手靠廚房門口,時不時給江晚遞個盤子,送個醬油。 菜炒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有人敲門了,杜衡煊趿拉個拖鞋,不慌不忙地走過去開門。 是杜展顏和蘇伊到了。 蘇伊坐輪椅上,這兒沒電梯,杜衡煊用膝蓋想就知道,是杜展顏連人帶輪椅給抱上來的。 “小叔和蘇伊來了啊,快進來吧。小叔鞋套在這兒,你自己拿?!倍藕忪右矝]把杜展顏當長輩,打起招呼來很隨意。 杜展顏是杜老爺子的老來得子,也就比杜衡煊大個十來歲而已,他本身也沒長輩的架子,像個哥。 “衡煊哥哥?!碧K伊甜甜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