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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手足無措地拿起一顆青蘋果削起來,怕看到杜衡煊疑惑的臉。 杜衡煊哪能止步于做朋友啊,但他還是清清楚楚地“嗯”了一聲,目光黏在江晚削蘋果的手上。江晚的手指很長很細,不細看的話,看不到淺淺的疤痕,很養眼。 杜衡煊沉思了一下,問道:“你說你沒處過對象,那怎么會為那Omega打連丞?” 這話杜衡煊早就想問了,但江晚是個悶葫蘆,從來不說自己的事,問急了就不理人。 江晚原先也是打算一直不說的,但是杜衡煊沒幾個月就要走了,現在不多說些話,以后怕是都沒機會了。另外,他現在也想讓杜衡煊多知道些他自己,無論好的還是壞的。也想把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的一面,刨出來給杜衡煊看看。 “我打架啊,是為了賺錢,他們給我錢,我就幫他們打架。連丞那次也是,是Omega的男朋友出的錢?!苯碚f得輕描淡寫,他低垂著眼睛,害怕看到杜衡煊眼里有震驚和鄙夷。 “所以這顆蘋果,你還要嗎?”江晚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眼睫毛微微顫抖的。 杜衡煊心尖兒有些疼了,比什么背疼腳疼加起來,還要疼得多了。 “要?!边@顆青澀的蘋果,被削得坑坑洼洼,毫無賣相。杜衡煊接了過來,其實無論這蘋果被削得怎么樣,他都會接過來。咬一口,意外地很甜。 “超甜?!倍藕忪佑忠Я艘豢?。 江晚抬起頭看杜衡煊,杜衡煊在笑,眉眼都染上了陽光。江晚突然想起了跨年夜,那時候的杜衡煊,像是從光里走出來的一樣。 “不過,你這小身板打得過誰???”杜衡煊咬著蘋果,含糊不清地問。 江晚不樂意了:“我超猛地好嗎,江湖人稱,人稱‘浪里小白龍’,就只有遇到了你,才輸得那么慘?!?/br> 杜衡煊得意得挑挑眉,細細地品了一下“浪里小白龍”這個詞,嘖,帶勁兒。隨即神色一變,又嚴肅了起來:“以后別打架了好嗎?遇到事兒,你找我,我一個頂兩?!?/br> 江晚揉揉鼻子,“早不打了。連丞那次之后就收手了?!?/br> “嘖……是我打擊到你的自信心了嗎?” “你滾吧杜衡煊!”江晚氣得咬牙切齒,雖然也確實有一點這個因素就是了。 野狗又恢復精神了,杜衡煊很滿意,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打架賺錢?”江晚有些不解,但凡是個有點好奇心的正常人,都會再多問一句吧,杜衡煊還真不是個正常人。 杜衡煊把蘋果啃得個干干凈凈,恨不得把核都吞進肚子里:“還能有為什么,你窮唄?!?/br> “杜衡煊你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吧你,你這樣是找不到對象的?!苯韾汉莺莸?。 “嗯對,所以只能找你了?!倍藕忪影氩[著眼調笑道,看江晚這小奶狗炸毛,挺受用的。 江晚霎時語塞了,耳根子都紅了,氣勢一下滅了,說話聲音都低了。 “滾你大爺的?!?/br> 第25章 == 周二這天下午,杜衡煊接到了小松的電話。 “少爺,查到了一些相關資料。江晚父親以前是出租車司機,八年前醉酒墜河死亡。江晚母親在三年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現在在康養中心……” “……” “少爺你也別太在意了,都過了這么些年了,江晚現在也挺開朗的了?!?/br> 隔著電話,小松就知道杜衡煊的臉色很難看,就沒忍住多說了一句。 “嗯?!?/br> 杜衡煊心里還真的挺難過的,發悶,發堵。想抽根煙。摸出來,摩挲了半天煙屁股,又塞了回去。 他想過江晚的家庭可能不幸福,可能和自己一樣,父母忙工作,長時間不在家。甚至父母離異,或者是單親家庭,但是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與其說是慘,不如說是十分慘。 杜衡煊突然想摸摸江晚的頭,想把人摟懷里,想給自己兩嘴巴子,早知道這會是他放心尖兒上疼的人,他當初怎么也下不了那些個狠手。 “小劉,會開車嗎?” “???會啊?!?/br> “嗯,那就好?!?nbsp;當下到醫院地下車庫,小劉在兩百多萬的寶馬前站定了,就不淡定了。他開過最貴的車也才十萬出頭。 小劉咽了咽口水,說:“杜小哥,我現在說我不會開車的話,行嗎?” 杜衡煊杵著拐杖往后排走,“碰了撞了不要你賠?!?/br> 定心丸吞進肚子里,小劉這才懷揣著激動的心,伸出了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又躍躍欲試地打開了車門。 江晚五點放學,最后一節課的時候就沒忍住心不在焉了。 由于昨天沒去醫院看杜衡煊,他猶豫著今天要不要去一趟。 但是今天也要去餐廳打工,下了班就十點了,那么晚過去,會不會顯得居心很是叵測,圖謀很是不軌? “江晚,你來回答一下?!?/br> 見人還托著腮皺著眉發呆,班主任重重得敲了敲黑板,“江晚!” 江晚這才從神游中回過神來,他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神色不慌,氣定神閑,眼中帶著三分不屑、七分篤定,語氣沉著又冷靜:“我選C?!?/br> “哈哈哈……”班里哄堂大笑。 班主任點了點頭,咬了咬牙,臉都綠了。 “這是一道判斷題。放學后你來我辦公室一趟?!?/br> --