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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托人一打聽,也就打聽到了江晚家里的事兒。 一個家變成一個人。 慘嗎?挺慘的。 沉九覺得江晚果然和他是很相像的人,都是心在深淵,看不到光。 從沉九拋棄他媽開始,沉九的心就已經在墜落了。十歲之前他在紅/燈區長大,看盡了丑陋的人性。除了那毫無價值的母愛,那個Beta什么都不能給他。無溫無飽的日子,他受夠了。 所以沉九覺得江晚和他一樣,已經沒有人會再給予他溫暖。所以他想得到江晚,或許已經不單單是因為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還有那同在黑暗里的靈魂。 他覺得很冷很孤獨,想江晚能陪著他一同墮落。想用鏈子刺穿他的肩胛骨,永生永世鎖在自己身邊。 兩顆孤獨卑微的靈魂互相取暖,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可惜啊,江晚趁自己不注意,怎么就遇到了杜衡煊呢。怎么偏偏是杜衡煊呢?怎么江晚就能露出那樣溫暖的笑呢? 憑什么???! 明明杜衡煊和他沉九是一樣的人,心狠手辣,機關算盡。還打了江晚,害他住院,可為什么江晚就只看他?!為什么不肯發發慈悲多看自己一眼?! 江晚打任闊是他無意安排的,可任闊的情/藥是他裝作不經意給的,迷/jian是他暗中挑唆的。 他想把江晚綁在身邊,就是折斷他所有向上尋求光的希望。 嘖,萬事俱備,怎么就失手了呢。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江晚就是他的了。 任華遲遲不動手,一邊是他的寶貝兒子,一邊又怕得罪了杜家,站在兩頭中間瞻前顧后。這種畏手畏腳沒有一點魄力的人,還想振興任家?做夢吧!十歲那年他沒有看透這個紙老虎,真是可惜。 任華和他那蠢貨兒子任闊都一樣,蠢透了,沒救了。一切還得靠他沉九自己。 江晚就像是礦難里,透過小孔射進來的一束光??沙辆挪恍枰融H,不需要走向虛偽的光明,他就想拖著江晚,在漆黑的帶著腐臭的地下相依為命。 江晚是他的,他才不要放手。 -------------------- 作者有話要說: 沉九也是個可憐的娃。所以說一個美好的家庭真的很重要。 第50章 == 生活又不是狗血劇,喜歡不喜歡的,不可能等到被告白的時候才會發現。 所以這日子久了,江晚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 要是沉九不是見誰都這個發/情樣兒,那擺明了就是看上了自己。 派活兒,沉九會盡量派給他不難么難纏的。不派活兒的時候也會老想找他,雖然他沒工夫搭理就是了。 況且言語又曖昧,動作又輕佻。再木訥的人都會覺得不對勁。 江晚以前就隱隱有察覺到沉九的這點心思,就是沒去細想過,主要是他也沒那個心去細想。 又不是放自己心尖兒上的人,誰一天到晚閑得蛋疼,沒事兒就去揣摩別人的心思啊。 要說,沉九這臉蛋兒其實不比杜衡煊差,眼是眼嘴是嘴的,一派人模狗樣,又是Alpha,看起來也不缺錢,好像還是錦城一流大學的學生。 硬件杠杠的。 但是緣分這事兒是真邪乎,江晚就是沒有對他一見鐘情,也沒有對他日久生情。 所以這事兒沉九不說破,江晚也就當做不知情,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兩人站校門口,你對著我,我對著你。 江晚真怕沉九突然就表個白。 “你別光看我啊,有空多看點書?!苯斫谐辆趴吹冒l怵了。這眼神很粘稠,江晚感覺自己整張臉都被舔滿了稠液,皺著眉有些不爽。 沉九不僅看,還冷不丁地動上了手。他伸手摸了一把江晚軟軟糯糯的耳垂。就一瞬,在江晚反應過來前就拿開了手。 “我送你一顆耳釘吧。你耳垂薄,帶著好看?!背辆艂阮^瞅著江晚的耳垂,粉**白的,特別可愛。 “你他媽有病吧?我又沒有耳洞?!苯碚嬗X得沉九有病,耳垂好看就要送耳釘?那我身體好你是不是要送我去挖煤? “你要沒事兒的話,我就,”江晚想說要沒事兒我就先走了,但是又立馬想到他現在是在等杜衡煊,不能走。 于是改口道:“你要沒事兒的話,你就先走吧?!?/br> 話一出口,江晚這才猛一想起,哦,對哦,一會兒要見杜衡煊呢。不是當初打包票說了自己要天天坐公交的嗎,現在推著這車,這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嗎。 “誒你要沒啥事兒你走吧,你要真有事兒你等我一會兒,我再進去學校一趟?!闭f罷,江晚推著車扭頭回學校放車去了。 他一路都在想該如何委婉地拒絕,又想著或許只是自己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呢。 風刮了起來。雨才停了不到一個小時,似乎又要下起來了。 江晚看看天,回教室拿了傘。傘是上午刀疤臉大叔送來的,黑灰色,質感很好,與其說是傘,倒不如說是件兒藝術品。 感覺挺值錢的,嗯,回頭轉手賣了吧。 再出來時,沉九已經點燃了一支煙,叼嘴里,看到江晚,用指尖夾開了煙。 “江晚,你談對象了吧?”沉九問得直白。 這事兒其實他前段時間就知道了。他盯了三年的人,一個疏忽,就被人拐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